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表白牆是一個扣扣空間公眾號,s大同學們都會關注這個公眾號,平台上每隔兩個小時,就會發布各式各樣的信息組成圖片九宮格。
這些信息有的是找男女朋友,有的是校園卡丟失找回,有的問選修課或者問某某老師聯繫方式,也有尋找小夥伴一起上自習或者夜跑健身,還有校內小狗小貓小倉鼠領養啟事.......
林初語剛進校就關注了表白牆公眾號,只要上面發布了找女友的信息,她都會試著加人家的扣扣,脫單的心愿可以說是非常迫切了。
那天她無意間發現一條信息如下——
牆,麻煩幫忙發一條失物招領,9月13號我在田家炳大樓撿到五張紅紙,請丟失紅紙的同學聯繫我的小號:2716489162,加我請備註是丟紙的同學。
這組九宮格的評論下面也很熱鬧。
【五張紙,說不定是人家隨手扔的,幹嘛還要找主人】
【樓上,我覺得沒那麼簡單,肯定另有玄機】
【是什麼樣的紅紙啊,上面有寫字嗎?】
【突然被勾起好奇心。】
【滿滿都是懸疑情節的既視感。】
林初語納悶地看著這條信息,掐指一算,13號不就是她們參觀校園的那天,霍煙丟了五百塊錢,為此悶悶不樂了好久,每天省吃儉用,看上去可憐極了。
有人在田家炳大樓撿到五張紅紙,紅紙......
林初語突然瞪大了眼睛,連忙將手機遞到霍煙面前:「哎!煙兒,你看看這會不會是你丟的五百塊?」
霍煙還沒反應過來,蘇莞先接過了手機看了看,說道:「不是說五張紅紙嗎。」
「肯定不能直說是五百塊錢啊,否則大家都去找他招領,怎麼確定錢是誰丟的,錢又不會自己認主人?」
蘇莞點點頭:「也是,如果說成是五張紅紙,真正的失主肯定會注意到,那人還挺聰明的哎。」
霍煙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扣扣加了他的號碼:「不管怎麼樣,先加了試試。」
如果真的是拾金不昧的好心人,那可真是老天保佑了。
幾分鐘後,那人通過了霍煙的好友申請。
一個小號:?
霍煙:我在田家炳丟了五張紙,聽說你撿到了。
一個小號:什麼紙張?
霍煙發了一張面值100的rmb給他,那人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說道:「還記得有什麼特徵嗎?」
霍煙:因為那五張紙之前疊過桃心,所以有些皺了。
一個小號:約個時間,我把錢還給你,或者直接給你轉帳。
霍煙還是跟他約了晚上見面,順便好好感謝一下對方。
「哇,這是什麼運氣啊!丟掉的錢都能找回來!」林初語感嘆道:「煙兒,這下開心了吧!」
霍煙心情舒暢,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容溢出來:「這世上果然還是好人多啊。」
連著這幾天陰鬱的心情都一掃而空了。
「什麼啊,還是因為在學校,你要放社會上試試,分分鐘就被人撿走花光了,學校裡面的同學素質比較好,但也不是全部,只能說你遇到好人了。」蘇莞說。
霍煙連連點頭,心情好,蘇莞說什麼都對。
下午,她和那人在食堂見了面,男孩頭髮有點長,卻是自然卷,劉海幾乎把眼睛都遮住了,看上去瘦津津的,穿著一件白色工作服。
他似乎不善言辭,五百塊皺巴巴的鈔票,遞給霍煙之後轉身便走,霍煙連忙叫住他:「哎,我請你吃個飯吧,感謝你撿到我的錢。」
「不用。」他臉色淡淡的,聲音也很平靜:「食堂晚上包餐。」
霍煙這才注意到,他穿的是食堂員工的服裝,可是看他的年齡分明與她相差無幾,應該是在食堂兼職的學生。
「那好吧,再次感謝。」
男孩話不多,只衝他合手點頭,念了聲「善哉」,便離開了。
奇奇怪怪的。
霍煙也沒多想,拿著拿五百塊錢仔細打量起來,五百的鈔票之前被傅時寒折桃心,現在摺痕都還在,應該就是她掉的那幾張。
她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將錢仔細地揣好,可千萬不能再掉了,下一次就沒這麼好的運氣能夠被人還回來。
男孩進了食堂以後,便拿出他的諾基亞給傅時寒打了個電話。
「收下了,沒有懷疑。」
電話那邊,傅時寒說道:「謝了,和尚,晚些時候請你吃宵夜。」
許明意點了點頭,又發現傅時寒看不見,於是應道:「貧僧有些看不懂你的操作。」
「看不懂什麼。」
「自掏腰包去填人家的坑。」許明意揉揉鬆軟的捲毛,好奇地說:「這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
為了一個女孩子。
傅時寒淡淡道:「和尚今天你的話有點多。」
許明意信佛不吃齋,於是沖他道:「阿彌陀佛,紅塵苦多,希望施主不要沉淪美色,如果你願意,今夜貧僧可徹夜與你講經,渡你成佛,資費按小時計算,只需288,接受支付bao轉帳。」
傅時寒淡淡一笑:「和尚今天已經說謊破戒,拿什麼渡我。」
許明意抿了抿嘴,依舊一本正經道:「善哉善哉,為了兄弟之義,貧僧也不得不破戒一次,想必佛祖會諒解的......」
話音未落,電話那邊傳來嘟嘟嘟的聲響。
許明意掛掉電話,搖了搖頭,打開支付bao,向傅時寒發出一筆收款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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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拿到錢便立刻給傅時寒轉了帳,知道還給他現金,他肯定不會收,這傢伙比魷魚還滑,而且能說會道,肯定扯一堆歪理,堵得她啞口無言。
霍煙反正在口頭上從來就沒贏過傅時寒,她索性就直接轉帳,傅時寒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轉帳信息過去很久,他沒有回覆,霍煙不確定他有沒有收到,於是給他去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邊似乎人聲嘈雜,他的嗓音依舊溫柔而富有磁性:「什麼事。」
「你好,我是霍煙。」
那邊似乎發出一聲輕嗤:「知道。」
「就是…那五百塊錢我給你轉過來了。」她倚著大理石冰冷的石壁,手在牆上畫圈圈:「你確認一下,看有沒有收到。」
那邊沉默了片刻。
「傅時寒?」
「我現在在實驗組,有些忙,晚點見個面。」
「噢,見...見面幹什麼。」
「有事。」
「噢,那好,那就在......」
「見面的地點我待會兒發你手機。」
掛掉電話以後,霍煙感覺好不容易輕鬆下來的心情,好像又七上八下不得安寧了。
她和傅時寒的交往其實再正常不過了,傅時寒一直以來都把他當成小妹妹,一邊戲弄又一邊照顧著。
可是霍煙心裡頭卻總感覺,怪怪的,到底是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反正見著他,她就緊張,他一湊近,她就喘不過氣。
傅時寒約她在大學生活動中心的二樓的學生會辦公室見面。
霍煙輕輕推門進去,白熾燈照得整個辦公室光線明亮。傅時寒站在原木色的辦公桌前,修長的指尖拎著幾份文件,專注地看著。
此刻的他眉宇平整,目光下斂,平靜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出幾分深榛色。
這男人認真起來的模樣,迷人至極。
霍煙不敢打擾他,像小兔子一樣躡手躡腳走進來。
「門帶上。」
傅時寒頭也沒回,卻知道她已經進來了。
「關門幹什麼?」霍煙腳步一頓,心驚膽戰。
傅時寒放下手裡的文件,微勾的一雙桃花望向她:「怕我?」
「我才不...不怕你呢,你有什麼好怕的。」
「關上門,是不想有什麼無聊的人打擾。」傅時寒還是解釋了一下。
霍煙走過去關上了門,相比於傅時寒,她更不願意被人發現。
然而等她回身的時候,傅時寒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嚇得她連連後退,背靠著門,退無可退。
如同過往獨處時那樣,他總愛與她近距離說話,好像不湊近就聽不見似的,非得要講點悄悄語。
「走的時候,我有讓你給我打電話。」他濕熱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耳畔,酥酥痒痒:「左耳進右耳出,嗯?」
去年盛夏,他翻牆來找她,遞出自己的號碼。
所以,這是要找她秋後算帳了?
「我給你打了啊。」霍煙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什麼時候。」
「剛剛...」
她甚至都不敢看傅時寒的眼睛,已經能夠預料他臉色有多難看。
「剛剛。」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霍丫頭,你要這樣敷衍我?」
霍煙咬著下唇,唇肉都有些發白了,踟躕道:「其實...是因為沒有手機。」
傅時寒冷嗤:「還是敷衍。」
霍煙又掙扎了一下:「想過借同學的電話給你打一個,可是又不知道打過來說什麼。」
傅時寒調子揚了揚:「說你的學習,你的生活,遇到什麼麻煩,學校多少男孩跟你告白,最近開心還是不開心.......這些話題還需要我來提醒你?」
「可這些無聊的事,你想聽嗎?」霍煙秀氣而又淺淡的眉頭往中間聚攏,抬頭看他:「姐姐總說你很忙,你會有時間聽我講這些事嗎。」
傅時寒突然語滯了,咄咄逼人的他竟還被這丫頭無意識地反將一軍。
弄得他現在反而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霍煙一雙幽黑單純的眸子凝望著傅時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竟然感覺他有些臉紅。
「時間總會有的。」傅時寒不自然地輕咳一聲:「人際交往就是這樣,久了不聯繫關係會淡,你整年音訊全無,再見到我就會生疏,再建立值得信賴的關係,又需要重新相處。」
「哦。」霍煙仔細琢磨傅時寒的話,覺得有道理,所以是不希望關係生疏,才讓她給他打電話。
「那...那對不起噢。」
傅時寒嘴角又挑起了一抹笑意,意味深長道:「來日方長。」
他們有的是時間。
霍煙發現,其實傅時寒挺愛笑,他平日裡總是冷著臉,私底下和她獨處的時候,總是要笑的。
他笑得時候,眼角會不自覺上挑,那一顆淺淡淚痣分外動人。
還不等霍煙細看,傅時寒重新回到辦公桌邊,他拾起筆,在指尖轉了轉:「霍煙,你當我是什麼人。」
霍煙想了想,小碎步挪到他對面,乖乖地喊了聲:「寒哥哥。」
傅時寒真像個大哥哥一眼,循循善誘:「那哥哥給你的錢,該不該收。」
可畢竟不是親哥哥呀。
霍煙糾結了一小會兒,突然靈機一動,笑道:「如果你是我姐夫,這錢我就不還你了。」
「啪」的一聲,傅時寒指尖的中性筆突然被他按在桌上,嚇得霍煙小心臟都顫了顫。
「你想讓我當你姐夫?」他嗓音低沉得可怕。
霍煙心想,這人還真是變臉跟變天似的,脾氣也太陰晴不定了吧。
她覺得不能總是被他壓制著,於是反駁道:「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的想法重要嗎,你們是父母訂下的......」
不等霍煙把剩下的話說出來,傅時寒認真地凝望著他的眼睛:「你的想法,對我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