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最大的七星級酒店外,一輛輛名牌婚車正在徐徐駛來。
「今兒個誰結婚啊,這麼大的排場,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豪車。」
「說出來嚇死你。今兒個結婚的是龍城那位赫赫有名的活閻王,江淮安!」
「臥槽,快別說了,舌頭不想要了嗎?」
「不至於吧…說都不能說一下嗎?」
「你舌頭被割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別說了,哪有這麼懸乎,他又不是真閻羅。」
議論的路人口嫌體正直,雖然還在嘴硬,但腳下已經一溜煙兒,跑出去了老遠。
「這活閻羅是個天煞孤星,家裡人都給他剋死了,我可不想沾上他的晦氣。」
「聽說活閻羅長得就不是個人的樣子,那就是個煞星!」
「不是人樣是啥樣?還能是四條腿八個鼻子?」
「反正聽說長得滿臉黑毛,滿眼凶光,就像那陰曹地府里的青面獠牙,所以才落了這麼個外號!」
「我去,誰家的倒霉玩意要和他結婚!」
「聽說是楚家。欠了他家一大筆錢還不上,只能把那漂亮兒子送給活閻王了。」
「我去,那楚家兒子還有活路嗎?」
「誰知道,那活閻王長成那樣,聽說內方面也不行,保準是個心理變態!聽說他內方面很變態,玩死龍城的好幾個人了。」
「哎,趕緊走吧,再不走我真怕我路過那酒店門口的時候,和楚家那倒霉玩意一起被活閻王看上了。」
「霍,您別說,還真有那可能,哈哈哈哈哈哈!」
酒店大門口有一個半圓形的紅色充氣大拱門,大拱門上面赫然寫著「恭賀新郎江淮安,新娘楚寧新婚快樂,永結同心。」
酒店住宿部的總統套房內,剛經歷了轟轟烈烈鬧婚的楚寧,驚疑不定的從頭上揭下紅色蓋頭。
「媽!媽!爸爸!小白!你們在哪裡!」
跌跌撞撞的衝到鏡子前,看清自己身上的大紅色秀禾服,楚寧心中大駭。
「和活閻王結婚的不是楚白嗎?欠了活閻王錢的也是楚白!你們怎麼把我送來了!
開門,你們搞錯人了,開門!放我出去!讓楚白進來!」
楚寧衝到窗戶前向下一看,恐高的他被嚇得一陣腿軟。
「外面有沒有人,開門,你們搞錯了!」
楚寧是楚江夫婦抱養回來的孩子,從小就是爹不疼娘不愛,楚白吃肉他喝湯。
好不容易偷偷在楚江夫婦眼皮子底下申請到了出國留學的名額。
他回家去拿出國需要的證件,卻沒想到被楚江夫婦在這裡擺了一道。
「幹什麼?」
外面幾個彪形大漢開了門。
「放我出去!」
楚寧想走,卻被那幾個彪形大漢攔下。
「不行,你不能走。你要和江爺結婚。婚後你還要好好伺候江爺,這是你父母和江爺談好的條件。」
「不!他們說的不是我,是我弟弟楚白!」
楚寧崩潰的大叫起來。
「你們搞錯了!你們讓我離開,把楚白換回來。
本來就是楚白欠的債,冤有頭債有主,就算你們要償還,也該找真正的欠債人才是!」
「不,他們從始至終說的都是你。」
保鏢們很理智,「這是你的照片吧?」
「是,是…」
「這是你親手簽下的文件吧?你應該還認得自己的字跡。」
保鏢看著眼前漂亮的青年,把以成婚來抵消債務的秘密合同展示給他看。
「這的確是我的字跡,但我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怎麼上去的…我,我是學烘焙的,我已經開過甜品店,這樣吧,我不出國了,我就在國內開店還你們錢。
我願意簽下欠條,別讓我和你們家主結婚,可以嗎?」
楚寧顫抖著含淚問道。
「我,我努力,我一定可以賺夠錢還給你們的…我,我給你們磕頭…我這是被他們算計了。這不是我的本意…」
楚寧眼含熱淚,已經徹底的方寸大亂了。
「我們江爺看過你的全部資料,才決定對楚江夫婦網開一面的。如果換成楚白,我們江爺恐怕不會答應。
你別跪,這樣吧,你先見一下我們江爺。
你別發抖。我們江爺不是傳言中的那種形象。
我叫鍾濤,這是我的名片。
我們江爺在龍城是有正經生意的。」
楚寧畏懼得顫抖個不停,眼前的這些人叫他沒辦法不怕。
「喂,江爺。」
當著楚寧的面,鍾濤打給了江淮安。
「您猜的沒錯,這個楚寧確實不是自願的,他對結婚這個事也不知情,他是被楚江夫婦迷暈了給我們送過來的。
現在估計是迷藥勁兒下去了,楚寧現在哭著要走。
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一下?」
「我來處理。我馬上到婚房。」
楚寧聽到手機那頭男人的聲音很是沉靜,磁性,確實和傳言裡那種張飛式的作風不太一樣。
「你們把楚寧看好,好好勸勸他,別讓他一時衝動,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來。」
「是,江爺。」
電話里的這個江爺,和傳聞中那個滿嘴「草泥馬」動不動就「龜孫子我殺你全家」的社會人形象截然不同。
楚寧擦掉了眼淚,坐回了灑滿玫瑰花瓣的床邊。
「我們江爺還有十五分鐘就到。麻煩你等一下,楚寧。」
「我,我知道了,我會等的。」
「喝點茶吧,別那麼緊張。」
鍾濤從剛才給雙方父母敬茶的茶几上拎了茶壺過來,給楚寧倒了一杯茶。
楚寧沒有心情喝,他忐忑不安的等了一會,總統套房的門被推開了。
「江爺,楚少爺在第二個套間裡面等您。我推您進去。」
「好。」
是個非常好聽的男聲,好聽到難以想像他和傳聞中凶神惡煞的牛頭鬼面是一位。
楚寧再也受不了這段看似短暫其實漫長的等待,他鼓足勇氣,自己打開套間的門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