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奧術隱修會
在緊張的氛圍下，凱修斯終於說道：
「我看你骨骼清奇，又聰明絕頂，是個人才，不，魔才，你可願成為我的眷屬？」
郎普如釋重負，停止了正在構築的火球術。
他頗為討好地回答道：「從臣服於強者的角度，我當然願意成為您的眷屬，畢竟您是一頭強大的紅龍。」
但還沒等紅龍回話，他又試探性地抬起頭來，小聲說道：
「不過我也想要知道，成為您的眷屬，對我、對我的部族有什麼好處？」
「這食人魔還真不好忽悠，是個大聰明。但凡換隻原裝紅龍來，早就被一口火焰吐息噴成渣渣了，也就我慧眼識珠。」
凱修斯不禁暗自吐槽。
但鑑於施法者的稀少，紅龍還是決定對這頭食人魔「禮賢下士」一番，他拿出前世領導講話的勢頭，緩緩開口：
「我看得出來，你與尋常食人魔不同，伱很聰明，追尋知識與智慧。」
郎普頗有些受用地點點頭。
誰又能懂，呆在一群只會吃飯的食人魔中間的辛酸。
「但難道你甘願在這狹窄的山谷中每日吃吃睡睡，就此度過餘生嗎？」
「你就甘願只與這些同族為伍，未來的某一天被闖入山谷的冒險者變成賞金嗎？」
看到食人魔有些動容，凱修斯繼續加大力度，如地獄的魔鬼一般蠱惑著食人魔：
「難道你不想掌控更強大的力量，見識更廣闊的天地，讓自己的名字傳唱於吟遊詩人口中嗎？」
「臣服於我，我可以為你提供無窮無盡的食物，超乎想像的力量，浩如繁星的知識，讓你的才能真正發揮作用，我將建立偉大的帝國。」
紅龍語氣一頓：「想像一下，你將成為我偉大藍圖的一部分。」
凱修斯的餅是越畫越大，反正是吹，多多益善就好。
「我，我……」
食人魔激動得說不出話。
郎普沉思著，眼神中還有一絲猶豫。
這番話對他影響重大這讓他作為一個食人魔，第一次開始思考人生除了吃之外是否還有別的意義。
而他的食人魔族人們早就圍攏過來，只是害怕老大生氣，不敢打擾，但聽到「食物」兩個字還是忍不住歡呼起來：
「臣服！臣服！」
「食物！」
他們雖然聽不懂其他的，但能聽到食物，
「現在，我需要一個答案。」
「你可願成為我的眷屬？」
凱修斯的語氣激昂澎湃。
終於，郎普的眼神堅毅起來，他抬起頭，肥胖的身軀半跪下來，鄭重地說道：
「諸神見證，我，郎普，貪食山谷食人魔之主，世界上最聰明的食人魔，願意成為您的眷屬，為您征服這個世界。」
紅龍到沒被這頗為「恢弘」的效忠的場面感動到，只感覺有些口乾舌燥。
他心中暗道這大聰明還是在山中呆久了，沒有經歷人類社會的毒打，縱有17點智力也一樣被忽悠。
「凱修斯，你們的主人，牢牢記住這個名字。」
「是的，我尊貴的主人，我願意成為您的手中之劍，身前之盾，衝鋒陷陣」
食人魔語氣激昂，還想繼續他的台詞，仿佛已經陷入了「偉大藍圖」的幻想之中。
「別這麼說話。」
凱修斯打斷了朗普的即興發揮，
一頭身高三米、體重一噸的食人魔用這種吟遊詩人般的腔調講話，怎麼聽怎麼奇怪。
「是，主人。」
食人魔法師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哦！哦哦哦！」
食人魔們再次歡呼起來，揮舞起它們雜七雜八的狼牙棒、木棰和大骨頭棒子。
其實它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隱約知道頂上好像有了個新老大。
並且據部落內第二聰明的食人魔大頭所言，它們能吃到更多東西了，這讓這些貪吃的傢伙很是欣喜。
我們有新頭兒了！」
食人魔隊伍中的「聰明人」大頭歡呼道。
郎普嚴肅地糾正道：「不是新頭兒，是主人，或者叫陛下。」
「好，舊頭兒。」
郎普忍無可忍，又舉起手中大棒。
「舊頭兒，你還打我幹啥？」
「哎呦！」
……
帶領著食人魔們搬遷進駐領地，紅龍頗為好奇地向食人魔法師問道：
「你是從哪裡學會的法術，還有那些書籍？」
郎普摸著腦袋回憶片刻，才回答道：
「幾個月前，我吃了一個坐馬車的法師，細皮嫩肉，怪好吃的，他的車廂里有好多書。」
回憶著回憶著，這食人魔忍不住舔了舔嘴唇，醜臉上浮現出陶醉的神情，看來即使是智慧也難以改變這些食人魔貪食化身的本質。
「在我手下，最好別吃類人生物了。」
「是，主人。」
郎普的神色有些失落，那些細皮嫩肉的法師明明很好吃，但為了心中「偉大的藍圖」，他不得不接受了這個對食人魔來說堪稱苛刻的要求。
不過對凱修斯來講，這是個有必要的要求。倒不是出於憐憫，而是他將來計劃將大量玩家收入麾下，如果他的眷屬還保留著食人的惡習，保不準會被玩家們車掉。
「對了，帶我去看看那個車廂。」
紅龍神色有些怪異，他已經猜到大概發生什麼了。
跟著郎普來到山谷內的隱蔽處，凱修斯看到了那殘破的車廂。
儘管已經閒置許久，那精美的鎏金花紋裝飾依然透出華貴的氣息，而車廂的內壁處還鑲著一枚鍍金勳章——圖案紋樣是一隻代表真知的眼睛和兩把交叉的法杖。
「果然是奧術隱修會，還是高級會員勳章呢。」
「嘖嘖，真是白瞎了。」
凱修斯暗暗感慨。
奧術隱修會，這可是後世赫赫有名的法師組織，由著名的傳奇大法師特拉法蘭洛創立。
入會者會定期聚會分享法術知識，交流研究成果，有時也會藉機尋求幫助，剷除邪惡。其分會遍布艾雷澤蓋，在安澤塔好像就有一個。
凱修斯感慨命運女神難以預測。
一個被寄予厚望的貴族法師學徒，內定奧術隱修會成員，身負無數人的期望，然而身上還沒有多少法術本領，卻犯了法師的高傲病。
他違抗命令，拒絕家族的幫助，一意孤行地獨自出門冒險，可能說出過：「我命由我不由天」類似的少年意氣之言。
他想要在荒野立足，殺死怪物，救出公主，奪取寶藏，獲得功勳，創立獨屬於自己的傳奇冒險故事。
結果這位可憐的學徒，還沒走多遠，就被四處打秋風的食人魔一棒子敲暈，一口吞下肚中吃掉。
最後不僅是隨身攜帶的一箱珍貴書籍，連家族傳承的昂貴的魔法裝備也都連帶著便宜了別人。
最後反倒是陰差陽錯，讓殺死他的兇手、一頭粗鄙醜陋的食人魔——郎普成為了難得一見的食人魔法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