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卿卿只覺得荒唐:「我為什麼要讓他感動,讓他記我一輩子?」
「你們如果真的覺得讓他記我一輩子是什麼難得的殊榮的話,那現在和容家斬斷關係,他同樣也能記你們一輩子。」
「你……」
譚明鄴一愣,皺眉道,「卿卿,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覺得,我怎麼覺得現在的你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以前你那麼的善解人意,是不是盛新月對你做了什麼,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樣?」
他嘆息一聲,「要不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這件事你自己再好好想想,不過你只要記得,爸爸媽媽和哥哥,永遠都是你最堅固的後盾。」
「你們?永遠是我最堅固的後盾?」
譚卿卿嘲諷一笑,一字一句地說,「去你媽的。」
譚明鄴:「?」
譚文軒和譚家剩下的兩兄弟:「???」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譚卿卿能說出來的話?
譚文軒臉色陰沉了下來:「卿卿,一定是盛新月之前對你做了什麼,才讓你受了刺激,爸爸這次就當沒聽到,你聽你二哥的,現在還是先去休息吧。」
譚卿卿就當沒聽見他的這句話,她挑起眉:「沒聽到?那我再說一遍。」
她刻意放慢了語速,好讓這四個字一字不落地全部落入譚家父子的耳朵里:「去、你、媽、的。」
「譚卿卿!」
譚文軒勃然大怒!
譚卿卿瞥他一眼,毫不猶豫地轉頭就要離開。
「你給我站住!」
譚文軒在後面氣的叫道。
譚卿卿非但沒有停下,甚至加快了腳步,直接沖了出去。
「你走了就別再回來!」
譚明則趕忙阻止:「爸爸,這些話還是先不要說了,難道你想看到卿卿和盛新月一樣嗎?」
譚文軒捂著胸口,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反了,一個個的,真的是反了!」
譚明修沉默了一下,也跟著說道:「更何況,容家那邊還拿捏著我們的把柄,現在就等我們的態度呢,如果這種時候惹卿卿生氣,那這件事就真的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是了。
現在這樣的情況,他們反而是不能把譚卿卿逼急了。
喬盼房間的門並沒有關嚴實,樓下的動靜吵吵鬧鬧,全部落進了她的耳朵里。
她更覺得頭痛欲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正是她找的那個私人偵探,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有了消息。
不過想來也正常,那時候譚卿卿才剛回譚家沒多久,到底缺少經驗和眼界,不管對她自己來說動作有多麼隱秘,也難免會留下明顯的蛛絲馬跡。
喬盼深吸一口氣,直到做足了心理準備,然後才有些顫抖地點開了消息。
OvO-
「又是譚家?」
盛新月雖然沒有開免提,但是謝知宴離得這麼近,聽筒那邊的聲音多多少少地傳進了他的耳朵,再看盛新月的神情,也很容易判斷出對面的是誰。
盛新月點了點頭,突然有些嫌棄地「嘖」了一聲。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程黎又發新消息過來了。
「姐,我的盛姐,你為什麼不回消息?」
「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到底有多麼難熬嗎?」
「你不回消息,謝知宴也不回,為什麼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啊?你們兩個商量好了嗎?你們兩個在幹什麼壞事,我不能知道嗎?我終究還是被遺忘了嗎?」
「我討厭你們,臭情侶!」
一籮筐的廢話。
盛新月:「……」
「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他日常發瘋,我都沒有搭理。」
謝知宴抬頭,直接從她手中抽走手機,「既然都醒了,不如就做點兒別的?」
早上本來就正是精神抖擻的時候,盛新月心中登時拉響了警報,試圖拖延時間:「等會兒,好歹回復他一下——」
「不用,他肯定不會介意的。」
謝知宴手上的動作不知道有多熟練,拉黑得行雲流水。
手機被隨意丟進了不知名的角落,等他再抬手,掌心已經握住了盛新月的腳踝:「要先嘗嘗開胃前菜嗎?」
「什麼……你怎麼,你上哪兒來的這麼多花樣!」
盛新月垂眸看下,謝知宴現在簡直就是,無比放肆!
程黎在那邊躊躇地編輯了大半天,終於忐忑地又發:「要不你再幫我算算,易以宣到底喜不喜歡我啊?我今天去表白能成功嗎?」
發送鍵一摁他就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可是半天手機也還是沒有動靜。
他失望地睜開眼。
——紅色感嘆號。
程黎:「?!」
等徹底折騰完,已經完全是下午了。
「你是真的不做人啊……」
兩人偎在陽台的吊椅上,盛新月身上只蓋了一條薄被。
她沒好氣地說道:「我餓了!」
謝知宴輕吻了吻她的耳畔,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叫了餐,差不多還有兩分鐘就應該到了。」
話音落下,外面便響起了敲門聲。
「你去取。」
盛新月從他身上翻下來,縮在吊椅里裹緊了身上的薄被,懶洋洋地指揮。
謝知宴無奈一笑,鱗片覆身遮擋了重點部位,卻聽盛新月在後面陰陽怪氣:「還擋什麼?沒有必要了吧。」
謝知宴頓了頓,挑眉:「我倒是不怕你看,不過要是被窗戶外面的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落地窗雖然貼了防窺膜,但是現在是冬天,天色本來就黑的早,一到了晚上,外面一片漆黑,房間裡燈火通明,這時候防窺膜完全就是擺設。
「呵呵。」
盛新月冷笑一聲,「你昨天還讓我不要看你,說你害羞。」
「那不一樣。」
謝知宴面不改色地從沙發上拿出真絲睡衣套上,「我已經進化了。」
正說著,他目光突然落到了落地窗上。
乾淨的玻璃清晰地照出了房間內的影子。
他若有所思。
方才天還是亮的,因此沒有注意到,不過現在……
「等吃完飯試試。」
他喃喃。
聲音不大,卻還是很清晰地傳進了盛新月的耳朵。
她的視線順著謝知宴的目光看過去,直接甩了一個抱枕過來:「沒門!」
……門還是被謝知宴給找到了。
盛新月雙手撐著觸感冰涼的玻璃,有點想罵人。
真是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