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公子,溫潤如玉。對於父親震南王禁足簡越北不憂反喜,提筆寫下:招殃之端,莫很於氣性;避禍之法,莫過於忍讓。(大概意思控制情緒和忍耐的重要性,避免因一時之氣而招致禍患。)
字跡未乾,貼身小斯過來附耳密語。簡越北聽後撕了字帖,滿臉厭惡,薄唇輕起「悄悄的找些由頭,給那家人送去筆銀兩,私下警告下下面的人,不許再生事,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
江南封地被暴民撕開了口子,父王越發沒有年輕時的傲氣,暴戾之姿比起痴迷修仙的景仁帝更甚!簡越北暗恨自己怎麼身上會流著這樣的血。
以前簡震南還想著奪權,自從聯合崔相誘哄驚人帝修仙后,便打算扶持簡軒珵做傀儡皇帝把持朝綱。
簡越北可不相信,一個成年皇子會一輩子甘心受人擺布,睡榻之側乞容他人鼾睡!父王老了只想穩重求安,既然江南可以暴亂,那這個景城皇都有何不可「傳阿大」
「報:六皇子的拜帖,約公子到醉仙樓一敘」
簡越北嘴角微揚,天賜良機。
醉仙樓里六皇子擺宴設席,見簡越北應邀而來,趕快讓人請了進來。
簡越北恭謹有禮的朝六皇子施了一禮,見簡軒珵面色不悅,關心道「殿下,這是有煩心事,不知有什麼是臣可以效勞的。」
簡軒珵笑道:「跟你說了多少次,叫我名字就好,你就是迂腐,太過守禮了。」
簡越北不驕不躁溫聲道:「禮不可廢。」
簡軒珵也懶得計較,忙進入主題「越北,你比較聰明,給我出出主意,怎麼給老三找點麻煩。」
簡越北忙拒絕「殿下萬不可,三皇子正主持賑災,此乃大事且不可兒戲」
簡軒珵見簡越北油鹽不進,怒道「不過是我們兄弟間的玩鬧,你多慮了,你要是今天不幫我,今日我們就割袍斷義。」
簡越北這才無奈嘆息同意,眨眼間眸中閃一絲微光,猶猶豫豫的說道「要不你找些人假扮災民鬧事,或者抓把沙子放到賑災糧里。」
「就這?未免太便宜他」後簡軒珵又想到了什麼說「好就這樣辦,好兄弟,來吃菜喝酒。」
簡越北端起一杯酒,向後一揚一飲而盡道「這醉仙樓的酒就是甘醇。」隨即房內歡聲笑語,推杯換盞好不快活。
***
三皇子府,簡誠逸拿著鏟子把花種在了盆里,又親自澆水,看著花朵依然生機盎然,這才滿意傳來小斯,打水淨手。
「稟殿下,陳將軍拜訪。」
簡誠逸受寵若驚,連手上的水珠都沒來的及擦乾,就丟下錦帕,朝門口走去「快快有請,算了我請自去。」
陳知衍看著親自來門口迎自己入府的三皇子,波瀾不驚,行禮道「請殿下安。」
簡誠逸趕快扶住陳知衍的手,「不必多禮,陳大人裡面請」
書房內,簡誠逸坐在主位急切問「陳中將今日前來可是為賑災之事」
身邊貼身小斯耳朵微動,後不著痕跡的,遞上一杯茶水「大人請喝茶」
「正是!」陳知衍回答的光明磊落,後不著痕跡看了眼小斯,借著衣袖催動內力,彈射出一根飛針在小斯手腕。
小斯吃痛拿不穩茶盞,陳知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借扶小斯之名拔掉銀針,讓茶水打濕了衣袖,。
見陳知衍濕了衣袖,簡誠逸慌忙呵斥小斯「平時里倒也機靈,今日怎如此毛手毛腳,還不下去領罰」
陳知衍蹙眉看了眼衣袖,似是嫌棄一個皇子,身邊的小斯如此笨拙,「不必了,無礙,正是要緊,讓他下去吧,也不必讓人伺候了」
簡誠逸感覺小斯讓自己丟了腳,朝起踹了一腳「還不快滾」
小斯走後,簡誠逸恢復了正色「你不該這麼快把把我們接觸放在明面。」
陳知衍摩挲了下衣袖,似是嫌棄衣袖,又或者別的什麼「等不及了,我必須數月內穩定景城局勢,完成救災。」
簡誠逸心中有種不好預感道「西北起戰了」
陳知衍點頭「我父兄已經把消息壓下來了,景國西北大旱三年,阿爾善背靠天山,靠天山積雪,現兵強馬壯!自當年兵敗阿爾善皇都後移800里,承諾軍民絕不靠近我景國西北防線300里範圍之內,現屢屢有小規模阿爾善人試探跨越邊境」
簡誠逸心驚,內憂外患,景國恐有亡國之兆!
陳知衍起身,彎腰扶手與額,行大禮「事有變故,藏拙無義。殿下必須以迅雷之勢,嶄露頭角,爭取到江南平亂之權,否國將不國!」
簡誠逸只猶豫瞬息,扶起陳知衍,回君禮「你想去西北,他們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只留你祖父一人,若你祖父自伐,你陳家起兵西北,自立為王,對景國才是滅頂之災」
簡誠逸負手而立,說的坦誠!身上透露著王者之氣。
陳知衍又怎會不知,答「我陳家兒郎鐵血丹心,陳家婦孺皆高風亮潔,我倆位嫂嫂和三個侄兒數月前,已自請回景,陛下已知道,並秘密藏之,殿下以為這3000玄甲軍是那什麼換的!」
簡誠逸心中愧疚問「君可怨,可恨?」
陳知衍答「無怨無恨。一將成萬骨骷,不光是有敵人的,還有親友同胞。君悔否?」悔你那樣質問我陳家人。
簡誠逸看著陳知衍的眼睛答「不悔!本宮不賭人性的善,只賭人性的惡,陳家反,黎民百姓必生靈塗炭!」
倆人雖為君臣實為好友,秘密相交多年,互為知己。
簡誠逸想著滿目瘡痍的景國,許諾「本宮向你承諾,江南是我的,眾將士絕無無後顧之憂!」
陳知衍以茶代酒敬簡誠逸「江南,震南王控制多年,據臣密線上書又出了一個名為天道教的組織,有組織有預謀的在後方鼓動災民暴動,否則以震南王兵力,即使一時被災民占領城池,應該可以很快收復,其實確實久攻不下,甚至其他郡府也接連受到騷擾!」
簡誠逸思索片刻,腦中一絲光亮閃過,後又無從尋去,便不再糾結「賑災之事,你可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