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羅睺終究是昔日混沌時代的存在。
其眼光、神識等等,自然絕非當世的洪荒生靈可比的。
因此,只是一瞬間,他便清楚的感應到。
在顧長青的身上,竟然有著足足兩條大道的氣息。
這太驚人了!
饒是對於羅睺而言,都堪稱炸裂。
畢竟,強如昔日的大道魔神,也不過是一尊魔神,掌控一條大道。
萬古以來,豈能有生靈,一人獨掌兩條大道?!
羅睺隱隱感覺到,自己先前當真是錯得離譜。
這一次,或許是踢到鐵板了。
當然,即使明白了這些,但羅睺也更清楚,自己已是無路可退了。
一來,身為昔日的魔祖,他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弒神槍,落在顧長青的手中。
二來,彼此之間已經出手。
羅睺一旦落敗,那麼必將落得個徹底隕滅的下場。
到那時,便是真正的復活無望了。
故而,爆喝一聲,羅睺氣勢愈發驚人,手段也愈發暴烈。
「魔道覆障!」
話音落下,言出法隨!
只見虛空之中,一方擎天巨掌憑空生出,遮天蔽日。
無盡幽光蔓延開來。
頓時,周遭的一切,都被淹沒了。
放眼望去,二人如同置身於一方暗不見底,亘古死寂的混沌虛無之中一般。
縱然只是一道殘魂,羅睺的手段,依舊不可小覷!
而顧長青也是面色微微一動。
他清楚的感應到,一道道勢不可擋的魔道法則,不斷的侵蝕著他的識海與神智。
與西方教的「渡化」不同,羅睺這般手段,乃是毫不掩飾的侵襲、掌控對方的神識。
若是換做一般的修士,只是瞬息之間,或許就會墮入魔道,奉羅睺為至高了。
然而,顧長青一臉淡然。
「唔...好腥臭的氣息啊!」
「看來,也唯有本座的美酒,才能將其驅散了。」
說話之間,顧長青又是幾大口美酒入肚。
霎時間,他靈台神輝,氣血滾滾,轟鳴不止。
不過眨眼時間,漫天的魔氣,便紛紛激盪開來,難以近身。
見狀,羅睺又是瞳孔一縮。
「該死!」
他忍不住低聲怒喝一句。
下一刻,他極為果斷,瞬間調轉身形,想要朝著洞府之外而去。
羅睺已經分辨得出,自己不可能壓制顧長青之威了。
畢竟,昔日羅睺在世之時,也不過是准聖巔峰修為,並未證道成聖。
換句話說,即使是巔峰姿態,也不過與顧長青實力相當罷了。
更不用說,如今只是一道殘魂,只擁有巔峰時期不足一半的力量了。
若是再不走,恐怕就真的真的走不了了!
而且,到得此時,他自然也顧不上什麼弒神槍了,自是保命要緊!
不過,看著這一幕,顧長青卻古怪一笑。
「呵呵,現在想走麼?!」
「怕是...呃...晚了!」
下一刻,顧長青身形大動。
或許是酒意加持,又或許是顧長青的身法,本就已經達到了一種不可捉摸的高深境界。
只見他身形飄忽不定,唯有道道殘影交織。
手中的寶劍,更是揮舞而起。
頓時之間,漫天的劍意席捲而出,升騰虛空之中,無盡無窮。
每一道劍意,都勾勒出實質的空間壁障。
不過短短的片刻時間,顧長青便以手中寶劍,硬生生的勾勒出一方堅不可摧的陣法。
可想而知,這是何等驚人的手段!
轟!
羅睺身形被阻,重重的撞在空間壁障之上。
一時間,他更是面色大變。
「你......」
羅睺剛欲發怒,卻瞬間反應過來。
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在顧長青的面前,他顯然已經沒有耀武揚威的資格了。
因此,羅睺當即面色變幻,硬生生的收起了先前的怒容,轉而擠出一抹笑意。
「這...這位小友!」
「今日,是本座唐突了,望小友恕罪!」
「呵呵,正所謂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小友饒過本座這一次,日後必當百倍回報!」
羅睺如此說道。
這一幕,簡直驚世駭俗!
也幸好此前羅睺已經遮蔽了此地的一切。
否則,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堂堂魔祖羅睺,也要如此認慫,那還不得驚掉下巴?!
對於羅睺的求饒,顧長青也絲毫沒有動搖之色。
「呵呵...呃...本座可不想留下什麼後患。」
「畢竟,堂堂魔祖,睚眥必報,昔日也是眾生皆知的啊。」
顧長青倒是坦然,如此回應道。
不錯!
羅睺雖然嘴上說的好聽,但他能夠成為魔祖,讓億億萬生靈都膽寒的存在。
可想而知,也必然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
今日若是留下他的這一縷殘魂,日後說不得便是後患無窮。
話畢,顧長青也不再給羅睺多說什麼的機會。
「這一劍,誅魔!」
顧長青大手一揮,手中的紫青九霄劍,頓時爆射而出,崩裂虛空,絞碎了萬般法則秩序。
「不......」
羅睺滿是不甘的怒吼,瞳孔驟縮,面色驚恐。
但一切都是無用!
這一劍,勢不可擋,硬生生的擊碎了羅睺設下的環境。
甚至就連一道道的空間壁障,也轟然破碎。
仙劍鋒芒畢露,當即洞穿了羅睺的「身軀」。
而後,攜滔天偉力,悍然的飛出洞府之外,狠狠地釘在了金鰲島上。
這一幕,引得無數截教弟子紛紛側目,面露震驚之色。
「這是......」
眾人所見,唯有一道黑色的魔氣,繚繞在紫青九霄劍周圍,又逐漸消散於虛無之中。
畢竟,羅睺本就不是真正的存在,只是一道意識罷了。
也就不會有屍身留下。
截教眾弟子驚疑不定,他們也能感應到,這一劍,是蘊含著凌冽無比的殺意。
然而,自家長青師兄(師弟),是在與何人大戰?!
甚至,不僅是普通弟子,就連碧游宮中的通天,此時也頗為疑惑的側目,看向顧長青洞府的方向。
「徒兒,發生了何事?!」
通天隔空發問,面色有些陰沉。
難道有人敢在金鰲島上,對自己那長青徒兒出手不成?!
話音落下,片刻之後,才響起顧長青醉意朦朧,含糊不清的回應。
「呵呵,沒什麼!」
「我...呃...不過是殺了個羅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