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漫長而溫柔,他宛如享受美味的盛宴,不急不慢,舔舐著她的舌尖,引逗她回應,纏綿悱惻。
霍煙睜開眼睛,發現他一直在看他,眼神分外深沉。
他喜歡在接吻的時候睜著眼睛,這樣近距離的對視,在兩個人最親密的時候,眼神的交流能摩擦出最激烈的火花。
他深深地吻著她,注視著她,滿目柔情。
「哎!你們兩個,能不能別膩歪了。」沈遇然沖他們大喊道:「下來一起玩啊。」
蘇莞也沖他們揮手:「霍煙,下來玩!」
霍煙死命搖頭:「我不會游泳啊。」
蘇莞將游泳圈甩上沙灘:「用這個。」
霍煙還是有些害怕,傅時寒站起身,撿起了游泳圈:「來,我帶你。」
「那你一定要緊緊抓住我噢。」
霍煙套上游泳圈以後,跟著傅時寒一起下了水。
岸邊的浪花很大,一波又一波地拍打著,水裡的人便宛如浮草一般隨波逐流。這是霍煙第一次下海,她害怕地緊緊抱住傅時寒,驚慌地說道:「我踩不到底了,你可別鬆開我。」
傅時寒緊緊攥著游泳圈:「別怕。」
一個又一個的浪花襲來,浪花將她挾裹著,身體有節奏地起伏,這感受可比游泳池好玩多了。
向南和沈遇然正在水裡玩排球,沈遇然招呼傅時寒道:「老四,過來玩排球。」
「你們玩。」傅時寒說道:「我們家煙煙不會游泳。」
「嘁,有媳婦兒的人啊。」
霍煙連忙說:「沒關係,你去吧,我在淺水灘自己玩。」
「不行。」傅時寒堅持:「海里不比游泳池,一個大浪打過來,你就被卷遠了,到時候我上哪兒找人。」
「那你帶我再玩一會兒,然後我就上岸,你和他們玩排球去,你看向南和許明意兩個打沈遇然一個,多可憐啊。」
果不其然,沙灘排球二打一,少了一個人,沈遇然隻身對付他們兩個,累的夠嗆。
「那我先陪你。」傅時寒說:「想不想去更遠一點的地方。」
「可以嗎?」
其實還挺想的,只在岸邊玩久了也沒意思。
「我帶著你就沒問題。」傅時寒推著游泳圈,帶霍煙往更遠的地方去了。
湛藍的海面一眼無邊,水深處人也很多,傅時寒將霍煙整個護在自己的懷裡,隨她一起起起伏伏。
「我感覺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
傅時寒笑了笑:「有游泳圈,還有我在邊上護著,本來也沒必要害怕,你要是願意,待會兒去淺灘邊我教你游泳。」
「不要,我學不會,總是嗆水。」
霍煙是很怕水的,小時候跟爸媽還有姐姐去游泳池,老爸教姐姐游泳,霍煙獨自在兒童泳池玩,沒有人教所以怎麼都學不會,後來她自己來到成人泳池邊,想學著姐姐的樣子鳧水,結果下去腳踩不到底,嗆了好幾口水才被一個叔叔給撈起來。
從那以後她便再也不敢學游泳了。
霍煙一回頭,四周空蕩蕩,剛剛還在的傅時寒,這會兒竟然消失了。
她嚇了一跳,焦急地大喊他的名字,便在她驚慌失措之際,只感覺水下自己的腰被人抱住,熟悉的肌膚觸感,正是傅時寒。
霍煙鬆了一口氣,推了推他:「哎!你鬧什麼啊。」
水下,傅時寒的手捧著她的腰,臉竟然埋進了她的柔軟處。
霍煙:......
水下公然耍流氓,她無力推拒,只能任由他胡作非為,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不已。
「傅...傅時寒,你...」
他隔著泳衣的單薄布料,在她敏感的位置印下了一記親吻。
霍煙感覺一陣激靈從脊梁骨竄上腦門頂,眼花繚亂,身體本能地軟了下來。
「嘩啦」一聲,他躍出水面,頭髮濕潤地耷在額前,沖她笑得一臉輕挑。
「刺激嗎?」他重新拉住了游泳圈,將她兜進懷裡。
霍煙紅著臉捶了捶他的肩膀:「流氓!」
「好了好了,不鬧了。」傅時寒望了望海面:「太陽快落海了,我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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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煙坐在岸邊,還是不肯搭理傅時寒,兀自一個人生悶氣。
傅時寒用浴巾將她緊緊包裹著,給她擦了擦濕潤的頭髮,然後一口親在她的臉蛋上:「不生氣了,好不好。」
「沒生氣。」霍煙別過腦袋不理他。
傅時寒拉著她的手,認真地道歉:「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那樣了。」
霍煙瞥了他一眼,語氣有所緩和:「你做什麼總要事先告訴我一聲,我很怕水的,你突然不見,我以為你出事兒。」
原來是因為這個。
傅時寒鬆了一口氣,討好地說:「是我考慮不周,以後再也不胡來了,煙煙不生氣了,生氣會變老的,為了我這個大豬蹄子變老,很不值。」
霍煙很好哄,咯咯一笑:「那好吧,我不生氣了,沈遇然還在等你吶,你和他們玩球去。」
「嗯,你就坐在岸邊,不要亂跑。」
「不會的。」
傅時寒起身來到沈遇然身邊,沈遇然笑話他:「老四你還真是重色輕友啊,咱這哥們白當了!」
「總得先陪好我媳婦兒,不然將來你給我生孩子?」
「哎哎!你胡說什麼呢!」沈遇然拿球砸向他,被他一個起跳出水,穩穩接住。
四個顏值頗高的大男孩的沙灘排球,很快就引得周圍人觀看,傅時寒球技很好,分分鐘就幫沈遇然扭轉了頹勢,歡呼陣陣。
傅時寒每每贏了比分,都要衝霍煙吹一聲口哨,揮揮手求誇獎,霍煙只能無奈沖他喊道:「看到啦,棒棒噠。」
許明意和向南鼓足了勁兒,跟傅時寒來了一場焦灼戰,幾分鐘後,傅時寒再度望向沙灘,卻不見了霍煙的人影。他扔掉了球,朝著岸邊走過去。
「老四,怎麼了?」
「煙煙不見了。」
「多半去廁所了,這你也擔心啊。」
向南開玩笑說:「那是他寶貝媳婦兒,半分鐘都不能離開視線,不然就要被別人搶走了。」
傅時寒不理會他們的調笑,徑直上岸,四下尋找霍煙。她之前坐的位置似乎被浪撲過,沙子全都濕潤了,紅色的游泳圈浮在不遠處的水面,隨浪一起一伏。
傅時寒腦袋一炸,衝進海里大喊霍煙的名字,海里有很多人,晃得他眼花繚亂,可是沒有一個是霍煙的影子。
夕陽倏忽間沉落了海面,傅時寒的一顆心也漸漸沉落了底。
「霍煙!」
他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大喊:「聽到了回答我!」
岸邊忽而傳來沈遇然的聲音:「喂,老四,別發瘋了,你媳婦兒在路邊攤買熱狗呢。」
傅時寒順著沈遇然手指的方向望去,沙灘邊,霍煙手裡拿著幾根熱狗腸,慢慢走過來,正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嘴裡還吧嗒吧嗒地嚼著熱騰騰的熱狗。
傅時寒一顆心重重落地,宛如重獲珍寶一般,三兩步從水裡跨上岸,朝著霍煙狂奔過去。
霍煙見他來勢洶洶,知道這是要不好了,尖叫一聲,拔腿就跑,躲到向南身後。
她一張小嘴油膩膩,大喊道:「你幹嘛!」
「向南,讓開。」傅時寒聲音低沉,臉色也很難看。
「有話好說,別把人姑娘給嚇著了。」向南說完又對霍煙道:「老四沒有暴力傾向,別怕別怕。」
說完他腳底抹油丟掉了,走之前還把霍煙手裡的熱狗腸給順走了,拿過去跟沈遇然和許明意一人一根,倆人站在邊上看好戲。
霍煙抓著咬過一口的熱狗腸,忐忑地看了傅時寒一眼,伸過去:「你...吃不吃。」
傅時寒撲過去一把抱住了她,用了狠勁兒,霍煙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似的,腳也被他帶得離開了地面。
「哎...」
「沒事就好。」傅時寒的聲音似乎很虛弱,看起來他真的是被嚇壞了。
霍煙看到海面上漂浮的游泳圈,恍然明白了什麼,安撫地拍了拍傅時寒的背:「我只是肚子餓了,就去路邊買點吃的,你...不要擔心噢。」
傅時寒捧著她的臉,用力親了她的額頭,鼻子,臉頰,還有她那張油膩膩的小嘴,板著臉嚴肅地教訓道:「以後不准離開我半步。」
他一貫穩重而淡定,鮮少露出這般失態的模樣,霍煙知道,他一定是嚇壞了。
心底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感覺。
恍然想起小時候她落水而父母渾然不覺的場面,霍煙感動極了,眼眶也微微有些濕潤。
有人在乎的感覺,真好啊。
傅時寒見狀,以為是自己凶到她了,又是著急又是心疼,用指腹摩挲著她的小臉,嘆了聲:「算了算了,是我不好,沒有看好你,這事不怪你。」
霍煙用力抱住了傅時寒的腰,瓮聲瓮氣地說:「寒哥哥,認識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情,我真的好喜歡你啊。」
霍煙很少會說這樣動情的話,此刻她緊緊抱著他的腰,將整個臉都埋進了他的肌膚里,熾熱的呼吸撓著他的痒痒。
二十多年心如止水修身養性,一朝被這小丫頭攪動得波瀾起伏,難以自持。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過去西方人總說天使之箭射中凡人之心的浪漫。
霍煙鬆開他,委屈巴巴地說:「我的熱狗都被他們搶了。」
傅時寒笑了笑,揉著她的腦門頂,帶她又去買了好幾根熱狗腸,幫她拿著,坐在沙灘邊看著她吃。
夕陽在她的小臉上籠出一層柔和的光芒,她一臉小模小樣,吃得分外專注和認真。
而傅時寒看著她吃東西,眼神也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了。
兩個人這般坐在沙灘邊,便宛如一對如膠似漆甜甜蜜蜜的新婚小夫妻,引人羨慕。
霍煙見他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起來似乎很渴望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於是將手裡的熱狗腸遞了過去。
「喏,吃吧。」
傅時寒說:「我不吃這東西。」
霍煙「嘁」了一聲:「我知道,吃熱狗很不酷對不對。」
傅時寒笑說:「真聰明。」
「死要面子。」
他還真是不會做一絲半點有損形象的事情,爆米花也不吃,熱狗也不吃,人生豈不是要錯過很多又去的事情,真是可惜。
傅時寒接過了霍煙手裡的一根熱狗腸:「來,我餵你。」
霍煙說:「我手裡的還沒吃完呢。」
傅時寒已經將熱狗遞到了她嘴邊:「張嘴。」
霍煙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順從地張開了嘴。
「含住,別咬。」
「唔?」
傅時寒眼角帶了笑,轉動竹籤子,將熱狗緩緩推了進去:「不能用牙齒,知道嗎。」
「這是幹什麼呀。」霍煙囫圇地說:「你在跟我玩什麼遊戲嗎?」
傅時寒回道:「嗯,遊戲,我慢慢教你。「
路過的沈遇然見此情景,嚇得花容失色,眼睛都瞪直了。
臥槽,傅時寒有你這樣玩你媳婦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