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君祁燁即將流放的消息傳遍朝堂。
朝臣面面相覷,又不敢公然議論。
這時,宗正寺郝先哲站出來弓身問道:「皇上,微臣斗膽,宸王妃該如何處置?」
聽到這個,其他大臣又不由得捏了把汗。
宸王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有些微妙,如今將其流放且全府發落,想必是再三考慮之後做的決定。
皇上未提處置宸王妃,不僅還念著情分,顧及其腹中的孩子。
再者,她是國師親口所測的福星,豈能輕易動?
郝先哲這會兒站出來發問,是真勇啊!
「宸王妃留在宮中,自有朕的考量,待其生下孩子,再做處置。」
沉默了許久,北周帝沉聲說道。
「那鎮國將軍府沈家……」
一句話,又把朝臣干沉默了。
北周帝凝視著郝先哲,面色深沉:「鎮國將軍府沈家,不如就交給郝宗正處置,如何?」
郝先哲當即下跪:「微臣不敢。」
「太子。」
君慕澤正入神地想著什麼,冷不防聽父皇喚自己,連忙回過神,站出來:「父皇。」
北周帝打量了他一番,試探道:
「一個時辰後,宸王便要起程上路,退朝後,你即刻安排人手,嚴密防護宮門及京城城門,嚴防逆黨作亂。」
君慕澤弓身道:「兒臣,領旨。」
此時,君邵悄悄地看著君慕澤的方向,陷入沉思。
一個時辰後,君祁燁從冷院出來,身後跟著一路隨行的官差。
臨出發時,看到前來相送的太后,君祁燁趕忙走近幾步,面向太后,鄭重地磕了個頭:「母后,兒臣不孝。」
斜射而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太后只覺得眼睛酸脹。
隨後,將君祁燁扶起來:「你好好保重自己,來日再聚。」
秦時月看著他,眼眶微紅。
【解藥一定要按時吃,沿路我安排了暗衛,還有外祖父的舊部,可隨時聽從調派】
君祁燁眼眸泛淚,穩穩地抱著秦時月:「保重,等我回來。」
秦時月點了點頭。
一旁的官兵催促:「王爺,該上路了。」
告別後,君祁燁跟著官兵一路出了宮門,朝京城城門走去。
北周帝站在宮城城牆上,神色莫名地看著君祁燁愈走愈遠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思緒,回到了那日御書房中,發落君祁燁之前的時候……
「你到底想說什麼?」北周帝看著君祁燁。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離開京城,吸引逆黨目光,皇兄坐鎮台下,看著各路角色賣力表演,留待收網。」
君祁燁神色平靜:「總好過我們僵在一片死水裡。」
北周帝心底難免一震:「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君祁燁淡然一笑:「自始至終,我都十分清醒。」
…………
雲朵飄移,遮住了陽光,一陣涼風襲過,剪斷了思緒。
北周帝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夏日寒涼,著實罕見。」
說完,便走了回去。
禾盛不明所以,緊步跟了上去。
此時,君祁燁才走到城門口,便看見太子迎了上來。
「九皇叔。」
君祁燁頷首回禮:「太子辛苦了。」
君慕澤屏退手下,上前一步道:「九皇叔,此去嶺南,路途遙遠,您多注意安全。」
「多謝提醒。」君祁燁謝過,繼續往前走。
走到君慕澤身側時候,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提醒道:「東宮散下去的人手都撤回來吧,以免落人口實。」
君慕澤眉頭一緊。
不等回過神,君祁燁便隨著官兵一起出了城。
另一邊,秦時月回壽康宮的路上,遠遠地看到一個身著官服的人從側面走近。
秦時月心裡冷笑:謹王好大的本事,居然還能讓他回來。
「時丫頭,有日子不見了,你怎生這般憔悴?」
一個嘲諷的聲音衝進耳朵,秦時月正面迎上,似笑非笑道:「確實好久不見,久到我都快忘了你這張令人厭惡的嘴臉。」
秦時月深深地看著他:「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