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鎮的日子平靜如水,沒有了離人山的阻隔,人們一馬平川地放眼望去是繁華的黎雲縣。
漸漸地,原本閉塞的小鎮開始和熱鬧的縣城互通有無。
然而,這種和諧背後隱藏著別樣的憂傷。
一天,一位神秘的訪客來到了四方鎮,他身穿黑袍,面容隱藏在陰影之中。
鎮上的居民們對這位陌生人的到來感到好奇和警惕。他四處打聽著關於離人山的事情,似乎對這座曾經存在又已經消失不見的山脈有著濃厚的興趣。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都知道這個人是來自黎雲縣的夏書雲。
他一直夢想著他的兒子夏有文當初並沒有進入離人山裡的清平公主墓,也許他和月綺羅一起隱居在這個寂寞的四方鎮裡。
再後來,巧蓮也陪著他住在了四方鎮。
而夏書雲在黎雲縣的老宅和生意就交給了秀姑和大憨。
這樣也好,畢竟四方鎮才是曾經距離離人山最近的地方。
在那場山洪中消失不見的人,總有一天會從原路返回的。
也許他們活在另一個長樂盛世里快活逍遙。
夏書雲的心裡始終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夏有文還活著。
一百年前的夏天似乎沒有那麼熱,已經身為四方鎮鎮長的汪進堯跟二虎一起走在林蔭小道上。
汪進堯看著二虎一瘸一拐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少了一根手指的右手。
年少輕狂的代價。
他們來到一處小院,院門沒上鎖,二虎輕輕地推開門進了院子。
院子裡沒人,房間裡傳出來一個女人跟孩子的聲音。
汪進堯來到窗前,透過窗玻璃看見喜如正在教明兒寫字讀書。
歲月靜好,那母子曾經是屬於他汪進堯的,如今自己只能遠遠地靜靜地看著她們和大虎一家三口快樂生活。
不知道什麼時候,汪進堯的虎目里也開始充滿了柔情。
這樣也好,自己不配作明兒的父親,自己曾經是殺死他們母子的劊子手,不配得到她們娘倆的原諒,當年沒有大虎的一念之仁,汪進堯也許今生無後了。
汪進堯微笑著和二虎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喜如的家。
二虎一邊走一邊問汪進堯,
「二東家,你為什麼不進去看看她們,反正大虎哥也不在家,你自己的骨肉就不想親親抱抱?」
汪進堯搖了搖頭,「我不能打擾他們的生活。當年是我對不起喜如,現在看到他們過得幸福,我也就滿足了。」
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仿佛要把心中的鬱結都吐出來。
「可是,你難道就不想彌補一下嗎?」二虎忍不住問道。
汪進堯苦笑道:「怎麼彌補?我能給他們什麼?我只會帶給他們痛苦和傷害。」
「但你畢竟是明兒的親生父親啊......莫非二東家不再想念月家大小姐月綺羅,她已經葬身離人山底不會回來了,二東家你還是忘了她吧!」
二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汪進堯打斷了。
「夠了,二虎。不要再說了。
就讓他們安靜地生活吧。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好的。」汪進堯語氣堅定地說道,然後轉身離去,留下二虎一個人在原地若有所思。
「二東家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充滿戾氣心狠手辣的二東家了。」
二虎喃喃自語地說。
天津市的聖約翰大教堂。
一對新人正在神父的見證下舉行婚禮。
「胡佐羅先生,你願意娶給汪詩詩女士為妻嗎?愛他,敬虔於他,無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殘疾,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胡佐羅深情地看著汪詩詩,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願意!」汪詩詩聽了,眼眶不禁濕潤了。
神父接著問汪詩詩:「汪詩詩女士,你願意嫁給胡佐羅先生嗎?愛他,敬虔於他,無論貧窮、或富有,疾病或殘疾,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身穿白色婚紗的汪詩詩微笑著說:「我願意!」這時,教堂里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儀式結束後,胡佐羅和汪詩詩來到教堂外的花園裡拍照留念。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映照出幸福的光芒。
突然,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過來。胡佐羅和汪詩詩定睛一看,竟然是汪進堯!
汪進堯微笑著向兩人祝賀,然後遞給汪詩詩一個精美的盒子。汪詩詩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串晶瑩剔透的鑽石項鍊。
「這是送給你的結婚禮物。」汪進堯說,「我希望我唯一的妹妹能幸福快樂。」
汪詩詩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抱住了汪進堯,輕聲說道:「謝謝哥……」
胡佐羅看著這一幕,心中也充滿了感慨。他知道,汪進堯已經放下了。
教堂外一對頭髮花白的老人,汪老太和汪道涵,看著教堂里聖潔莊重的婚禮,感動的涕淚交加。
汪老太嘆了口氣,抬起滿是皺紋的臉看著汪道涵憔悴的臉有些心疼的說,
「汪道涵,你的兒子女兒都有了家,你有什麼打算呀!」
汪道涵也嘆了口氣對汪老太說,
「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詩詩,她自幼殘疾,又沒有母親的照顧,如果她能靠自己找到幸福,我心愿已了。
從此以後,四海為家,孤身飄泊!」
汪老太伸出拳頭在汪道涵的胸口捶了一拳,嗔怪地罵道,
「你這個死老頭子,胡說八道,你何止只虧欠了詩詩,你還虧欠了我虧欠了進堯,你忘了我改名叫秦香蓮了嗎?你這個陳世美還想始亂終棄我這個老太婆嗎?休息!」
汪道涵和汪老太蹣跚著離開了教堂。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人群中。胡佐羅和汪詩詩的目光追隨著他們,心中湧起一股難言的情感。
「我們一定要好好孝順他們。」汪詩詩輕拭眼角的淚水。
「嗯,我們會的。」胡佐羅緊緊握住她的手。
夜幕降臨,新婚的夫婦回到家中。他們坐在溫馨的客廳里,回憶著今天的點點滴滴。
「謝謝你,佐羅。給了我一個這麼美好的婚禮。我是一個基督徒,這是我夢寐以求的婚禮」汪詩詩靠在胡佐羅的肩膀上,溫柔地說。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你是我的妻子,上帝派來我身邊的天使,我會用盡一生去愛你、呵護你。」胡佐羅輕輕吻了吻汪詩詩的額頭。
兩人相擁而坐,享受著這份寧靜與幸福。
他們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他們堅信,只要彼此相愛相守,就能克服一切困難。
哪怕戰火紛飛還是長樂盛世,唯有愛能戰勝一切,也唯有愛是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