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來到方面軍司令部,弗拉索夫等人相繼下車。
一名上校小跑到了弗拉索夫的面前,抬手敬禮後,客氣地問:「請問是弗拉索夫將軍嗎?」
「是的,我是弗拉索夫。」
「我是元帥同志的副官,是奉命前來迎接您的。」上校副官態度恭謹地說:「將軍同志,鐵木辛哥元帥一直在等您,請跟我來,我帶您去見元帥同志。」
弗拉索夫看了一眼身邊的德爾上校等人,試探地問:「這位是我的參謀長德爾上校,軍事委員、團級政委尼科爾斯基,他們能隨我一起進去嗎?」
「對不起,將軍同志。」上校副官不假思索地給了弗拉索夫否定的答覆:「元帥同志只想見您一個人,其餘的人員,請暫時留在外面等待吧。」
「那他呢?」弗拉索夫把波塔波夫拉過來說道:「這位是第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少將,也是剛從德國人的包圍圈裡逃出來的,元帥同志也不想見他嗎?」
上校副官轉身看了一眼波塔波夫,抬手向他敬禮,歉意地說:「對不起,波塔波夫將軍,我沒有接到允許您進去的命令……」
「沒關係,沒關係。」波塔波夫擺著手說:「既然元帥同志沒有允許我進去,我就先在這裡等一會兒吧。上校同志,您先帶弗拉索夫將軍進去,別讓元帥同志等著急了。」
弗拉索夫點點頭,隨後向波塔波夫保證說:「波塔波夫將軍,別著急,待會兒我見到鐵木辛哥元帥後,會把你的事情向他匯報的。」
「那就謝謝你了。」
「弗拉索夫將軍,請跟我來。」上校副官態度恭謹地說:「我帶您去見元帥同志。」
弗拉索夫在副官的帶領下,走進了指揮部。
正坐在桌邊和赫魯雪夫說話的鐵木辛哥,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弗拉索夫,立即起身迎了上去,還主動伸出手:「弗拉索夫將軍,這真是上帝保佑,讓你平安地逃出了德國人的包圍圈。怎麼樣,沒有負傷吧?」
「謝謝元帥同志的關心。」弗拉索夫一邊和鐵木辛哥握手,一邊禮貌地回應道:「我沒有負傷。」
「你好,弗拉索夫。」赫魯雪夫也起身和弗拉索夫握手,心有餘悸地說:「你失蹤的這幾天,史達林同志每天打幾個電話過來,向我們詢問有沒有你的下落。當時我們也聯繫不上你,心裡別提多著急了,如今看到你出現,也算放下了一樁心事。」
「弗拉索夫將軍,你受苦了。」鐵木辛哥態度和藹地說:「最高統帥部得到我的報告之後,讓我立即安排飛機,把你送回莫斯科,準備接受新的職務。」
「我服從上級的安排。」弗拉索夫望著鐵木辛哥問道:「元帥同志,不知什麼時候出發?」
「一個小時之後,為你準備的飛機,就可以起飛了。」
「對了,元帥同志,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報告。」
「什麼事?」
「我在突圍的途中,偶遇了第5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少將。」
聽到弗拉索夫這麼說,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兩人不禁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隨後赫魯雪夫吃驚地問:「弗拉索夫將軍,你說什麼,你在突圍的過程中,遇到了第5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將軍?」
「是的,赫魯雪夫同志。」
「他如今在什麼地方?」
「就在指揮部外面。」弗拉索夫說這話時,眼睛望著站在不遠處的上校副官:「當時我曾經詢問過副官同志,是否讓波塔波夫將軍一起進來見您,但卻被他否決了。」
鐵木辛哥轉身面對自己的副官,不滿地問:「上校同志,你為什麼不讓波塔波夫將軍進來?」
「對不起,元帥同志。」上校副官有些慌亂地回答說:「你說過只接見弗拉索夫將軍一個人,其餘人暫時留在外面等待。我想波塔波夫將軍不在您接見的人員名單里,就沒有同意他進來。」
「我之所以讓你帶弗拉索夫將軍一個人進來,是因為我以為外面的重要人物,只有弗拉索夫將軍一個人,根本不知道波塔波夫將軍也在外面。」鐵木辛哥的臉上滿是怒氣:「上校,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點去把波塔波夫將軍請進來!」
「是,元帥同志。」上校副官答應一聲,轉身就跑出了指揮部,到外面請波塔波夫去了。
副官離開之後,鐵木辛哥在室內來回地走動著,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此刻的心情顯得格外激動。
「弗拉索夫同志,」赫魯雪夫態度和藹地問弗拉索夫說:「說說看,你們是在什麼地方遇到波塔波夫將軍的。」
既然赫魯雪夫問起,弗拉索夫連忙將如何在肥皂廠解救了波塔波夫一事,向對方進行了匯報。不過關于波塔波夫被俘一事,他卻刻意地隱瞞了,免得給波塔波夫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赫魯雪夫聽到弗拉索夫一再提及索科夫的名字,忍不住好奇地問:「弗拉索夫將軍,你似乎非常器重這位索科夫上尉,在你的匯報中,曾經多次提到他的名字。」
「是的,赫魯雪夫同志。」弗拉索夫點了點頭,給了赫魯雪夫一個肯定的回答:「如果沒有索科夫上尉的話,我和我的同僚們,恐怕已經死在了基輔城內。」
兩人的對話,傳到了鐵木辛哥的耳朵里,他停下腳步,湊過來催促道:「弗拉索夫將軍,你快點說說,這位叫索科夫的上尉,是如何把你們從基輔城內解救出來。」
見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都對索科夫有興趣,弗拉索夫也就沒有隱瞞,如實地講述了當初是如何從基輔城裡脫險的。
聽完弗拉索夫的講述,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弗拉索夫將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鐵木辛哥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他當著德國人的面,冒充是布蘭登堡部隊的人,敵人就真的放你們通過橫跨第聶伯河的大橋嗎?」
「是的,元帥同志。」弗拉索夫使勁地點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的確是這樣的。說實話,我現在回想起當時所發生的一切,還感覺像是在做夢。」
「元帥同志,」弗拉索夫的講述,讓赫魯雪夫對索科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扭頭對鐵木辛哥說:「元帥同志,等我們見過波塔波夫將軍之後,是不是這個叫索科夫的上尉也叫過來,我想和他聊聊。」
「可以,當然可以。」鐵木辛哥對赫魯雪夫的提議,自然是贊同的,畢竟像這種有勇有謀的基層指揮員,是如今最缺少的。他心裡甚至在想,如果對方確實有能力,自己不介意給他更高的職務和軍銜:「等見過波塔波夫之後,就讓副官把他叫過來。」
不一會兒,副官帶著波塔波夫走了進來。
「您好,蘇聯元帥同志!」波塔波夫見到鐵木辛哥,連忙上前向他敬禮:「第5集團軍司令員波塔波夫少將,向您報到!」
鐵木辛哥緊緊地握住了波塔波夫的手,情緒有些激動地說:「波塔波夫將軍,很高興能再見到你。要知道,自從你和我們失去聯繫之後,我們一直在為你的安危擔心。」
「元帥同志,謝謝您的關心。」波塔波夫說道:「主要是我的身邊沒有電台,因此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繫。」
「波塔波夫將軍,」赫魯雪夫和鐵木辛哥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開口問道:「德軍投放到我軍陣地上的傳單里,就有你被俘的消息。但如今你卻好好地站在我們的面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波塔波夫既然打算隱瞞自己被俘一事,自然不會告訴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實情,便搪塞地說:「我想應該是德軍占領了我的指揮部之後,為了瓦解我軍的軍心和士氣,有意編撰出來的謠言吧。」
「我想應該是這樣的。」赫魯雪夫等波塔波夫說完之後,微微頷首,算是認同了他的說法,但具體心裡有沒有相信,那就不得而知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服從你們的安排。」波塔波夫非常配合地說道:「如果你們讓我留在西南方面軍,我就留下;如果覺得我有必要先回莫斯科,那我就回莫斯科。總而言之一句話,我堅決服從你們的安排。」
赫魯雪夫和波塔波夫對話時,鐵木辛哥低聲地吩咐自己副官:「副官,你到外面去找一名叫索科夫的上尉,然後把他帶到這裡來,就說我要見他。」
「元帥同志,您所說的索科夫上尉,是在跟隨弗拉索夫和波塔波夫兩位將軍帶來的部隊裡嗎?」
「沒錯。」鐵木辛哥催促道:「快點把他帶過來。」
「波塔波夫將軍,」赫魯雪夫對波塔波夫說道:「我們準備讓弗拉索夫將軍返回莫斯科,你就和他一起回去吧。回去之後,最高統帥本人可能會接見你們,並給你們安排新的職務,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問題,赫魯雪夫同志。」波塔波夫連忙回答說:「我堅決服從上級的安排。」
索科夫跟著上校副官走進了指揮部,當他看到赫魯雪夫和鐵木辛哥時,心情異常激動,要知道,這兩個可是老熟人。特別是赫魯雪夫,上次穿越時,得知自己的部隊兵源不足,還臨時給自己招募了幾萬新兵,補充到自己的部隊裡。
不過與赫魯雪夫和鐵木辛哥再熟悉,那也是上次穿越的事情,此時的兩人應該還不認識自己。
索科夫快步來到了鐵木辛哥的面前,抬手敬禮:「您好,蘇聯元帥同志!」
隨後又轉身向赫魯雪夫敬禮:「您好,赫魯雪夫同志!」
赫魯雪夫有些詫異地問:「你認識我?」
「我曾經見過您的畫像,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您。」索科夫的話倒不見得是假話,畢竟赫魯雪夫是烏克蘭的一把手,平時他的畫像和史達林的畫像,都是掛在一些重要的場合。
「哦,原來是這樣。」赫魯雪夫笑呵呵地說道:「我還以為我們曾經見過面呢。」
索科夫心裡暗自嘀咕:「豈止是見過面,而且關係還不錯。甚至在1946年的元旦,還一同去朱可夫元帥的家裡拜訪呢。」
鐵木辛哥的目光被索科夫胸前的勳章所吸引,他好奇地問:「上尉同志,你怎麼會有列寧勳章呢?」
鐵木辛哥的胸前,也掛著一枚列寧勳章,但這都是他身經百戰,在戰場上屢立戰功所獲得的。如今看到一名年輕的上尉,居然也獲得了這樣的榮譽,自然引起了他的興趣。
「報告元帥同志。」索科夫簡短地回答說:「這枚列寧勳章,是最高統帥部在上月授予我的。具體的情況,弗拉索夫將軍很清楚。」
索科夫心裡很清楚,在這個司令部里,根本沒有自己的發言權,因此他只能通過弗拉索夫來解釋勳章的來歷。
而弗拉索夫顯然也明白了索科夫的意圖,他點點頭,不等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兩人問起,便主動向兩人講述了這枚勳章的來歷。
其實不光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兩人不清楚,就連同行的波塔波夫,也同樣不清楚這枚勳章的來歷。等聽完弗拉索夫的講述之後,眾人都吃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們不敢相信,眼前這位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上尉,居然敢一個人衝進德軍的裝甲縱隊,並迫使他們投降。如果不是看到那名嶄新的勳章,又是由弗拉索夫講述出來的,他們根本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好樣的,上尉,你是好樣的。」赫魯雪夫沖索科夫豎起了大拇指,接著又問:「你姓索科夫,名字呢,本名和父名。」
「米哈伊爾·米哈伊爾諾維奇。」索科夫連忙說出了自己的本名和父名。
赫魯雪夫聽後點點頭,轉身把鐵木辛哥拉到了一旁,低聲說道:「元帥同志,我覺得像這麼優秀的指揮員,如果安排在基層做指揮員,簡直就是對人才的浪費。不如讓他隨弗拉索夫和波塔波夫一起返回莫斯科,沒準上級會給他安排一個更加合適的職務?」
按照原先的安排,等弗拉索夫和波塔波夫兩人乘飛機返回莫斯科之後,他們所帶來的這些指戰員,就會被打散編入各個部隊,畢竟經過長時間的戰鬥,所有的部隊都存在兵源不足的情況。而索科夫也會編入某支部隊,並在合適的時候被派往前沿參戰。但如今鐵木辛哥和赫魯雪夫都覺得他是人才,把他當成普通的指揮員使用,未免有點太浪費了,因此才準備讓他跟著返回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