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顧長青洞府之中的景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只見在他的面前,酒罈破碎,灑落面前。
美酒汩汩而流,盡數傾灑在了顧長青的腳下。
也正因此,才散發出那般濃郁的酒香,甚至讓眾人在洞府之外,便清楚的問道。
而顧長青,此時卻眉頭緊皺,盯著流淌的美酒,似有什麼不解之處。
看著這一幕,接引准提對視一眼,心中頓時升騰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特麼...可不像是釀酒成功的模樣啊!
多寶等人也是面面相覷,一頭霧水。
「這......這是什麼情況?!」
「長青師兄乃是愛酒之人,豈會任憑美酒如此流淌?」
「這般美酒,雖有酒香,但...似乎少了一些神異難言的氣機啊。」
「不錯不錯,我亦有同感!」
「長青師兄這一次釀出的酒,似乎只能醉人,而並未蘊含著什麼道韻妙義啊。」
正所謂近朱者赤。
或許是見得多了顧長青的各種美酒,使得多寶等人也能夠分辨出各種美酒的高下了。
他們清楚的感應到,此時在顧長青腳下流淌的美酒,空有酒香。
但其中,卻感應不到絲毫能讓人提升的大道妙義等等。
比之當初的鴻蒙仙釀、以及命運仙釀等等,可謂是雲泥之別。
甚至可以說,這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俗之酒罷了。
一瞬間,多寶等人便意識到了什麼。
這一次釀酒......失敗了?!
而不僅是多寶等人想到了這一點。
接引准提也是同樣。
他們二人打量著顧長青。
良久,臉上殘存的笑意,都終於徹底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不安、以及惶恐之色。
「這......長青師侄!」
「此次釀酒,可是出問題了?」
接引不可置信,像是不死心一般,如此問道。
聽得此話,顧長青倒是少見的頗為清醒。
或者說,此時他只有三四分的醉意。
看了一眼接引准提,顧長青這才沉聲說道:
「呃...沒想到,那苦竹之中的藥力,實在驚人。」
「不愧是十大極品先天靈根之一啊。」
「我...一個不慎之下,其中的諸般氣機,竟然轟然炸裂了。」
說話之間,顧長青展露出一副頗為失落,又帶著不解的神情。
但他的話落在多寶等人的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感覺了。
聽聽!
這說的是人話?!
換句話說,顧長青的意思,就是說苦竹之中的浩瀚藥力,讓他都無法掌控。
誰信啊?!
要知道,數萬年前,顧長青就已經是用人參果、黃中李等頂級靈根釀酒的存在了。
甚至,當初截教眾人還曾目睹,顧長青同時掌控成千上萬種靈根仙果,最終不也是水到渠成,釀成了供截教弟子同飲的美酒麼?
「看來,我等此前的猜想為真了。」
「長青師弟,或許根本就沒有抱著釀酒成功的心思。」
「呵呵...絕,真是太絕了!」
多寶壓低聲音笑道。
此話引得金靈聖母等人暗自點頭。
霸道!
太霸道了!
眾人除了敬佩,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就在先前,他們還想著,顧長青再無所顧忌,也必然不敢拿聖人開涮的。
但沒想到,此時這樣的事情,就這麼無比真切的發生了。
此前,倒是眾人誤會顧長青了。
他對於接引准提二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狠辣、無情啊。
一旁,通天則一臉無奈的看向顧長青。
好嘛!
自己最擔心的一幕,還是出現了。
這小子是真敢啊!
接下來,那接引准提說不得會如何暴走呢。
無奈一嘆,通天也只得看向接引准提。
果然!
此時的接引准提,已經是面色陰沉如水。
雙目之中,也滿是掩飾不住的怒火升騰了。
「顧長青,你的意思是......」
「這一次的釀酒,就此失敗了?」
「本座的諸多靈根仙果,以及那苦竹,也就此不復存在了?」
接引已經難以維持表面的客氣了。
他直呼顧長青之名,語氣之中也頗有一種質問的意思。
然而,對於接引的怒氣,顧長青仿若未覺。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依舊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這...看來應當是這樣了......」
這一句話,更讓接引准提險些吐血。
殺人誅心!
赤裸裸的殺人誅心吶!
這小子是如何做到浪費了自己的諸多機緣,還這樣一臉無辜,仿佛與他無關一樣的?
而且,你小子以酒崛起。
無盡歲月以來,釀酒從未失敗。
就連鴻蒙紫氣、命運長河河水那樣的寶物,都不在話下。
今日,就偏偏失敗了?
這難道只是巧合?
接引准提雖然無恥,但也並不愚笨。
他們當即便意識到,這一切,或許根本就是顧長青故意為之。
須知,接引准提雖然身為聖人,但修行在西方,機緣貧瘠,福運淺薄。
他們能夠積累到那般靈根仙果,以及苦竹,是何等難得。
如今,就這麼不明不白,蕩然無存了?
一時間,接引准提又是震驚,又是心痛。
緊接著,便是怒從心頭起了。
「顧長青,你好狠毒的心!」
「我等二聖主動與你交好,請你為我西方釀酒。」
「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惡毒,讓我等一無所獲?」
准提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滔天。
他咬牙切齒,目光冰寒的盯著顧長青,如此冷聲說道。
如果說先前還只是質問的話,那麼此話就是毫不掩飾的問罪了。
霎時間,偌大的金鰲島上,頓時瀰漫出一種劍拔弩張的氛圍。
聖人之怒,何其可怖?!
十幾萬弟子,頓時噤若寒蟬,只覺得頭皮炸裂,毛骨悚然不已。
但眾人同時也暗笑不已,忍俊不禁。
好傢夥!
長青師兄真是太牛了。
看似波瀾不驚,雲淡風輕,卻讓接引准提就此破防了。
而就在眾人的注視之下。
此時的顧長青,反而不再是先前那般「一臉無辜」的表情。
他恢復了平日裡灑脫不羈的模樣。
拎起手中的酒葫蘆,灌下幾大口美酒。
而後,顧長青長舒一口氣,帶著濃重的酒氣。
「呵呵,兩位師叔,你們怎能如此呢?」
「我...呃...先前已經說過了,釀酒自然有失敗的可能。」
「這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