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之羽位於古地球格陵蘭島,當然,早在五千年前,地球自然環境被破壞後,這裡的冰雪消融殆盡,爾後經歷了核彈的密集爆發,北極的冰原融化,全球氣溫極度攀升,北極一度達到了50℃的高溫,核彈和輻射引起的大量屍體隨著洋流匯集於此,屍體腐化的水與原本只剩一點的海水混合在一起,在氣溫驟降後冰凍起來,北極變得像一片由黑色冰原組成的丘陵地帶,有些巨大黑冰拱起的丘陵,在厚厚的冰層後面,是混雜在一起的皚皚白骨。
就在秦博士帶著諾里斯坐著電梯向地面升去時,電梯井壁四周各種生物腐敗的皮毛和骨骼近在咫尺,電梯井便是在冰原之下直接打通到了地面。
他們到達了電梯平台,距離地面還有約莫二十米的距離,二人攀著豎梯爬出了電梯井。
一片廢墟,凜冽的北風呼嘯而過,除了一座座黑冰丘陵外,寸草不生,天空塞滿了濃黑,渾濁厚實的灰霾覆蓋住了整個天空,稍微淺色一點的地方,就是太陽的方位。
「這裡冰凍著地球上早已滅絕的生物,各種海洋和陸生動物。擁有如此豐富的物種,地球在銀河系中也算是獨特的星球。這裡也是無人管轄之地。」秦博士帶著諾里斯向前走著。
「你剛才叫我……南心?」諾里斯問。
「地圖背後的讖語,酋長為你起的。怎麼,不滿意?」
「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習慣。」諾里斯想起在帝國,這個名字已經成為帝國的驕傲。
「帝國只是幻境,是困住所有原生地球人的拙劣的虛擬世界,那個世界還描繪著幾千年前的地球形態。」
諾里斯,南心驚道:「博士知道帝國?」
「當然,這套虛擬系統,便是我們的祖師創造的。」秦博士踩著冰渣向丘陵上走去,「2155年,一家世界知名的AI公司,利用人工智慧創造了一個虛擬世界,起初是一種高度沉浸的虛擬遊戲,與傳統的虛擬遊戲不同,它通過電極插入人腦,讓人處於沉睡狀態,但卻如同做夢一般進入那個虛擬世界,只要肉體維持一點點營養的持續供給,人便可以在虛擬世界中一直玩下去。而且遊戲裡的主人公是永生不死的。這家名叫膠囊的公司,創造了一個奇異的宇宙,人們可以在其中實現現實中無法達成的夢想,比如在宇宙中遨遊、在天空中飛翔、運用各種光怪陸離的殺人武器,甚至可以啟動故事模式,把人類歷史所有的精彩故事呈現出來,玩家可以扮演其中的主角,體驗歷史的重現;當然,玩家還可以啟動未來模式,體驗在星際中遨遊,買賣星球的刺激玩法。與其說是虛擬世界,倒像一個真實的世界,因為在那裡的都是真實的玩家,只有少數NPC是由AI扮演,只是看不出來罷了。」
秦博士繼續說:「但這個遊戲受到了許多非議,因為人類漸漸沉迷於虛擬世界,對於地球的未來不管不顧。而且,因為遊戲中的主角永不會死亡,所以可以干各種壞事,人類世界維持了上萬年的倫理和秩序,在遊戲中喪失殆盡。這個開放的自由世界,充滿了殺戮、陰謀,人們在其中可以釋放欲望、滿足欲望,因為這款遊戲直接連接著人類的大腦,可以讓人有色聲香味觸的感受,也就是說,他不僅能看到聽到,還能聞到、嘗到,並且有豐富的觸覺。」
他們登上了丘陵之頂,放眼望去,黑色冰原一望無邊,卻死一樣的沉寂。
「可是,我所在的帝國,並不是那麼無序。」
「當然,後來各國政府要求膠囊公司修改這款無下限的遊戲,遊戲公司無奈只好按照人類社會的倫理和秩序修改,設置了許多障礙和條件,引起了全球玩家的不滿,為此還爆發了不少民主國家總統下台,甚至被刺殺的惡性事件呢。」
「膠囊公司於2561年研發出了全新的遊戲,就是你所在的帝國的初代版本,之後,膠囊公司再也沒有開發新遊戲,而是轉向了人工智慧的硬體研發,那個在月球上建立基地的原始AI機器人的核心技術,就是這家公司製造的,他們通過遊戲採集了幾百年玩家們的思維模式和人類的邏輯判斷,並運用於AI機器人思維的開發和進步。隨後,另一家名叫洋蔥的公司,從月球、彗星和火星採集的獨特元素,合成了新的材料,這種材料與生物細胞非常像,雖然是無機物,但具有細胞般的活性,可以自我複製和淘汰。這種被取名為『真』的材料,很快被洋蔥公司製作成高仿人類的器官,並與金屬聚合成全新的骨骼。這種骨骼比人類的鈣質骨要堅固1000倍,最早被用於AI機器人,隨後一批改造人也使用了這批真骨骼。」
「你說帝國是一款虛擬世界遊戲,那是誰用這個世界困住人類呢?為什麼要困住,而不是直接滅絕呢?」
秦博士欣賞地笑道:「這個就不得而知了。那些高等生命,對純生物人類既害怕又期待著什麼吧。自從人類的精英階層逃離了地球後,將那些貧窮的人、實驗的失敗品、無數動物都留在了地球,他們捲走了高科技、所有的財富,還有那些反對他們的科學家。地球便成為一顆被遺棄的星球。五百年前,地球的生態進一步惡化,土地沙化,能夠種植的泥土越來越少,地里種不出糧食,人類開始回到了幾百萬年前靠狩獵為生的生活。因為不見太陽,植物漸漸枯死,動物也相繼滅絕,只有我們這些半獸人身上,還殘留著地球動物的基因。隨後,人類便開始為了食物和水自相殘殺,直到如今,人類也已殘殺殆盡,為了活下去,只能吃屍體,不管什麼屍體,吃一頓飽一頓就行。」
「只有地下的人們才創造了另一片天地。」南心終於明白了地球的大致歷史,「為何地球又有什麼總督呢?」
「地球雖然廢棄,但是很奇怪,總有人在監視著它。二等改造人與泰坦星達成一致,受銀河聯邦委託,共管地球,但我懷疑,銀河聯邦並不信任二等改造人和泰坦星,所以,在這些大洲總督的背後,一定暗藏著帝國的人。」
「銀河聯邦,那是什麼人?」南心心裡湧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是四類文明的掌握者,他們的一切都是謎。我們一直懷疑,姬初平當年接觸了這些……生命體,但他沒有回來,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二人正聊著,北方的天空如炸裂般轟鳴。
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襲來。天空黑霾中,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宇宙戰機。
秦博士莫名的驚恐:「我們被發現了!」
與此同時,南心心中被一股巨大的場力鎖住,讓他的意念被無形的力量壓制住,他連啟動量子戰甲的意念都無法生起,秦博士已經撲通栽倒在地。南心腦中一片空白,形如痴呆,只見一個女人和一個全副武裝的黑色武士出現在他面前。
一道鮮紅的疤痕自額頭劃到臉頰。女人的腰間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的脖頸被斬斷處連接著幾根金屬管,另一頭接在女人的後背。
那顆人頭的眼睛轉了轉,直勾勾盯著南心。
這是南心昏迷前最後看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