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邊煙花爆竹如雷鳴般響起時,預示著2025年正式成為過去,與之而來的是,正式踏入2026年,預示著新的開始和希望。
傅家幾位長輩陪著沈薔在醫院守著傅今慎守完歲後,全都回去了,沈薔不願意回去,賴著在病房繼續陪著他。
如今,他已經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了,偶爾,沈薔去牽他的手,他也會回握她,她覺得稀奇,興高采烈跟阿爾文通話,對方告訴她,傅今慎醒來就只是時間問題。
後面,他還跟她說了一個比較隱晦的事,例如,傅今慎的傷口在腰腹上,他醒來只是時間問題,但是腰多少傷了神經,除了藥物外,還需後續多多鍛鍊,這樣才不會影響夫妻生活。
沈薔倒是沒太在意,他腰不行,不是還有她麼,這陣子,她也自學了不少。
就等著他醒來獎勵他呢。
知道他快要醒了,從元旦那天起,她就在不停的拾掇自己,健身美容項目更是沒少做。
主打的就是要在他醒來後,狠狠地驚艷他一把,她要讓遭老頭子主動愛惜自己的身體,不然,在她還年輕貌美之際,他年老色衰不說,還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多遜啊。
聽著屋外的熱鬧,沈薔緊牽著傅今慎的手,開始跟他說最近發生的事。
「上次我不是和你說南嘉結婚了嘛,這次過年啊,她把她老公給帶回來了,兩人還去大師那裡算了子息,結果,算完回來,南嘉整整哭了三四天,你知道為什麼嘛?」
傅今慎沒回答,指尖卻碰了碰她的手背,見狀,沈薔樂到了,心情很好的繼續道:
「好吧,我告訴你好了,是因為大師說,南嘉這輩子只會生兒子,不會有女兒。」
「我之前也跟你說過的,南嘉可喜歡漂亮小女孩了,她和她老公長得都不差勁,那生出來的孩子啊,只會生得更漂亮,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她都跟我念叨,一定要生女兒跟她做閨蜜,結果知道這事後,她整個人都抑鬱了。」
「但更搞笑的是,她老公也抑鬱了,因為當時大師見南嘉太難受,就多嘴說了句,他說,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如果換個老公生的話,很大概率會生女兒。她和他老公只生兒子,不生女兒,好像是命格相剋之類的。」
說著說著,沈薔撲哧笑個不停。
主要是,她真覺得太逗了。
特別是兩人當真了,現在因為這事,巨迷信,整天雞飛蛋打的,更好笑了,他們兩人回棠城的這段時間,簡直就是她的快樂源泉啊。
在她笑的時候,床上男人胸膛有明顯的起伏,沈薔注意到時,激動地問:
「你是不是也覺得怪有趣的?」
那隻覆在她手背的幾根手指又動了動。
之後,她還跟她分享了另外一件事。
「雖然大過年的,提那幾人的名字有些晦氣,但是,如今他們人不人,鬼不鬼的,實在是解氣,我也就忍不住要說了。」
「你知道的吧,他們蹲號子的,是有放風的時間的,按理來說,霍淨遠和顧見潯的判罰不一樣,不該同時出現在一個地方的,但我這人牙呲必報啊,顧見潯之前算計你想弄死你,這筆帳我肯定是要跟他算的,所以,我就讓舅舅稍稍安排了下。」
「兩人見上面後,霍淨遠將自己這半年受到的折磨和窩囊氣,都發泄到了顧見潯身上去,後來啊,宋淨婉在獄中一不小心知道了這件事情,她以同樣的手段為難了那兩個老太太。」
「據說,這個新年,獄中還挺熱鬧的。」
「宋淨婉發瘋,差點掐死人,要不是醫生趕到得及時,宋淨婉身上的罪,怕是要多加上故意殺人這條了,嘖,還真是便宜她了。」
提及到那些討厭人的東西,沈薔的好心情多少有些被影響了,但好在蔣鶴野的電話來得及時,「小七,還在醫院嗎?」
「嗯,我還在。」
電話那頭,有此起彼伏的鳴笛聲。
蔣鶴野說,「那你再等我一會兒,我這邊堵車,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到。」
聞言,沈薔很驚訝。
「您不是回港島了嗎?」
蔣鶴野,「提前過完新年就回來了。」
待到蔣鶴野抵達醫院,差不多是半個小時後,這正是機場堵車到醫院的距離。
當他出現在病房門口時,沈薔一眼便看到了他大件肩頭的雪。
當即,她上前去幫他拍掉,緊接著,小聲埋怨,「外面那麼大的雪,怎麼都沒撐把傘?」
蔣鶴野笑,「幾步路的功夫,不打緊。」
說這話時,他沖她揚了下手裡的保溫壺,笑得溫柔,「你應該吃過年夜飯了,現在,還有胃吃得下爸爸包的芋餃嗎?」
聽到「芋餃」兩字,沈薔眼睛都亮了下,緊巴巴地跟在他後面,「當然有!」
「是不是牛肉餡的?」
蔣鶴野去到桌櫃邊把蓋子打開,和她說話時,完全當小孩對待。
「猜對了,我們家小七很聰明嘛。」
情緒價值給得很足。
這段時間蔣鶴野的陪伴,奔波,沈薔非常的感謝,雖然,是他提出要認她做女兒,但其實,她比他更渴望能夠跟他成為父女。
看著他有條不紊地把芋餃舀到碗裡。
沈薔眼皮子淺,沒忍住,眼圈霎時就紅了。
舀出了滿噹噹的一碗,蔣鶴野回頭,就發現沈薔哭了,當即,他有些手忙腳亂,壓根不知道先把碗放下,還是先給她擦眼淚。
「這是怎麼了?」
瞧見他這般,她努力把眼淚憋回去。
後面,在蔣鶴野把紙巾遞給她後,她小聲地說,「就是覺得有您在,格外的安心。」
「您是媽媽留給我最寶貴的禮物。」
提及到沈清姿,蔣鶴野傷懷的情緒上來。
之後,父女倆坐在沙發區域吃芋餃時,他感嘆道:「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能堅持到現在。」
「當年,得知你媽媽離世後,我頹廢墮落了許久,你爺爺奶奶不管怎麼勸我,我都聽不進去,直到他們說,姿姿不在了,但是她女兒還在,往後餘生,那孩子沒了媽媽保護,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你要是再這樣下去,你去了那邊,你好意思面對姿姿嗎。」
蔣鶴野含著淚,吃了一口芋餃。
繼續道:「就是那番話喚醒了我,我那時才反應過來,阿姿不是什麼都沒留給我,還有你啊,本來,當初我和她要是成功去了港島那邊,我就是你父親,你就是我女兒。」
「我們本該是一家人,以後,我們倆要相依為命啊,小七,你要記住,你很重要的,你也是你媽媽留給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禮物。」
沈薔懂他這話是何意,玩笑著回應他,「不止一個禮物呀,我還給你爭取了另外一個禮物嘞,等床上那位醒來,你就多了一個兒子孝敬你,爸爸,你兒女雙全啊。」
聽到「兒女雙全」這四個字,蔣鶴野淚目了,吃著沈清姿最喜歡吃的豬肉香菇餡,他在心裡說:阿姿,你聽到了嗎?
我們真的女兒雙全了。
你不要擔心我,我會繼續好好生活的,畢竟,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還要帶我們的外孫和外孫女逛公園遛彎呢,這樣,我到了那邊,肯定有很多事很多事和你分享。
阿姿,我很想你。
今晚,你能到我夢裡來看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