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語氣沉重地說:「她是解放滬市犧牲的,和犧牲的不少戰友都被葬在滬市郊外墓地。」
看到爺爺沉浸在悲傷和回憶中,陳可馨暗暗後悔挑起這個話題。
急忙說:「爺爺別傷心,等開春以後我們就去滬市看姑奶奶,等把兩位老人安葬在一起,他們肯定會很開心。」
老爺子微微點頭說:「我相信!你姑爺爺活著的時候說過,死後能和妻子葬到一起就含笑九泉了。」
依老爺子的意思,他想把妹夫的骨灰放在家裡,等開春以後妹子的骨灰起回來再說。
想到家裡有位雍容華貴的親家,如果家裡放著骨灰盒……只能打消這個念頭,決定把妹夫的骨灰盒寄存到公墓這。
陳可馨絲毫不知道爺爺的心思,想把爺爺從悲傷中轉移,掰著手指頭說:「開春以後我會很忙,要把大院裡的院牆建起來;還要在養豬場蓋房子,還有豬圈雞鴨圈;還要修繕新買的四合院,還要去滬市起靈……」
看到自家大孫女搖頭晃腦可愛的樣子,老爺子頓時釋然了。
「年前或者年後,爺爺就辦理退休手續,開春以後幫你!」
宋墨討好地笑著說:「我也盡力幫你!」
等他們來到八寶山公墓辦理了寄存手續,陳可馨從爺爺手裡接過白布包的木頭盒子,仿佛聽到姑爺爺對自己的叮囑,感受到他疼愛自己的目光。
「姑爺爺,你在這呆幾個月,就能和姑奶奶團圓了。你要好好的。我和爺爺會經常來看你……」
低聲念叨到這,她的眼圈頓時紅了,眼淚情不自禁地落下來。
一雙蒼老的大手果斷把白布包的盒子接過來,穩穩地放在固定的架子上,嗔怪地說:「你這丫頭,別把眼淚落在你姑爺爺身上。」
在老爺子心裡,木頭盒子就是妹夫身體。
陳可馨用手背胡亂擦了把眼淚說:「爺爺,我知道……」
聽說人死了以後,親人的眼淚落下去,會讓死者心神不定。
老爺子囑咐幾次,讓她千萬小心,她當然不會明知故犯。
老爺子把盒子放好以後,安慰地拍了拍大孫女肩膀,語氣沉重地說:「乖,我們走吧……」
宋墨知道媳婦的心情,悄悄拉住她的小手,想為她分擔悲傷和痛苦。
一行人回到家,廚房裡飯菜的香味飄散出來,幾個人頓時被吸引了。
老爺子感慨地說:「家的感覺真好,我終於回來了……」
宋墨點頭說:「爺爺想家了,在戰場時我也想家了。」
經歷過生死,他們更加珍惜現在的生活,更渴望家的溫馨。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王巧蓮帶著幾個孩子迎出來。
幾個孩子衝上前,七嘴八舌地喊:「爺爺,大姐夫回來了?你們身體好了嗎?」
「爺爺,大姐夫,我想去醫院看你們,爹娘說怕影響你們休息。」
「爺爺,大姐夫,我想你們了……」
幾個孩子真情流露。老爺子和宋墨頓時感覺被親情包圍了。
王巧蓮嗔怪地說:「讓你們爺爺和大姐夫進屋再說,這些孩子真不懂事……」
幾個小傢伙快速把爺爺和大姐夫拉進屋。
陳可馨微笑著走在最後。
屋子裡,王老夫人站起來客氣地說:「親家,姑爺,我也想去接你們,孩子們說外面冷,怕我感冒……」
陳建國客氣地說:「這就對了,我們年紀大了和年輕人比不了,還是多聽孩子們的話才是。」
兩位老人儘管經歷不同,都是多年和親生骨肉失散,有種同病相憐的心態。
宋墨感激地說:「聽可馨說你老人家對她很好,多謝外祖母。」
王老夫人看到大外孫女婿調養了幾天,容光煥發的臉,滿意地點頭說:「你很優秀,怪不得我外孫女對你一片痴心。」
宋墨看了眼小媳婦嬌羞可愛的俏臉,心裡頓時美滋滋的。
這時,王巧蓮對眾人說:「吃飯了!」
陳可馨抓緊時間來到廚房,不動聲色地加了點料,和大家一起把飯菜端上來,全家人圍坐在一起大吃起來。
吃完飯,老爺子把陳可馨喊到他房間,把一個頗有分量的檔案袋遞過來說:「這裡面有我的工資,獎金,對了還有筆退休安置費,等辦完退休手續再給,可能要等年後了。這裡面還有你姑爺爺的撫恤金,你都收著。」
陳可馨接過檔案袋,感受裡面沉甸甸的。
「爺爺,我手裡有錢,這些錢你留著吧。」
「你不是說手裡沒多少rmb了嗎?爺爺知道你不會亂花錢,拿去投資吧,以後掙錢了等弟弟妹妹大了分分,我有還有些零花錢。」
陳可馨雙眼發紅把這些錢收下。
剛走出爺爺的房間,宋墨把她喊到房間裡低聲說:「老婆,這是我這幾個月的工資和做任務的獎金,你收下。」
又是一個沉甸甸的檔案袋遞過來,陳可馨接過來。
她把錢從檔案袋裡拿出來,數了數一共一千五百多元。
她很快做出決定,「宋墨,那天我們去二姐家串門,把狗蛋和大妮明年的撫養費一起給二姐吧?我怕那個月忙起來忘記就不好了。」
「行!」
「那這五佰元撫養費你先收著,這些是你的零花錢。」
「好!」
陳可馨只是把一千元錢收起來。
宋墨猶豫下說:「老婆,明年夏天我們就可以登記結婚了,我想還是等我畢業再結婚。」
陳可馨不解地看向他,這人不是一直很急嗎?為什麼自覺推遲婚期?
「為什麼?」
宋墨目光不敢看他,躲閃著說:「我們都忙,結婚的事不急。」
這話陳可馨當然不信,她兇巴巴地用雙手揪住他耳朵,目光看向對方躲閃的雙眼。
「我想聽實話!」
宋墨頓時覺得兩隻耳朵好似過電般,渾身也有種異樣的感覺。
他耳根頓時紅了,弱弱地低聲說:「老婆,我做夢都想有一個屬於我們的家。可是,我聽說男人開葷以後,會抓心撓肝地想老婆,在軍校如果有任務,也許幾個月才能見你一面,還不如畢業以後再……」
陳可馨聽到這話,臉頓時紅了,都說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沒想到他還沒結婚就惦記那事。
小手快速鬆開,再不敢對方的眼睛,臉紅低頭說:「好!」
剛想抽身退後離開,就被他摟住。
一張大臉湊過來,熱乎乎的感覺隨之襲來,唇好似被咬了似的……
此刻,宋墨心花怒放,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親親抱抱舉高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