卡車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在狹窄的空間內,卻如同一座移動的山嶽。
等小黃毛意識到危險,一切已經太遲,他的反應速度遠遠跟不上車速。
碰撞來得如此突然,摩托車與大車的瞬間接觸,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兩人如同被彈出的彈丸,瞬間失去了控制。
二百五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如同斷線的風箏,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她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悽美的弧線。
摩托車在隧道的地面上摩擦出長長的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在地面上翻滾、摩擦。
那幾秒鐘,時間仿佛凝固,二百五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絕望。
她試圖抓住些什麼,卻只感受到冰冷的空氣和無盡的黑暗。
最終,二百五無力地撞在了隧道的牆壁上。
「咔嚓。」
一聲脆響,二百五的脖子在猛烈的撞擊下,發出了清脆而致命的斷裂聲。
那是生命之火熄滅前的最後一聲嘆息。
黃色頭髮的殺馬特少年在撞擊的瞬間,便失去了意識,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摩托車旁,鮮血染紅了地面。
腦袋已經被擠壓進了腔子裡。
大車司機在短暫的愣神後,慌張地跳下車,顫抖著雙手向摩托車跑去。
只看見了個沒有頭的屍首倒在摩托旁邊。
二百五的腦袋也掉了下來,只有薄薄的一層皮掛在身上。
腦袋蕩蕩悠悠,脖子上的皮膚膨脹了起來,像是吞吃了一隻呱呱大叫的青蛙。
那臭氣呼出來後,哇哇大叫的青蛙消失了。
二百五瞪著圓圓的眼睛,滿眼驚恐,倒掛在肩膀上的腦袋晃悠了起來。
烏黑的長髮在飄搖。
腦袋旋轉了半圈,露出血洞一般的傷口。
「咚!」
那層薄薄的青蛙肚皮一樣的皮膚被扯斷了………一顆腦袋咕嚕嚕咕嚕嚕滾到了司機腳下。
眼裡發出怨恨的光,像一把刀子,一顆烈火,灼燒著,刺痛這司機大叔的心房。
大叔渾身上下都抖了起來,一股腥臭熱辣的液體順著褲管子爬行。
「啊啊啊啊啊啊」
大叔大聲喊叫了起來,咕咚一聲也倒在了隧道里。
隧道外面就是去往大城市的路,但他們永遠都去不了了。
據傳言那天晚上,後山的佛龕亮了起來,一股熱烘烘的血腥氣翻滾在整個後山。
整個學校罩在一種癲狂的迷霧之中。
迷霧裡能看到一雙突出的眼睛,鮮紅的牙床,肥嘟嘟的嘴唇。
那女人很美,很年輕,漂亮的不得了。
下一秒,她似乎又變成了個佝僂的身形的老太婆。
老太婆渾身都在顫抖,那是一種幸福的顫抖。像是瘋了,神經錯亂的樣子,邏輯混亂,哭笑無常。
她小心的撐起杆子,檢查著自己的收穫,像中老年婦女晾曬被褥一樣將自己手中的鮮活的人皮掛在了佛龕內。
欣喜,高興,
一天晚上的時間,她就已經收穫了兩條人命。
這才剛剛開始。
夜深了,學生寢室里依舊喧鬧。
打牌的,玩遊戲的,刷夜的,還有那些心裡活蹦亂跳,像藏著一隻小鹿一樣的青少年。
他們好可憐的,又出不起開房錢,外面天氣又冷。
夜濃霧重,只能勉勉強強的在樹下,在草壩里拉一拉女朋友的小手。
苦呀,沒有地方釋放他們的熱情。
但今天不一樣,李茹雪她們房間四個女孩出去玩了,現在也沒有回來。
女孩的床鋪自然是乾淨的。
天時,地利,人和,便有小情侶悄悄的摸了進去。
「你確定她們不會回來了嗎?」
「嘿,王芳菲過生日,她又有錢,高興起來肯定就不會回來了。」
「就算回來了又怎麼樣?咱們把門反鎖起來。別讓她們進門,不就行了。」
「你好壞呀!」
「嘻嘻,寶貝兒。」
一對小情侶睡到半夜,突然聽到外邊咚咚咚直響。
「噓,別開門,她們敲不開門自己就走了。」
「真是狗,去外邊過生日,就不能順便開個酒店,大家一起睡了嗎?非得回來幹嘛?」
「好煩哪,神經病嗎?」
「怎麼敲個不停啊?」
那咚咚咚的聲響,從走在外面的門板上一直移動,不一會,窗戶上也傳來了敲擊的聲音。
「咚咚咚,咚咚咚。」讓人聽著非常的不舒服。
「我靠,這幫傻妞還會翻牆!居然去陽台了!」
「別理她們。」
「這是四樓………不對勁啊,要不………我們走吧。」
女孩滿臉羞紅,從被子裡鑽出一顆粉撲撲的臉蛋。
「要不然,咱們走吧,這是別人的寢室,我們占了人家床,還不給人家開門不太好。」
李哲裴突然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把女孩塞進了被子裡。
「走,憑什麼走?」
「已經過了關寢室門的時間,她們自己在外混,夜不歸寢,關我們什麼事兒?」
很快,敲門聲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也越來越近。
女孩渾身顫抖了起來,她沉默了片刻,咬著牙說:「不對勁,咱們咱們還是出去吧。」
「我………我感覺這聲音像是從房間裡敲的。」
她這話一說,李哲裴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但在女朋友面前,他不能表現出來自己的害怕,極力的想裝起來。
實際上,他已經發現不對勁了。
這裡是四樓,那幾個小姑娘怎麼可能會翻牆,翻四樓?
怎麼可能會跑到陽台上去敲門。
他原本以為,李茹雪她們可能是從隔壁房間借用了陽台,翻到這間寢室的陽台上。
但外邊一點聲音都沒有,隔壁寢室也沒有開門聲,寂靜如雪。
敲窗戶的聲音和敲門聲同時響起,讓他不由自主的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
不能開門,打死也不能開門,李哲裴心裡生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第六感。
直覺告訴他這是絕對不能開門。
女孩的表情逐漸扭曲,兩人只能緊緊的裹緊被子,裝做什麼都沒發生。
兩個小情侶抱在一起,被子裡卻感覺像在寒冬里一樣,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他們強迫自己,想要入睡,但無論怎麼樣都無法產生睡意。
過了一會,李哲裴實在是冷的受不了了,他輕輕的推搡著身邊的女孩。
女孩沒有說話,好像已經睡著了。
為了打發時間,李哲裴開始在床上到處這裡摸摸,那裡找找。終於從枕頭底下掏出了一個日記本。
打開日記本,滿眼寫著的全是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