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我遠遠地看見父親站在家門口,焦急地望著路口,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等待我的歸來。然而,此刻的我卻無法面對他,因為我現在的模樣實在太過狼狽不堪。我想過要去夢娜家借宿一晚,但她家距離這裡太遠,而如果去找阿娟阿姨,又會過於打擾她。於是,我決定先到附近的電話亭給父親打電話。
「喂,爸爸。」電話接通後,我輕聲說道。
「囡囡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回來?」聽到父親關切的聲音,我不禁淚水奪眶而出,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電話那頭的父親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常,急切地問道:「囡囡,你在哪裡?爸爸馬上過來接你!你就在原地別動哦!」
我擦去眼角的淚水,強忍著悲傷,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爸爸,我沒事。今晚我想住在夢娜家,和她一起複習功課,明天再回去。」
父親仍然不太放心,堅持要來接我,我只好故作忙碌地說:「我先掛了,老爸。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我明天再回來奧。」
我掛斷了電話,獨自坐在電話亭里,默默流淚。
這一晚上,我一直緊緊地抱著書包,蜷縮在小小的電話亭里,度過了漫長而又難熬的一夜。
第二天清晨,天空還是灰濛濛的,我估算著爸爸應該已經出門去清掃街道了,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溜回家裡,把自己從頭到腳徹底清洗了一遍,換上乾淨整潔的衣服,然後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房間。
接著,我把昨晚被撕爛的衣服洗淨,想著放學後再找機會縫補一下。
整理好一切後,我便匆匆趕往學校。
當我走進教室時,發現夢娜已經坐在她的座位上了。
其他同學們看到我走進來,突然變得鴉雀無聲,一個個用異樣的眼光盯著我,似乎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
經過昨天的事件,我覺得仿佛所有人都已經知曉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感到無地自容,不敢與任何人對視,只能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這時,夢娜輕聲呼喚道:「詩涵。」
然而,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完全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直到夢娜用力拽了拽我的胳膊,我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她。
夢娜關切地注視著我,眼中充滿擔憂:「詩涵,你今天看起來面色很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事,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沒休息好吧。」
其實,我心裡清楚得很,真正讓我疲憊不堪、面容憔悴的原因並非僅僅是睡眠不足那麼簡單。
但此刻,我實在無法向夢娜傾訴內心深處的痛苦和無奈。
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昨天發生的一切,但是張詩雨和楚逸雲肯定知道我發生了什麼!就是他們!將我帶入了地獄!
「葉詩涵。」身後傳來惡魔般的聲音,我沒有回頭,張詩雨也不惱,而是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你現在……」
我立刻捂住了她的嘴:「跟我出去談談吧。」
我努力擠出一抹笑容。
張詩雨也沒有鬧,任由我帶出去。
天台上,風有些大,吹亂了我的頭髮。我看著眼前這個曾經最要好的朋友,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張詩雨看著我說:「你現在發達了,昨天龍哥讓你接待的是誰啊?」
我緊緊咬著牙關,恨透了她,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詩雨卻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是我讓你飛黃騰達的,如果不是我,你一輩子也見不到這樣的大人物。我聽逸雲說了,那個大老闆特別喜歡你,以後你可有的享福了。」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怎麼能把我當成一件商品一樣隨意交易。
張詩雨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絲得意:「怎麼樣?是不是很感激我?只要你乖乖聽話,以後肯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我終於忍不住了,大聲喊道:「張詩雨!」
她似乎被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
她看著我,罕見地沒有生氣,而是上下打量著我:「怎麼了?還不滿意嗎?別不知好歹。」
我握緊拳頭,恨不得給她一拳,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衝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詩雨看著我,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出賣了你,對吧?但這就是現實,你是窮人,只有這樣才能改變命運。」
我默默地看著她,心中一片冰冷。
張詩雨看著我,繼續說道:「你想想看,如果你不願意,你爸爸怎麼辦?你家裡的那些債要怎麼還?」
我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張詩雨的話像一把刀,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張詩雨看著我,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其實這有什麼不好的呢?想開點就好了,這樣你爸爸也不用跟著你受苦了。」
我用力擦去眼角的淚水,深吸一口氣:「張詩雨,你太過分了。」
說完,我轉身離去,留下張詩雨一個人站在原地。
「哼,不識好歹,如果不是大老闆喜歡你……」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我實在不想聽到她後面要說的話,於是加快步伐離開了這個地方。
教室里,夢娜一臉擔憂地望著我問道:「張詩雨有沒有欺負你啊?」
我輕輕搖搖頭:「沒有。」
她似乎並不相信我的回答,追問道:「你別騙我,她怎麼可能不欺負你呢?是不是你有什麼把柄落在她手裡了?」
我連忙搖頭否認道:「真的沒有,也許是她突然想通了,覺得欺負我沒意思吧。」
夢娜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哦哦,那就好。不過要是你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告訴我哦!」
我感激地看著她說道:「嗯嗯,謝謝你,夢娜。」
很快就到了放學時間,我迫不及待地趕回家裡。
幸運的是,今天張詩雨她們並沒有攔住我。
回到家後,我立刻把曬乾的衣服收拾起來,然後拿出昨天的校服,小心翼翼地開始縫補。
剛好縫補完後我就聽見爸爸回家的聲音,他看著我在家笑了笑說:「感覺你最近壓力挺大的,我買了點大頭蝦,你愛吃的,晚上我們煮了吃。」
我看著爸爸剛到家就進廚房忙碌,心中頓時又生出一股委屈。
他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而我卻無能為力。
我真的很想跟爸爸訴說,但理智告訴我,這樣做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一旦我說出來,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們只能默默忍受欺負。
只要堅持到畢業,我們就能離開這裡,重新開始生活。我在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出人頭地,讓家人過上幸福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房間裡,帶來一絲溫暖。
今天是雙休,我不用去上課,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然而,爸爸早已起床,去外面打掃衛生了。
看著爸爸辛苦的背影,我的心情愈發沉重。
我決定在家裡進行一次大掃除,讓家裡煥然一新。於是,我開始收拾房間、整理衣物、擦拭家具……
正當我忙碌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我停下手中的活兒,走到門口打開門。
只見張詩雨站在門外,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她看著我咧嘴大笑道:「來活了。」
我一聽,頓時感到毛骨悚然,立刻想要關門。
我已經按照她們的要求去做了,她們也拿到了那筆錢,我絕對不會再去了。
然而,張詩雨似乎早有預料,她在門外輕聲說道:「他們錄屏了哦。」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我的心臟。
我憤怒地打開門,瞪著她喊道:「你們真卑鄙!」
張詩雨卻不以為然,反而得意洋洋地說:「這只是個小手段,如果你不配合,後果會更嚴重。」
我氣得渾身發抖,但又無可奈何。面對這些人的威脅和恐嚇,我感到無助和絕望。
我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種困境,只能無奈地跟著張詩雨走出家門。
再次回到這個噩夢般的地方,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手腳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寒意籠罩,變得冰冷無比。
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艱難,幾乎無法移動。
張詩雨注意到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她毫不猶豫地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將我拽進房間裡。
她徑直帶我走向龍哥的辦公室。
當我們進入辦公室時,龍哥看到我,臉上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仿佛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的語氣充滿了諂媚和討好:「哎喲喂,祖宗啊,您可算是來了!您再不來,我恐怕得親自去請您了。」
我凝視著他那笑容背後隱藏著深不可測的表情,心中湧起一陣強烈的反感和牴觸情緒。
我本想開口告訴他,我再也不願意參與這種事情,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就在這時,龍哥迫不及待地拉起我的手,帶著我迅速離開了辦公室,直奔之前那個令人恐懼的包廂而去。
當我們到達包廂門口時,龍哥毫不猶豫地推開門,將我粗魯地推了進去,然後轉身離去。
我呆呆地望著眼前那個曾經讓我感到恐懼的男人,他坐在沙發上,宛如一個惡魔。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著我,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滿。
他皺起眉頭,輕聲說道:「怎麼今天沒穿校服?」
我沉默不語,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他見我沒有反應,便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輕輕拍了拍身旁的座位,示意我坐下。
然而,我仍然呆立原地,不敢動彈。他的眼神漸漸變得不悅起來,聲音低沉而威脅性十足:「你以為我沒有調查過你家嗎?」
我立刻坐在他身邊,他立刻摟住我,要灌我酒,我抬手拒絕說道:「我沒成年,喝不了酒。」
他就這樣停了下來,看了我一眼,我有點局促不安,但還是開口道:「您是老闆,您想要什麼樣的人找不到,我只是個窮學生,沒什麼用的,老闆您找別人吧,能不能放過我。」
說著說著,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聲音也帶著哭腔。
看著我流下的眼淚,他似乎變得更興奮了,眼神里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芒。
他慢慢地靠近我,嘴角掛著一抹邪惡的笑容。
..........
男人再一次滿臉饜足地離開,留下我獨自坐在沙發上。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和心靈都已經被抽空,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麻木而無助。
我呆呆地望著前方,腦海里一片空白。
突然,我注意到茶几上放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那尖銳的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
一股衝動湧上心頭,我想要衝上去砍死那個男人,讓他付出代價。
然而,當我真正拿起水果刀時,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我害怕,我不敢賭自己的未來。
龍哥又走了進來,他看著我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哎呀,現在大老闆這麼喜歡你,你以後可是我們店的活招牌呀。」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得意,仿佛我成了他的搖錢樹。
我並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忍受著內心的劇痛,艱難地抬起頭來,目光堅定而決絕,直視著眼前的男人。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只想問一個問題。」
龍哥顯然察覺到了我的嚴肅和認真,他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張詩雨是否與我經歷過相同的遭遇?」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的反應中找到答案。
龍哥笑了笑,似乎並不打算隱瞞什麼:「當然,不過可惜的是,她太過平凡無奇,遠遠不如你這般美麗動人。像你這樣乖巧聽話的女孩,那些老闆們可是最為喜歡的。」
接著,龍哥又補充道:「你啊,就是太過拘謹刻板,何必想得那麼複雜呢?老闆對你青睞有加,這對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只要你能多陪陪他,你家裡的債務很快就能還清了。再多陪他睡一個月,連你父親都不必再辛苦工作,可以安享晚年了。」
聽到這裡,我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和厭惡。
但我還是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轉身默默離去,不再理會這個讓我感到噁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