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正是從程曼口中發出的,競拍品已經上台,一錘定音就再無更改的餘地了。
「是程小姐。」張博率先在人群中看到程曼的身影,只是此時的程曼分身乏術。
「你是什麼人,保安在哪裡?」
「有人蓄意破壞競拍。」
「你是誰,憑什麼質疑藏品的真假?」身邊質疑的聲音不斷傳來,甚至保安已經在勸離程曼。
「我沒有破壞競拍,這件東西真的是假的,你們怎麼不相信我……」程曼被保安瞬間包圍,也怪自己太過於莽撞了,只是要怎麼告訴所有人真相。
「程小姐,請您不要破壞競拍活動,現在請您離場。」安保人員正在進行勸離。
哎呀,我該怎麼辦,這時的程曼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焦躁不安。
「等等。」權宸抿唇,臉色深沉,跨步走進會場。
「權總,果然是他。」
「權家太子爺,難道說是權家安排的?」眾人議論紛紛,卻是沒有看到權宸的臉色越來越黑。
此時拍賣會的負責人已經聞訊趕來,「是誰在這裡鬧事?」
此刻的權宸對於程曼來說就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不自覺的站在權宸的身後,而權宸看到小動作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權宸。」擲地有聲。
「不好意思權總,我不知道這位小姐是您的女伴,而關於藏品真假事宜,還需要一個解釋。」負責人礙於權宸的情面暫時讓安保停止了動作。
「我不是權總的女伴,我是文物修復師程曼,接受會場的邀請,前來參與文物的保障工作,這是我的工作證。」程曼隨即出示自己的工作證。
在會場工作人員確定了程曼的身份後,隨即示意幾方面前往包廂進行會談。
包廂會談無疑是給會場全身而退的後路。
「不必,剛好我也想聽聽看這件東西到底是真是假。」權宸掃了程曼一眼,仿佛在說你可別讓我失望。
程曼清了清嗓子,隨機上台,首先表達了歉意,「抱歉各位打擾大家,我是文物修復師程曼。」
當她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權宸,只見他已落坐在大廳後的沙發上,似乎是在給自己撐腰。
這個發現讓她的聲線啞了啞,隨即收回自己的視線,「在座的各位有的是收藏家,有的是各個拍賣行的老闆,相信大家都知道這件鳳首瓶起源於南北朝時期,通過唐朝的絲綢之路傳入我國,色彩方面也是採用了「唐三彩」手法……」
權宸眼看著台上的女人熠熠生輝,仿佛明珠之光一樣燦爛,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心弦一動。
「那程小姐知道她的來歷,又怎麼說它是假的?」席位上一位中年貴婦提出了疑問。
「眾人皆知唐代唐三彩工藝成熟,且唐代文物大多器具飽滿,而宋代文物卻是增添了些許雅致,形態更是添了許多流暢。」
「如果說唐代文物飽滿,宋代文物更有傲骨,所以這件鳳首瓶並不是唐代的,而是宋仿唐。」
程曼一席話讓眾人沉默,雖說宋代文物也有收藏價值,但是它並不是唐代代表性珍品,那麼收藏價值也會大打折扣。
一陣掌聲從后座傳來,權宸嘴角微微揚起。
台上的程曼深呼吸一下,還好,總算這次沒搞砸,要不然就太丟臉了。
秋風蕭瑟,天氣更是一天比一天冷。
權宸伸手將車內的溫度升高後徐徐開口,「程小姐今天勇氣可嘉。」
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上的,權宸倒是認為男人女人皆是如此。
他從未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相反他更欣賞能夠在自己職業領域閃閃發光的女性。
程曼啞然,「專業之內,我只是不想讓珍品蒙塵。」說完後自嘲的笑笑,也許和自己的處境有點像吧。
程家的事情權宸有所耳聞,「程小姐倒也不用妄自菲薄。」
「讓權總見笑了,家醜不值一提。」程曼自然想起了那次的不愉快,神色有點恍惚。
權宸抿唇,他自然也不是什麼多話之人,彼此沉默直到送回程曼。
深夜,權宸處理完文件後靠在沙發上,寬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孤單的身影。
伸手在手機屏幕上輸入一串號碼,「還沒有消息嗎?」
對方似乎並沒有帶來什麼有效信息,只見他垂眸掛斷了電話。
一夜好眠,似乎所有的不愉快盡數歸零。
「曼曼,好久不見,」許婕出國旅遊才回來,「我可是聽說了你在結婚典禮上的壯舉。」
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吃火鍋都堵不住你的嘴。」程曼將灰色大衣褪下後遞給了服務生。
要知道當初幾個人的關係都不錯,現在這樣還真的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想不想知道後續。」一雙眼睛閃爍著八卦,似乎有什麼大瓜。
「什麼後續。」她不喜歡羊肉,偏偏許婕倒是喜歡吃,正要勾選,就聽許婕說她上火了,落在菜單上的遲疑了幾秒後重新滑動。
「穆晨曦以為和程栗的婚事已經塵埃落定了,誰成想你在婚禮上讓程穆兩家顏面大失,聽說兩家幾處合作都告吹了,穆晨曦更是整天在酒吧會所遊蕩,這婚結了和沒結有什麼區別。」許婕碎碎念為好友打抱不平。
現在說這些,程曼都覺得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
只是,「合作吹了?」這樣想來怪不得程衛東給自己打電話詢問和權宸的關係。
「可不是,聽說穆家這幾天股市動盪。」擦了擦手,她才不承認自己也扔了把火。
誰讓他們趁自己不在欺負自己的寶貝。
程曼面色平靜,許婕也不想惹好友不開心扯著話題聊起了別的。
別說吃火鍋還真是容易上火,至少程家現在被燒的大大小小坐立不安。
程衛東剛回家,就遇上了從酒吧醉醺醺回家的程栗,頓時怒火中燒,「程栗,你能不能讓我多活幾年。」
婚禮上的照片他讓人說是P圖,這才算是壓了下去,這沒多久又是深夜醉酒。
「爸爸,晨曦他已經好久沒回家了。」醉暈暈的程栗好容易才看清面前的人。
提起穆家,程衛東可是沒什麼好臉,原以為聯姻能夠解決商業危機,誰知道最近投資接連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