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麒風皺眉看著蘇漾:「你們什麼意思?」
「肖公子既然也算是胭脂樓的東家,那自然也知道胭脂樓雖然生意好,牌面大,但名聲卻不怎麼樣吧?」
肖麒風微眯著眼看著面前說話的俊公子:「這種地方,哪有名聲好的。」
「名聲好不好,可不是看是做什麼營生的,而是要看經營的人做了什麼。」
肖麒風語氣中沒有起伏:「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道讓胭脂樓名聲好了,我還能多攬幾個客人,會來這種地方的人,可沒幾個在乎名聲呢。」
但他說完又想了想,好像又對蘇漾的話感興趣了:「莫非你還有辦法讓我這青樓得個好名聲?」
蘇漾帶著幾人又轉回來,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輕搖摺扇開口:「若是你肯照我說的做,騰出地方給百姓發米糧,你說到時候百姓們知道是肖大公子開門做善事,還能不為你,不為胭脂樓搏個好名聲?」
肖麒風低頭想了想竟覺得這種說法很有道理,雖然他整日只知道吃喝玩樂,但他同樣也清楚這兩年府里的暗流涌動,致遠侯府的爵位對於他來說同樣誘人。
若是父親繼承了爵位,那麼他就是世子,也就是將來的致遠侯,這樣的話誰還敢拿他和肖麒麟比。
他從小就被人拿來和肖麒麟比,他是反面,肖麒麟則永遠是正面,這種日子他也倦極了。
但他自然也不會輕易地就答應下來,畢竟他還不知道眼前這幾人是何居心呢。
「你們為何要幫我?」
蘇漾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肖公子怕不是聽不懂人話吧,方才我就說得很清楚的,我們是來求公子辦事的,何來幫你忙一說?」
肖麒風眯了眯眼:「你們無故跑來我胭脂樓,一進來就說要給百姓發米糧,這是求人辦事?」
蘇漾歪了歪頭:「肖公子有所不知啊,我們可不是京城人士,我家中有個生病的妹妹,請郎中看了也看不出是什麼病症,又請一位高人看了,高人說我妹妹是遭了前世的報應,這才一病不起,要我們多做些善事為她積福,
我們也試著在家鄉施粥放糧,效果是有了,可我那妹妹還不見好,高人說是我們做得還不夠好,我們這才來到京城,打聽到胭脂樓在這裡的地位後才敢來找肖公子的。」
肖麒風聽完半信半疑地道:「就這麼簡單?」
「那肖公子還以為有什麼?莫非本公子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得要來你這胭脂樓發糧,來為你搏名聲?」
肖麒風沒在這番話中發現什麼漏洞,這麼一想好像也是,人家都不認識自己,為什麼要來幫自己。
「可是這番作為會影響樓內明日我開門做生意啊。」
蘇漾擺了擺扇子:「既然肖公子覺得不妥,那我們就不麻煩了。」
說罷蘇漾就準備起身。
肖麒風這下是真的急了,若讓這群人走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大好的機會,他也想爭取一把。
「等等,那我將四樓口空出來給你們,到時候讓那些領米糧的百姓從側門走。」
蘇漾收起摺扇抵住額頭輕輕地道:「可我的東西有上千斤,你哪裡真的能放得下嗎?」
肖麒風微微有些驚訝:「這麼多?」
蘇漾挑眉:「不然怎麼是做慈善呢?」
肖麒風小聲嘟囔道:「那確實放不下啊。」
蘇漾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肖麒風糾結,她道悠哉悠哉地扇著扇子看著。
張婉寧現在覺得蘇漾可真是太能說太會忽悠了,簡直給肖麒風忽悠完了。
她一直都在憋笑,都快用上內力憋了,可肩膀還是忍不住有些輕聳。
不過好在她站的位置不顯眼,說話的人又一直是蘇漾,所以才沒讓肖麒風發現她的異常。
「看肖公子如此糾結不已,我來給你出個主意吧,我瞧你後院就挺大的,地方也寬闊,要放下我那些米糧也是輕而易舉,不如……」
「不行!」
肖麒風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肖公子這般乾脆,莫不是不想合作?」
「若你們的東西實在多,我可以給你們另找地方,就在離胭脂樓不遠的地方,幾位覺得如何?」
蘇漾沒有說話,不過她伸出食指搖了搖表示不行。
「我看時辰也不早了,我們的事情比較緊急,肖公子慢慢考慮吧。」
這次蘇漾說完就真的帶著人走了,肖麒風趕忙跑到窗口那裡:「哎等等……」
他趴在窗戶里看了一會兒,哪裡還有什麼人,那幾個人仿佛就像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這讓他更加猶豫了,這些人身份存疑,但他們說的也的確有道理。
如今二房風頭正盛,錯過了這次,只怕他就永遠釘死在肖大公子這個稱呼上了。
雲彩見人都走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才怯怯地走到肖麒風跟前:「肖公子,那我們還……繼續嗎?」
肖麒風現在已經沒心情想那些事了他語氣冷冷地道:「滾出去!」
雲彩今日實在是被嚇到了,聽到肖麒風的話她輕輕轉身撿起床邊散落的外袍就退了出去。
肖麒風則是一個人在房內轉來轉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張婉寧她們出了胭脂樓後,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了:「哎呀我跟你說,他那個樣子太傻了,這種人還想當世子,真是笑死我了。」
蘇漾攤了攤手:「有那麼好笑嗎?」
「王妃,咱們就這麼走了能行得通嗎?萬一他真的不像咱們說的那樣做怎麼辦?」
將離雖然沒笑,但走的時候他就非常疑惑,直到現在到了外面才開口問道。
蘇漾沒回答將離的問題,而是看向凌景陌道:「王爺覺得如何?」
凌景陌今晚就沒怎麼說話,一直都充當背景板,現在聽到蘇漾的話他勾唇一笑,薄唇輕啟:「他當然會做,畢竟誰都不想永遠低人一等,那個人還是自己從小最討厭的人,不是嗎?」
蘇漾揚了揚唇:「你還真是只老狐狸,看得還挺透徹。」
凌景陌笑而不語,眼中的溫柔是獨屬於蘇漾一個人的。
將離覺得凌景陌說的話似懂非懂,但他再問好像顯得自己多傻似的,於是他撓了撓腦袋也沒開口了。
張婉寧也聽懂了她們的意思,可她心裡還有一件事始終懸著:「阿漾,救這些姑娘們倒是有計劃了,你也得想辦法救救我啊,
你瞧那個肖麒風,看著就是個不靠譜的,我要是真被許配給他,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張婉寧在見到肖麒風和那個青樓女子摟摟抱抱地膩在一起,做那些親密動作的時候,她心裡就犯噁心了,同時也在心裡狠狠地將何雲咒罵了千遍。
到底是什麼樣的居心才會想著將自己嫁給這樣一個無恥之徒。
而且再回想月牙說的那些,張婉寧現在是一想到肖麒風這三個字就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蘇漾拍了張婉寧一下:「你胡說些什麼,我這不是正在救你嗎,你慌什麼!」
張婉寧癟了癟嘴:「我這不是看到肖麒風那樣子就犯噁心嘛,將我和他聯繫在一起一天我都覺得發怵啊。」
「哎呀你放心吧,我做事你還有顧慮嗎?」
張婉寧擰了擰眉又笑著道:「這倒也是。」
然後幾人就又笑鬧了起來。
現在的時辰還是都已經過半,街上也已經沒什麼人了,她們又離胭脂樓已經很遠了。
空曠的街道上只有她們的人爽朗的笑聲,讓人聽了都覺得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