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驗證一下吧,蔣惜之想到此處,立刻改變尋找方向,朝著剛剛「團伙作案」的成員之一蔣曉輝家走去。
「作案小團伙」中蔣成軍的年紀最大,其次是蔣曉輝,最小的是張明軍。
三人關係親密,只要有時間三人就會湊在一起上山下水上竄下跳,蔣惜之比最小的張明軍還要小一歲……她是蔣成軍的拖油瓶。
從蔣惜之出生到現在有記憶以來,惜之媽媽就對蔣成軍說:「阿軍啊,你是哥哥,以後不管你去哪裡玩,一定要記得帶上妹妹哦!照顧好妹妹,妹妹還小……」
接著又轉頭看向蔣惜之,溫柔地說:「惜之,你也要聽哥哥的話,不要亂跑~」。
這也導致蔣惜之從小就像小尾巴一樣跟在蔣成軍的屁股後面,是團伙三人的跟屁蟲。
蔣成軍每次出去玩都會被媽媽叮囑要帶好妹妹,不能讓妹妹受到一點傷害。
所以他每次出門都會拉著蔣惜之一起去,把她當成自己的責任和負擔。
蔣惜之從小就像小尾巴一樣跟在蔣成軍的屁股後面,無論他走到哪裡,她都跟著去。
因為這樣,蔣成軍沒少被人笑話,說他後面長了條小尾巴甩不掉,還說他天天就知道和女生玩,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
那些男生們還會編造一些歌謠來嘲諷他,並且一邊圍著他又唱又跳,一邊嘲笑他。
面對這種情況,蔣成軍感到非常生氣和尷尬。
於是,他就開始故意欺負蔣惜之,希望她能夠知難而退,不再繼續跟著他。
有時候,他會帶蔣惜之出去玩,但卻故意走得很快,將蔣惜之弄丟。
還有時候,他們出去玩的時候,蔣成軍會偷偷地躲起來,不讓蔣惜之找到他。
對於蔣惜之來說,除了跟著蔣成軍玩耍之外,她並沒有其他的朋友。
周圍的鄰居女孩大多比她年長几歲,由於年齡差距較大,她們之間沒有共同的話題。
而且,當蔣惜之試圖與她們一起玩耍時,她們總是會做出各種小動作,如悄悄咬耳朵、相視一笑等。
這些行為使得蔣惜之覺得自己無法融入她們的圈子,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千瓦級別的電燈泡,與她們的世界格格不入。
小朋友們的惡意就像一種具有傳染性的病毒,可以一個接一個地傳播出去。
只有在玩十幾個人的大型捉迷藏遊戲時,他們才會帶上蔣惜之一起玩。因為她年紀小、跑得慢,而且總是傻傻地無法抓住任何人,這使得整個遊戲變得更加有趣和刺激。
所以蔣惜之只能緊緊跟隨蔣成軍,除了這個選擇之外,她沒有其他的辦法。
兩相對比之下,蔣惜之還是更喜歡和哥哥蔣成軍在一起。
雖然蔣成軍經常會揍她欺負她,但蔣惜之不懂,年幼的蔣惜之以為全世界的兄妹都是如此相處的,而且每次哥哥帶她出去玩耍的時候,總是充滿了歡樂和驚喜,雖然也有各種各樣的意外。
比如一起去釣青蛙時,蔣惜之通常是背著簍子跟在哥哥身後的那個人。雖然她不能親自參與釣青蛙,但看著哥哥他們釣到青蛙後的興奮模樣,她也感到非常開心。
而當他們一起去河裡玩水游泳時,蔣惜之則通常是坐在岸邊守著衣服的那個人。儘管她不會游泳,但她喜歡坐在河邊,雙腳泡在水裡,感受河水帶來的清涼和舒適。
此外,當他們一起上山玩時,蔣惜之往往是跟在哥哥屁股後面幫忙拿東西的那個人。雖然有些辛苦,但她享受這種與大自然親近的感覺。
當然,這樣的相處模式也並非沒有好處。
蔣惜之特別喜歡廣闊無垠的田野,她可以在那裡盡情地奔跑和嬉戲。
她還喜歡坐在淺淺的水中,一邊玩水,一邊捕捉小魚小蝦。
每當捉到一隻小魚或小蝦時,她都會興奮得跳起來。
此外,蔣惜之最喜歡的活動之一就是爬山。在爬山的過程中,她會努力跟上哥哥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爬。
當爬到山頂後,她會感受到一種無與倫比的成就感。
然後,在下坡的時候,她會像風一樣衝下去,感受著微風拂過臉龐的溫柔與愜意。
那種感覺讓她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這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那些感受卻在以後陪伴了蔣惜之度過無數個難過的想要死掉的夜晚。
當然,那是以前的「蔣惜之」。
蔣惜之走了一會,走到蔣曉輝家門口,見大門敞開著,沒有人也沒有開燈。
「何嬸子好,我來找蔣小輝,他在家嗎?蔣曉輝,蔣曉輝,你在不在家?」
蔣惜之一邊喊一邊跨過門檻往堂屋裡走。說著話時一邊微笑著眯著眼睛打量著四周,看起來像在找蔣曉輝似的。
蔣曉輝的母親姓何,她留著一頭利落的短髮,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沒有一絲亂發。
她的頭相對較小,與身材比例相協調。她的身體瘦弱,給人一種纖細而脆弱的感覺,但卻透露出堅韌和頑強的氣質。
她的眼睛大大的,明亮而有神。當她笑起來時,會露出一對可愛的小虎牙,這讓她看起來顯得有些俏皮和親切。
總體來說,蔣曉輝的母親是一個精明幹練、充滿活力的婦人。
何嬸從房間裡走出來,看著蔣惜之笑了笑說:「沒呢,剛吃過飯不知道又跑哪裡也去野了,你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有個事想問問他,他不在的話就算了,我等會再來找他。天這麼黑了,怎麼不開燈呢?」蔣惜之邊說邊往外走著。
「都不在家開什麼燈,節約點電。聽著你們那邊鬧哄哄的,你家咋了?」
「就是我二伯家的牛丟了,我們找牛呢。傍晚那會蔣曉輝也幫著找了下,後面沒看見他人,這不來問問他,他找的哪一片,有沒有找到牛在哪。」蔣惜之站定在門口轉過身來看著何嬸。
開口道:「何嬸,你要是看見牛從你家門前過的話,喊一聲,我二伯跟二伯娘也都在找呢。」
何嬸笑意淡去,看了一眼眼前這個小小人,回道:「我上哪去看見去,你還不快去找去,別一會挨打了,怪到我頭上。」
蔣惜之往二伯家的方向走去,心裡犯嘀咕,怎麼沒有呢?是我記錯了嗎?還是說不一樣?
不對。
蔣惜之走到轉角從另一邊轉回去,走到蔣曉輝家對面鄰居的牆後面,左右看看,是不是時間沒到?
沒一會就聽到一個聲音問何嬸,聽著聲音像是何嬸家斜對面的發出來的。
:「這是幹嘛了?」
「不知道呢,說是牛不見 了」何嬸聲音傳來。
「哎喲,那可不得了,得好好找找,他家那個牛養了好幾年了可正是壯的時候。」
兩人說話聲音慢慢變小,蔣惜之聽不太清。
蔣惜之搖搖頭,大概是自己搞錯了?雖然人一樣,事情好像不一樣。
不是重生?那是平行世界?還是找牛吧,天黑了牛看不清,只會找個地方躺下來,躺下來之後只會更看不清。
蔣惜之從蔣曉輝家繞路到另一邊走到田地里去,站在田埂的高處到處看。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她沒帶手電筒,只能憑藉微弱的月光勉強看清周圍的情況。
青蛙在呱呱叫著,偶爾會有一個手電筒在不遠處亮起,蔣惜之便扯起嗓子大聲喊道:「二伯娘,找到牛了嗎?」然而,她心裡清楚,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是不是二伯娘,甚至不確定對方是否能聽到她的呼喊聲。
而且,在如此黑暗的環境下,她實在不敢貿然靠近。但無論如何,總得做出一些尋找的樣子來,於是她便朝著那個亮處大喊起來。
喊完後,蔣惜之緊緊盯著遠處那個亮處,但卻發現那裡毫無動靜,仿佛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她無奈地縮了縮脖子,轉身準備往回走。
正當路過蔣曉輝家時,她看到他家大門敞開著,屋裡空無一人。
她小心翼翼地走進門裡,然後躡手躡腳地朝堂屋裡面走去。她轉過身抬起頭,忽然看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盯著她。
「啊!」蔣惜之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頭大牛。這傢伙竟然躺在堂屋裡的閣樓上,悠然自得地看著她。
看到這一幕,蔣惜之氣不打一處來,心想大家都在外面累死累活地找它,而它卻在這裡逍遙自在。
她忍不住對著牛說道:「好你個傢伙,大家找了你半天,你倒好,躲在這裡!」牛似乎聽懂了她的話,尾巴一甩一甩的,好像在趕蚊子似的。
蔣惜之不禁感嘆道:「我就納了悶了,這麼高的地方,你到底是怎麼上去的?真是令人費解。」這個問題在上輩子她就一直想不通,這輩子依然讓她困惑不已。
蔣曉軍家是常見的黃土胚房,房頂是瓦片,他家蓋的高,用木板做了個閣樓那樣的木隔層用來放干稻草,這牛就躺在干稻草里呢。
蔣惜之又悄悄地往外走去,她輕手輕腳地走著,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她不想被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行動,也包括任何牛。
當她回到二伯家時,看見二伯娘正站在堂屋裡剔牙。她快步上前,對二伯娘說道:「二伯娘,我找到牛了!它們在蔣曉輝家的閣樓上呢!。」
二伯娘一聽,立刻站起身來,將剔牙的牙籤隨手扔到地上,急切地說:「我去看看去!」話剛說完,她便急匆匆地朝著蔣曉輝家的方向跑去,轉眼間已消失不見。
蔣惜之急忙小步快跑,追上二伯娘,壓低聲音解釋道:「我看著有頭牛在他們樓上躺著,但那裡太黑了,我實在看不清楚。所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們家的牛,也有可能是他家的。」
二伯娘走得飛快,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是不是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伯娘腳步匆匆,蔣惜之拼盡全力奔跑著,卻依然跟不上她的步伐。等到她走到蔣曉輝家時,二伯娘已經轉身往回走了。
蔣惜之連忙迎上去,焦急地問道:「是我們家的牛嗎?」
二伯娘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連連點頭:「是的是的!哎喲,可算找到了!我得去找個梯子去。」話音未落,她又像一陣風似的與蔣惜之擦身而過,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蔣惜之左右看看,看到路邊一戶人家牆邊堆著的乾柴,拿了一根。
走到蔣曉輝家,蔣惜之站在閣樓下,揮舞著棍子,朝牛捅去,一邊嘴裡嚷嚷著,「houqu.....houqu「 牛站起來,甩著尾巴看著她,往後退了退。
蔣惜之又往門外走,想著找蔣曉輝拿梯子,也不知道牛會不會踩梯子。
剛踏出門就看見二伯娘進來了,手裡拿著梯子,往閣樓那一搭。
嘴裡念叨著:「哎喲,這麼高,怎麼趕,我也不敢趕啊,萬一把我踩到了怎麼辦?」她往蔣惜之那一看,嘴裡繼續說道:「你也走開一點,湊什麼熱鬧,不嫌麻煩的。趕緊走,我去叫你二伯去。」
話還沒落音二伯娘又不見人了,蔣惜之往門口去了去,站下面一邊拿棍子捅一邊:「houqu.....houqu.......houqu...」就見那頭牛,前蹄往梯子上中間部位一踩後蹄跟著蹬了一下,就落地上了,落地的時候還打了一個踉蹌。
蔣惜之轉頭就跑,「二伯娘,二伯娘,我把牛趕下來了,你快來。」
蔣惜之一邊喊一邊往家那邊追去,追到一半追上了二伯娘,這會二伯娘一聽倒不著急了,腳步一下就慢下來了。
一邊說道:「下來了啊,下來了就行,它會自己回家。你小小年紀有點本事呀,膽子這麼大,還敢趕牛,也不怕牛跳下來壓死你。」
蔣惜之默默地跟著二伯娘走著,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但心裡卻是思緒萬千。
她暗自想著:「不會壓到我的,上輩子沒有壓到,這輩子應該也不會。」這件事情和上輩子一模一樣地發生了。
讓她開始思考這個世界是否真的與上輩子相似。或許,可以將這裡視為一個平行世界,一切都按照上輩子的軌跡發展著,現在看來好像時間線不一致?
然而,她不禁疑惑,如果能夠改變有些事的話,會否引發蝴蝶效應般的連鎖反應呢?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等待著她?這些問題困擾著蔣惜之,她覺得需要仔細觀察和驗證才能得出答案。
只有這樣,她才敢嘗試去改變些什麼。畢竟,任何微小的舉動都可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而她還不確定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擔這種後果。
想到這蔣惜之又想起上輩子,自己也是這樣跟在二伯娘身邊回家。
待二伯娘說完之後,迫不及待的提出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牛為什麼會跑那麼高的閣樓上去?是何嬸子故意趕上去的嗎?她為什麼這麼做?是想偷牛嗎?
當時二伯娘很驚訝的看了蔣惜之一眼,回答道,不知道牛怎麼上去的,可能是看到他家有草。
諒她她也不敢故意偷我們家的牛。蔣惜之不懂為什麼不敢,二伯娘冷哼了一聲說,
一是因為他家也有牛。
二是因為你二伯是村支書,她有那個膽子嗎?
上輩子蔣惜之雖然不懂村支書是什麼意思,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心裡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不應該再問下去了。
然而,後來有一天,她無意中聽到二伯娘跟二伯說悄悄話,話語中充滿了對她的指責和詆毀。
他們說蔣惜之有心眼,城府深,竟然會這樣想別人,這樣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蔣惜之想到這裡,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她落後幾步,目光冷冷地掃過二伯娘一眼。
她心想,現在自己這輩子沒有開口詢問,沒有提出任何問題,那麼二伯娘是否還會說她城府深、有心眼呢?
她感到無比失望,原來在這些人的眼中,嘴裡說的不懂就問,實際上卻不是這麼做這麼想這麼看的。
她回頭看了看蔣曉輝家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幾個字在她的腦海中緩緩迴響著,仿佛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