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現狀

  「牛家樂，你在幹什麼？給我站起來！」王昭笛又一次抓到學生在課上玩手機。學校雖然允許學生帶手機，但是在課上玩手機，超過三次是要被開除的。

  想想牛家樂的家庭情況，王昭笛打算這次就不上報了。

  雖說如此，但違紀的本人卻沒體會到老師的用心，在辦公室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老師，我可看過科普的，學校沒有權利沒收學生的財物。」

  「是沒有這個權利，但學校開除學生的權利」王昭笛非常冷靜。

  「你就要成年了，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再有下次，你直接搬桌子回家吧。」王昭笛邊說邊觀察著對方，知道對方並沒有聽進去。

  王昭笛想著，這孩子也算是有優點，起碼精神內核真的十分穩定，不為外物動搖，十分堅定。

  「老師你說完了嗎？可以把手機還我了？」牛家樂並不在意王昭笛說過的話。

  「不行，叫你家長來。」聽他這話，王昭笛依舊十分平靜。

  「切，叫我爸有什麼本事，就算你把手機給我爸，我到最後還是能拿到的。」王昭笛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但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在辦公室外面站著等你爸來吧！」王昭笛眼不見心不煩，把刺頭攆了出去。

  雖然現在常說讀書高考並不是唯一的一條路，但對於家庭不好，自身又沒有什麼特長的人來說，高考仍舊是改變自己的最重要的那條路。

  牛家樂的家庭並不富裕，他媽生二胎的時候難產去世。爸爸經營一家早餐店，還要帶著兩個孩子。雖然經濟和精神上都不充裕，但他也盡力給自己孩子最好的生活了。

  因為王昭笛知道牛家樂的家庭情況，所以她總是不明白這個學生到底在想什麼。

  牛家樂爸爸趕到學校的時候，上午的課程已經快要結束了。

  面對大兒子回家反省的處分，他也是有苦說不出。

  他不是沒教育過，說了不聽，動手打吧，大兒子現在已經會反抗了。

  上次大兒子和小兒子打起來，他去拉架時，大兒子看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讓他覺得有幾分怯意，他知道大兒子真的會動手。

  雖然覺得對不起王老師，可是為了自己和小兒子，牛家樂爸爸還是不想讓大兒子回家反省。

  「牛家樂爸爸，我沒有在危言聳聽，你要有心理準備。如果牛家樂再犯的話，鐵定是要開除了。」王昭笛雖然覺得牛家樂爸爸辛苦，但對於他家庭教育也是很無奈。

  從小溺愛放縱不教育，總以為孩子長大自己就懂事了，等到現實打臉之後怨天怨地獨獨不反省自己。

  牛家樂爸爸拉著牛家樂讓他給王昭笛道歉，牛家樂仍舊一副冷漠的樣子。

  牛家樂爸爸覺得面子掛不住，伸手欲打，牛家樂卻梗著脖子讓他老子打打試試。

  王昭笛見狀只能上前攔住，讓他們趕緊回家，回家關了門自己在家教育。

  王昭笛教主科，今天又趕上課程連排，上了一下午的課。等到晚自習看班老師進了教室，她終於可以回家了。

  回到家又累又餓，王昭笛實在沒有自己做飯的精力和心情，癱在沙發上，打開外賣軟體準備點個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己。

  下完單，王昭笛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心裡在構思明天的課要怎麼講，要進入重點內容了，王昭笛想用簡單易懂的方式講給學生聽。

  正盤算呢，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人是「媽媽」，王昭笛因為美食而雀躍的心情蕩然無存。做足了心理準備，王昭笛點開了通話。

  「茶茶呀，怎麼才接電話呀。是不是之前媽媽說話讓你生氣了？媽媽向你道歉，可是媽媽是為了你好呀。你現在工作也穩定了，也到最好的生育年齡了，錯過這個時間段可就不好了。媽媽都是為了你好，媽媽又不會害你的。」

  王昭笛嘆了口氣，又來了又來了又是這一套。

  「茶茶，你從小就聽話，是爸爸媽媽的小棉襖。之前你姑姑介紹的男孩，媽媽覺得你還是應該去見見，你要是不去的話，你姑姑又要跟你奶奶說閒話，你爸爸又得給我甩臉子。」對方沒有察覺到王昭笛的無奈，一直在說自己的難處。

  「再說了人家小李家境好，自己也很有能力，人也老實。 媽媽覺得可以接觸試試。而且你姑姑還說，小李父母可以給你弟弟安排工作。你和小李在一起的話，不僅自己的終身大事解決了，還可以幫幫你弟弟，這可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啊。」

  王昭笛聽到這些話只覺得，果然如此，心裡毫無波瀾。

  「媽媽知道你捨不得爸爸媽媽，可是人總就是要結婚有自己家庭的呀。就當你為了媽媽，去見見好不好？就這麼說定了哈，這周天你跟小李見一面，到時候媽媽發給你具體的時間和地點。」對方全程自說自話，沒有給王昭笛開口的機會。

  王昭笛看著黑屏的手機，只覺得無語，這不就是來通知她的嘛。

  她吃著外賣，看著綜藝，心裡還在胡思亂想。

  如果她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招娣」的諧音，如果她不知道「茶茶」是「岔開女孩」的意思，或許她真的會覺得父母是確實是在為她考慮吧。

  王昭笛的大學同學曾經跟她說「你爸爸媽媽好尊重你啊，好愛你呀。有點子羨慕了。」當時的她聽著卻覺得有口難言。

  王昭笛的爸媽在外面向來要面子十分會做人，外人總覺得她有一對十分開明且愛她的父母。

  她父母在外的好演技，也只是為了更好控制她罷了。稍不順心，「不孝」、「白眼狼」的帽子就帶上了。

  而那麼「尊重」她的父母，更改她的大學志願，美其名曰為了她好，女孩子沒必要要強，學師範穩定將來也找好對象。

  王昭笛為了自己的夢想，苦苦哀求，卻被指責不體諒父母，放著免費的師範學校，非要花父母的錢滿足自己的私慾。

  王昭笛說不過，解釋也沒人聽，忍了。

  王昭笛畢業時本可以選擇市裡的學校，父母卻以生病騙她回來，鎖在家裡讓她錯過簽約時間。

  面對她的憤怒和不解，父母卻說，擔心她在外受欺負，知道她一意孤行，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