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元嗅到一股陰謀的味道,一連幾天沒在吳家逗狗,在張家落腳點待了幾天,然後等到了張日叄上門。
張日叄是張啟叄的副官,是張啟叄最信任的人。
留守宅院的小張不喜歡張日叄,根本沒上茶水,十分沒禮貌。
當然,張啟元倒覺得沒禮貌挺好的。
這不,張日叄又說了沒禮貌的話。
「佛爺,讓我來給您傳句話,不要管陳皮他們的事。」
晨曦的太陽慢慢走高,張啟元喜歡清晨曬太陽,所以習慣在院子裡活動,比如喝點茶,吃的點東西,看看報紙,留意長沙最新消息……
吃鮮花餅吃得開心的張啟元,聞言淡淡瞥了一眼張日叄,然後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唇角翹了翹,用滿含惡意的語氣說:「他也配管我?」
「留他一命,是我大發慈悲。」
張副官對著張啟元那雙淡漠的雙眼,這一刻,他忽然清楚為什麼佛爺讓他態度恭敬一些。
張啟元不會惡狠狠地盯著人,但是那種涼薄到極致的眼神,真是令人心底里發涼。
尤其是,這位說到做到。
張副官滑下凳子,雙膝跪地:「外門張日叄拜見董事長,煩請董事長大人有大量,不計較我剛才的失禮之處。」
張啟元咧嘴笑了起來:「你對張啟叄很忠心啊。」
說跪就跪。
還真沒有張家人那種硬骨頭的犟勁。
哦不,或許是張啟叄對他來說,真的是信仰一般的存在。
張副管沒敢回話,生怕因為自己的傲慢,真的惹怒了這位董事長,最後讓佛爺丟了性命。
在長沙城這多年,張副官一直跟隨在張大佛爺身邊,權勢地位讓他漸漸忘記了張家本家的厲害之處。
那些盯梢的外門張家,或許可以威脅,但是……
這位,他還在張家訓練的時候,就有耳聞,雷麒麟的神通,湮滅一個長沙城也不是難事。
「小客可是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你們這些傢伙寧願投奔一個窮奇,也不跟他一個火麒麟。」張啟元整理了一下今早送來的消息。
上面都是最近調查的關於陳皮的事情。
陳皮後面還站著不少人。
但是,有一點,他們針對的都是張副官誓死追隨的張大佛爺。
張副官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張啟元繼續自言自語道:「他爹就是個不靠譜的,嘖,張家一堆爛攤子,你們這些傢伙說走就走,以為你離開張家,就沒人找上你了嗎?」
張副官把頭埋得更低了。
佛爺也說過,他們身上有麒麟血,那些追逐長生的人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其實,到現在,反而是張家要給你們收拾爛攤子。」張啟元低頭看了一眼裝啞巴的張副官,「起來吧,以後要是能生個小麒麟,我就給小客說說情,就不計較了。」
欸,張海客·張家催生大使!
就讓張日叄給他生個麒麟兒開心開心吧。
忽然下達生育指標的張副官,站起來,頭都是發懵的:「董事長……我,還、還沒……」
手足無措的樣子,嗯,跟本家那群被催生的小張們一模一樣。
「那就去找!尹新悅都能看上那個傢伙,你這個皮相也不差勁,想必咱家很多麒麟女想跟你春風一度。」張啟元琢磨了一下,「在這兒附近出任務的,我回頭給你找找。」
張副官嚇得又想給這位活祖宗磕個頭!
「董事長,我還有其他事,能……」
張啟元偏頭瞧了一眼張副官:「嘖,我懂,誰也不想被孩子束縛住,但是小客喜歡啊、」
說完,張啟元擺擺手:「跟他說一聲,晚上去吃頓飯,讓他準備好。」
張副官跟張啟元行禮,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院子。
就跟身後有狗攆著一樣。
在旁邊看守據點的小張得意了,看著張副官狼狽的身影,中午吃了三大碗米飯。
張啟元笑眯眯地看著這位小張,頓時覺得張家現在遍地都是人才啊。
雲霞滿天。
張副官開車來接。
張副官打開車門,讓張啟元上車,然後回到駕駛位上,返回佛爺的府邸。
張啟元覺得這幕場景有點熟悉,不自覺地念叨:「之前小客接我回家,還給我鋪了紅毯,放了煙花,好幾排小張跟我問好……」
張副官握著方向盤的手有點僵硬:「董事長,這是必須的禮數嗎?」
完了,這些都沒有。
張啟元一本正經地說:「當然,董事長的排面。」
張副官看上去都快哭了。
張大佛爺住的地方,比較富貴,燈籠早早的掛上,遠遠望去,襯著夜色有幾分溫柔。
張啟元難得穿了一身黑西裝,他覺得這樣比較有氣勢,只是他自己不曉得,他這身打扮,從車上走下來之後,感覺像是優雅貴公子……
嗯,就像是娛樂圈頂流。
張副官忽然覺得董事長走紅毯是應該的。
這麼貴氣的董事長不走紅毯能走什麼?
張大佛爺第一次見這位張家董事長,尹新悅挽著他的胳膊,兩位如膠似漆、鶼鰈情深,一看就很般配,金童玉女。
張啟元站在門口,和張啟叄對視,然後又看了一眼尹新悅:「兩位何時辦喜事?」
張副官站在張啟元後面,聞言身子一僵,想到上午剛剛被催生的尷尬,硬著頭皮看了一眼佛爺。
張大佛爺也沒想到張啟元的問候這麼……友好。
「今年沒有吉日,最快也要來年了。」張大佛爺側身示意張啟元,臉上帶著笑,「到時候,還希望董事長能夠賞光。」
張啟元跟著進了門,真心實意地說:「有時間一定,好不容易討了這個好老婆,你以後可不要再惹我生氣,這麼漂亮的美人守寡真令人心痛。」
「這是當然,我們之前的合作一直很順遂,以後也會如此。」張佛爺拍了拍尹新悅的胳膊,暗自安撫。
張啟元不意外張啟叄的暫時讓步,誰讓他現在是四面楚歌呢。
「新月飯店的大小姐?」張啟元感嘆一句,「這些年,張家從新月飯店手裡拍了不少好東西,跟你父親交情不錯,沒想到你會看上這個傢伙。」
尹新悅自幼在北平長大,新月飯店迎來送往,見識過不少,自然知道張啟元是萬萬不能得罪的,可是,她心裡不舒服,總要刺幾句。
「有緣千里來相會,我跟佛爺有緣分,而且據我所知,張家這幾年很少跟我們合作了。」
張啟元知道大小姐這是心裡有氣,但是他不慣著:「不想給新月飯店送錢了,反正現在張家的海外生意頗為景氣,想要的那些古玩從海外免費回收是不錯的選擇。」
尹新悅抿唇,嬌俏的臉上閃過深深的忌憚,他想起父親的交代,別跟張家,尤其是本家這群人起衝突。
而且,父親之所以這麼快鬆口答應這門婚事,也跟張家有莫大的關係。
可是,讓尹新悅再說什麼好話,是萬萬不行的。
可偏偏張啟元十分誠懇地對尹新悅說:「你們家的飯菜很好吃。」
尹新悅假笑:「謝謝董事長讚賞。」
張大佛爺皺眉,他不想尹新悅繼續跟張啟元這個傢伙繼續聊下去,進了客廳,坐下喝了幾口茶,迅速開門見山。
「董事長來長沙的目的,我會幫你達成,但是陳皮這件事水很深,不僅僅牽扯到九門。」
張啟元喝了一口碧螺春:「對你來說,這件事水深,但是對我來說,這件事很簡單。」
張大佛爺長相很具有壓迫感,尤其是他不笑的時候,很多人都怕他。
他盯著張啟元:「張家沒必要攪混水。」
張啟元與之對視,嘲諷一笑:「你可以求我?我能幫你解決這些麻煩,而且很快。」
「你調查很清楚。」張大佛爺其實也有點心動,張啟元能力很強,二月紅都說過,他逗陳皮跟逗貓崽一樣。
同時,張啟元像是一個變數,最不可控的變數。
張啟元靠在沙發上:「嗯,無非是裘德考、路建勛、霍三娘還有陳皮,他們幾個搞事情。」
裘德考是個美麗國人,對小客來說,應該有點用處,到時候打包送給小客。
路建勛是張啟叄的死對頭,張啟元不會插手,讓張啟叄對付就行。
霍三娘,霍家的生意一直沒有談,小心思格外多,比解九還要難搞,張啟元覺得還是直接搞死現在霍家當家人,再扶持一個聽話的上去,比較好。
陳皮,呵,只要告訴他師娘沒死,他就什麼風浪都翻不出來。
綜上所述,很簡單。
「你知道他們想下哪個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