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城市的喧囂聲透過窗戶的縫隙隱隱傳來。歐陽飛雪靜靜地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燈火闌珊,心中卻瀰漫著一片陰霾。
那萬家燈火,在她眼中仿佛是遙遠的幻夢,觸不可及。她輕咬著嘴唇,目光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微風拂過她的髮絲,卻未能吹散她心頭的愁雲。
家族的聚會廳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巨大的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的光芒,那光芒映照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卻無法驅散眾人心中的陰霾。
歐陽飛雪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擺上的蕾絲花邊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
她那纖細的手指緊緊攥著裙擺,腳步略顯沉重。她的眼神中透著焦慮和不安,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
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寫滿了凝重和憂慮。
歐陽飛雪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家族長輩們的身上,他們坐在雕花的紅木椅上,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額頭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
她又看向那些平日裡意氣風發的兄弟姐妹,此刻他們也都垂著頭,沉默不語。
而在角落裡,幾個晚輩偷偷抹著眼淚,小聲抽泣著。
歐陽飛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試圖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可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在這時,她的目光掃到了坐在一旁的言語戈。
言語戈坐在一旁,眉頭緊鎖,一身黑色的西裝襯得他更加冷峻。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內心的煩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歐陽明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廳內迴蕩。
歐陽明的話音未落,廳內的氣氛仿佛瞬間被點燃。他那緊皺的眉頭和瞪大的雙眼,無不顯露出內心的焦急與困惑。
表妹林悅一聽這話,更是氣得直跺腳,她那原本白皙的臉蛋此刻漲得通紅,就像熟透的蘋果。
「還不是因為公司的股權分配問題!」她大聲嚷道,聲音尖銳得有些刺耳,「我為公司付出了那麼多,憑什麼不能得到更多的股權?」
她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那纖細的手指在空中划過,仿佛要抓住些什麼。
林悅的頭髮有些凌亂,幾縷髮絲垂在臉頰兩側,隨著她激動的動作不停地晃動。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眶中滿是憤怒的火焰,淚水在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你們一個個都只想著自己,誰考慮過我的感受?我每天早出晚歸,為了公司的業務跑斷了腿,累得半死不活,可得到的是什麼?」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微微顫抖。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大家都有各自的貢獻,不能只看你一個人!」堂哥歐陽宇反駁道。
他站起身來,雙手叉腰,眼神中充滿了不滿。歐陽宇身材高大,此刻站在那裡,猶如一座小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仿佛一條條蜿蜒的蚯蚓。
「你以為就你辛苦?我為了公司的項目,熬了多少個通宵,推掉了多少私人的約會和休息時間?
我也沒像你這樣大吵大鬧!」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廳內迴響。
「都別吵了!」叔叔歐陽宏大聲喝道,他的臉色陰沉,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歐陽宏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雙手緊緊地抓住扶手,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我們應該想辦法解決問題。」他的聲音雖然響亮,但也難掩其中的疲憊和無奈。
歐陽飛雪看著眼前爭吵不休的眾人,心中充滿了無奈。曾經和諧的家族,如今卻因為利益而變得如此陌生。
她的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試圖尋找曾經的溫暖和親情,但看到的只有憤怒、不滿和貪婪。
她想起了小時候,家族裡的人一起過節的場景。那時候,大家圍坐在一起,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如今,這一切都已不復存在,只剩下眼前的爭吵和紛爭。
歐陽飛雪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她那精緻的面容此刻也顯得十分憔悴,原本紅潤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著。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里,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言戈,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歐陽飛雪靠近言語戈,低聲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充滿了無助和迷茫。
言語戈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別著急,我們先聽聽大家的想法。」
言語戈的目光堅定而沉著,他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這時,姑姑歐陽琴開口了:「我覺得我們應該重新評估每個人的貢獻,然後再進行股權分配。」
歐陽琴坐在一旁,神色凝重。她的頭髮整齊地梳在腦後,身上穿著一件素雅的旗袍,顯得端莊而穩重。
「那怎麼評估?標準是什麼?」堂弟歐陽軒提出了質疑。
眾人又陷入了激烈的爭論中,
那激烈的程度,仿佛要將這廳內的空氣都燃燒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急切與激動,聲音此起彼伏,如同一鍋煮沸的熱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
歐陽明揮舞著手臂,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他大聲喊道:「咱們可不能這麼糊塗地爭下去,總得有個道理吧!」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顯然是著急得嗓子都要冒煙了。
表妹林悅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要噴出火來。她尖銳的聲音再度響起:「道理?
我看你們就是欺負我!我天天在外面奔波,累得像條狗,為的就是能讓公司發展得更好,可現在呢?」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滿是委屈和不甘。
堂哥歐陽宇則是漲紅了臉,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怒吼道:「你別在這裡胡攪蠻纏!
公司的發展不是靠你一個人的!」他的拳頭緊緊握著,仿佛隨時都會揮出去。
叔叔歐陽宏著急地想要勸解,他站起身來,聲音有些顫抖:「孩子們,別吵了,咱們是一家人啊!」
可是他的聲音瞬間就被淹沒在了眾人的爭吵聲中。
歐陽飛雪感到一陣頭痛,她起身走到窗邊,想要透透氣。窗外的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龐,那微風帶著絲絲涼意,卻無法撫平她內心的波瀾。
她望著窗外的景色,思緒飄遠。那遠處的青山依舊翠綠,可眼前的家族卻已變得如此陌生。
「這還是我們的家族嗎?曾經的團結和友愛都去哪兒了?」她喃喃自語道。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痛苦,那原本明亮的雙眸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
言語戈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道:「阿雪,別太悲觀,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
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言語戈輕輕握住歐陽飛雪的肩膀,給予她一絲安慰。
歐陽飛雪微微點頭,轉身回到座位上。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大家先別吵了,我們這樣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
我們應該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好好分析問題,共同尋找解決方案。」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然而,她的聲音很快就被淹沒在眾人的爭吵聲中。
歐陽飛雪無奈地看著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心中充滿了失落。
她想起小時候,家族裡的每個人都相互關心、相互支持,一起度過了無數歡樂的時光。
那時,逢年過節,大家聚在一起,大人們忙著準備豐盛的飯菜,孩子們在院子裡嬉笑玩耍。
夏日的夜晚,大家坐在院子裡,聽著長輩們講述過去的故事,仰望著星空,憧憬著未來。
而如今,卻因為利益而變得如此冷漠和自私。曾經的歡聲笑語仿佛還在耳邊迴蕩,可眼前的景象卻讓她感到無比的陌生和心寒。
突然,林悅拍案而起:「我不管,我一定要得到我應得的!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她的聲音尖銳而決絕,臉上的表情因憤怒而變得扭曲。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的怒火。
歐陽宇也不甘示弱:「你想怎麼樣?難道要鬧得家族破裂嗎?」
爭吵越來越激烈,局面逐漸失控。
歐陽飛雪感到一陣絕望,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那原本清秀的面龐此刻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仿佛隨時都會決堤而下。
她的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眾人的爭吵聲所淹沒。
言語戈緊緊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阿雪,別怕,我們一起面對。」
他的目光堅定而溫暖,猶如冬日裡的暖陽,試圖驅散歐陽飛雪心中的陰霾。
就在這時,家族中的長輩歐陽震站了出來:「都給我住口!」他的聲音洪亮而威嚴,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歐陽震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憤怒與失望。他的眉頭緊皺,雙眼圓睜,花白的鬍鬚也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像什麼話!我們是一個家族,應該團結一心,而不是為了一點利益就反目成仇。」
歐陽震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那目光仿佛帶著千鈞之力,讓被注視的人都不禁低下了頭。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顯然是被眼前的場景氣得不輕。「從今天起,我們成立一個專門的小組,來處理股權分配的問題。
大家都要配合,不許再有爭吵。」
眾人沉默不語,氣氛依然凝重。那凝重的氛圍,好似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歐陽明低垂著頭,手指不停地搓揉著衣角,額頭上的汗珠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安和愧疚。
表妹林悅咬著嘴唇,眼中的怒火雖然稍稍平息,但仍能看到那未消的餘燼,她雙手抱在胸前,身體微微顫抖著。
堂哥歐陽宇則是臉色陰沉,目光游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叔叔歐陽宏坐在椅子上,雙手無力地搭在腿上,長嘆了一口氣。
歐陽飛雪望著歐陽震,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爺爺,希望這次能真正解決問題。」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擔憂。
家族的危機如同一場暴風雨,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歐陽飛雪和言語戈深知,未來的路還很漫長,充滿了挑戰和不確定性。
夜越來越深,聚會廳里的燈光顯得越發昏黃。人們陸續散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廳中迴響,顯得格外寂寥。
歐陽飛雪和言語戈並肩走出,月光灑在他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言戈,我們能度過這次危機嗎?」歐陽飛雪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月光下,她的臉龐顯得蒼白而憔悴。
言語戈停下腳步,將她擁入懷中。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仿佛是一個避風的港灣。
「一定能的,只要我們不放棄。」他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在她的耳邊迴蕩。
風輕輕吹過,吹起了他們的衣角。歐陽飛雪靠在言語戈的懷裡,微微閉上了眼睛,淚水悄然滑落。
言語戈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髮,試圖給她更多的安慰。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站著,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與安慰。
月光下,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而家族的危機卻依然如影隨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