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劉師母

  小鎮上的餐館並不多，排的上號的也就那麼幾家，劉老九餐館因為經營的時間較長而在當地小有名氣。算不上最好，但生意還行。

  下午，街道上行人熙熙，寒風不知何時驟起，天空突然就暗了下來。

  劉老九門口，蘇默幾人姍姍而來，口中吐著熱氣。

  「這天氣，看來又要下雪了。」王安國推開餐館大門的帘子，口中念叨。

  嚴小玲身子本就穿的單薄，此時都已經嘴唇發烏。李飛像個暖心的小姐妹，摟著嚴小玲的肩兩個人小碎步也緊跟進去。

  蘇默走在最後，他打量眼前的餐館，這與印象中初中時去的劉老九餐館變化很大，那時劉老九餐館很簡易，就是路邊一個小門面，裡面擺放著幾張簡易的座椅板凳。

  但如今餐館的規模已經擴大了好幾倍，目測有二百來平，門口掛著一副對聯，左邊寫著：迎八方八方是客。右邊寫著：品美食美食共邀。橫批：歡迎光臨。

  走進餐館，最顯眼的一處牆上掛著一個牌匾，上寫四個大字：生意興隆。

  此時餐館還沒有什麼客人，王安國和前台的服務員要了一個包間，於是幾人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向著包間走去。

  來到餐廳最角落處，這裡有四個包間，每個房間上都有一個字，上寫分別是：無、地、仁、和。

  蘇默很奇怪，忍不住向服務員問道：「怎麼這間是無？不應該是天嗎？」

  服務員解釋：「按我們老闆的解釋天為尊，但他不怎樣認為，他認為應該是無產階級為尊，人民為天，所以就把天字改成了無字。」

  蘇默聽聞這個解釋，頗覺新奇。

  隨後服務員將幾人領進地字號房，王安國指著無字號房說：「我們要那間。」

  可服務員卻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無字號房已經被人預定了？」

  王安國臉上頗不滿意，對著蘇默說道：「說實話，我來過幾次，但這個無字號房每次都訂不到。」

  蘇默滿臉疑惑：「一個包房而已，有什麼講究？這麼難定？」

  王安國幾人走進包房坐下，等服務員出去後王安國才對著蘇默說道：「這無字間說是代表無產階級，但其實來這間包房吃飯的又有幾個是真正的無產階級。都是這鎮上那些大企業家，他們標榜自己是無產階級，要為人民服務。但不瞞你說，在浪費人類資源這塊上，他們可以說是極其憎惡。」

  「你許久沒回來不知道，三個月前的太平河你去問問，都成什麼樣了，那水都散發著一股惡臭味，原因不就是那幾家大廠將污水直接排進太平河嗎？當時就有人舉報，可硬是在半個月後才處理，半個月啊，排了多少？怕是那幾家大廠里的污水都排完了。」

  「後來調查也是草草了事，每家廠都才罰了幾十萬不等。用老百姓的話來說，光是用來治理河道的這些污水花的錢的零頭花都比這些罰款多。」

  李飛聽到這些話扯了扯王安國的衣服，小聲地說：「別亂說話，小心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去。」

  王安國說：「怕什麼？這裡又沒有外人。」

  蘇默憂慮，污染環境這事畢竟發生在自己家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可是斷子絕孫的事。

  「這事我爸知道嗎？按他那脾氣他不可能不管。」蘇默說。

  王安國為自己倒上一杯茶，抿了抿嘴說：「這事伯父當然知道，當然也多虧他出面親自親自去了趟政府，可我也聽說他為了這事可得罪不少人。」

  「這我不知道，他沒對我說過。」蘇默道。

  「這事。。。。。。。。。。」。

  說到這裡嚴小玲突然望著窗外道：「下雪了。」

  眾人思路被打斷，齊齊看向窗外，只見晶瑩的雪花飄飄灑灑在天空中飛舞，像一個雪白的仙子突然來到人間。

  「呵，晚上可以堆雪人了。」李飛臉上洋溢著微笑，樂呵呵的說道。

  「這雪倒是來的的好，但願把這一年的頹廢都掃去，明年可以順順利利。」王安國滿心都是生意上的事，看到這雪他有感而生。

  嚴小玲望著這雪，臉上有些傷感，窗外的雪狀如柳絮，她想到在蘇默車上聽到的那首歌《青花》。回想裡面的歌詞，音樂讓人感懷，而這景卻讓人感傷。

  「叮叮。。。。。」，

  這個時候有人按門鈴，隨後從屋外走進來一人。這是一個打扮富態的中年女人，見到王安國用手一指，隨後道：「這不是王安國嗎？怎麼見到師母都不認識了？」

  王安國急忙起身，喊了聲師母。

  「我還是喜歡我們家李飛，不僅繼承了你們劉老師的衣缽，聽說馬上就要被評為高級教師了，想當初我們家老劉，評個一級教師都用了年。」

  說完，走到李飛身邊就和李飛來了個擁抱。

  「讓我想想，我看著眼熟，他是。。。。。。。蘇默，對就是你這小傢伙。」和李飛擁抱完畢，蔡文又用手指著蘇默道。

  蘇默輕聲叫了聲師母，蔡文連連點頭，滿臉微笑道：「還記你們讀初中那會，蘇默你可是個搗蛋鬼，我店裡的火柴你沒少拿吧。老是帶著你那些同學到太平河邊燒火，你劉老師這些年提到你們三七班，可是對你念念不忘啊。」

  蘇默撓撓頭說：「師母，原來你都知道了啊。我還以為能瞞過你呢？」

  蔡文沒有再看蘇默，而是看向嚴小玲，她看了很久才狐疑著開口道：「你是。。。。。。李珊？但是看著又不怎麼太像？整容了？不過我實在是猜不出，除了李珊還有誰能長得這麼水靈呢？」

  李飛在旁邊噗嗤一笑，說：「劉師母，這回你可猜錯了，她不是李珊，她叫嚴小玲，是蘇默女朋友呢。」

  蔡文一聽，驚訝的用手捂住0型的嘴，隨後兩手一拍說：「想不到啊想不到，蘇默這臭小子調皮搗蛋兒找姑娘原來是一把好手啊，不是騙來的吧。」

  蔡文臉上帶著微笑，質問嚴小玲。

  嚴小玲也笑了，她望著蘇默回道：「對，就是被他騙來的。」

  蘇默尷尬，急忙叫蔡文上座，並敬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