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信息很簡潔,拓跋宏很坦蕩的承認,浮岳城中消失的人都在他手中。
「沈城主,本殿下知道你向來寬厚,令夫和令千金暫時安全,不用擔心。」
「十日後,希望浮岳城能為我敞開大門。」
「此事,你知,我知,他人不知。」
沈舒寒氣極,一把將信件捏成粉末。
副將不解,不過一封信件,城主反應為何如此大?
「那狗賊到底寫了什麼?」
沈舒寒壓下心中的怒意道:「只不過是些許挑釁之言,不必在意。」
「那失蹤的那些人,可在拓跋宏手裡?」
「不在,恐怕是自己離開的浮岳城。」
一眾副將並不相信此話,但沈舒寒已經轉身離開。
她夫君和女兒失蹤的事暫且無人知曉,城她不想拱手相送,但人亦想救。
林不凡被帶到城主府時,有幾分意外,不過一年時間,卻覺得眼前女子蒼老了許多。
「沈城主獨自邀請在下,是有事讓我去完成吧,不妨直說。」
沈舒寒看著眼前青澀的少女,心中感慨無比。
她已經試過求雷無邪出手,可那位長老卻覺得不過區區數千凡人,沒必要花費太大的心思。
甚至還想用這些人的性命反過來算計拓跋宏。
「林仙子,我確實有事求你,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沈舒寒的話,林不凡皺眉,拓跋宏此計有些太過卑劣了。
實際上修行之人很少會利用凡人的,因為彼此的層次不同。
就算謀算,若是遇到鐵石心腸的修士,也不可能用凡人性命拿捏人家。
何況這種做法是會被嗤笑的,但拓跋宏不在乎,所以他成功了。
或許從一開始交戰,他便已經計劃此事了。
「我只能說我會盡力,還請沈城主做兩手準備,若是……」
林不凡會尋法偷偷潛進大元營地,但成功救出那些人的可能性很小。
「林仙子放心,不管你能不能救出……被困百姓,我都會守好浮岳城,不會讓賊人如願的。」
沈舒寒保證,拓跋宏以為這樣就能逼自己就範,未免太過天真。
林不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浮岳城中,眾人也只以為她又閉關了。
大元營地,拓跋宏把玩著一隻精緻的酒杯。
「對面的沈城主倒是公私分明,是個人才,既然這樣,那我們便幫她一把吧!」
他從未想過沈舒寒會把城池拱手相讓,哪怕已經捉住其道侶和子女,也不足以讓其背叛。
捉住那些人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好戲該登場了。
不知道從何時起,浮岳城中多了一些傳言。
「聽說大元抓了不少百姓,想以他們的性命換取浮岳城呢!」
「你的消息落後了,我聽說城主已經和大元那邊達成協議,只怕這城要易主了。」
「應該不會吧,難道太玄門的仙長不管嗎?」
「噓,聽說沈城主的道侶和子女都被敵人抓住,沈城主為了換回他們,便放棄了此城。」
……
沈舒寒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謠言背刺,污衊之詞甚囂塵上,根本無法阻止。
甚至手下兵士和太玄門那邊都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這是陽謀,任憑我有一張嘴也說不清。」
突然間一個小兵跑進來,神色複雜地看著沈舒寒。
「城主,你快出去看看吧,外面出事了。」
浮岳城外,拓跋宏又來了,這次不是來攻城,而是來看戲。
只見成千上百的百姓被掛在木樁之上,身上鮮血淋漓,沒有一塊好肉。
若不是胸膛還有微弱的起伏,眾人都以為那是一具具屍體。
「沈城主,好友來訪,不出來一見嗎?令夫君和令千金我們可是照顧得很好。」
眾人隨著他的眼神望去,只見遠處一對父女安然無恙的站在其身側,身上沒有任何傷勢,和其他人形成鮮明的對比。
「拓跋宏,你太不了解我,以為這樣我便能投降?」
拓跋宏搖頭一笑,是沈舒寒不了解人心。
「沈城主,都已經到這一步,演戲就沒意思了。」
「先前不是說好,我將你家人帶出,你便來投靠大元嗎?放心過來吧,我身後的化神會為你護道。」
眾人心頭一緊,雷無邪等人也不能確定此事的真假。
畢竟沈舒寒只差一步便可晉升化神境,如她這般修士,世間很難有真正讓其牽絆不舍的事物。
元嬰圓滿修士已經有一定話語權,就算她離開大乾,去往其他王朝,也能活的很好。
「你在信口開河,我從未說過投靠大元,我相信我夫君和女兒也不是背信棄義之人。」
她自然能夠看出自家夫君和女兒全身真元都被封住,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沈城主不用著急否認,你阻我大軍,殺我手底下修士,你我說是有深仇大恨也不為過。」
「難道就沒人好奇,為何我不殺沈城主的家人,反而細心保護?」
「而是跟我無冤無仇的百姓,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不是沒有人想到這是挑撥離間之計,可有很多的親朋好友還被掛在木樁上生死不知,不免怒氣上頭。
「對啊,城主大人,我想你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憑什麼她的家人可以活下來,而我那可憐的兒子就只能被人活活打死。」
「還有太玄門的仙長,我們讓仙長主持公道,廢除這不忠不義的惡毒婦人。」
……
沈舒寒冷眼看著那些指責自己的人,心頭自然有失望閃過。
「拓跋小賊,無論你說什麼,今日我都不會退一步。」
拓跋宏拍拍手,抬頭閃過一絲狠戾。
既然這女人不願借坡下驢投靠自己,那便沒必要留了。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沈城主,三日前給你的軟骨散應該都用上了吧?」
他的眼神在太玄門修士身上流轉,被他看過的人連忙運轉真氣自查。
「果然有,沈城主她……真的背叛了大乾,還朝我們下毒?」
「閉嘴吧,今日起,此人便不是浮岳城的城主,真夠惡毒的,幸好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
毒自然是拓跋宏派人下的,他倒是想毒死所有人。
可惜修士靈覺異常敏銳,也只有軟骨散這種無色無味無毒的東西才不會被發覺。
那點微弱的藥力很快被眾人用靈力驅散,但足夠讓太玄門修士對沈舒寒不滿。
沈舒寒苦笑,她知道自己輸了,對方一環套一環,根本無可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