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干他們！」
「有種你別跑！」
「來啊，干，誰怕誰！」
……
「你個小逼崽子！」
「我日你先人板板！」
「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們腦袋敲開瓢！」
「你個小雜種，有種別跑啊！」
……
一陣嘈雜的吵罵聲，突然從山坡那頭傳了過來。
緊接著，就看見一幫半大小子你追我趕的出現在了山坡空地上。
他們年齡參差不齊，大的有十七八歲左右，小的也就十四五歲，每個人都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有的身上還打著補丁，有的衣服明顯比身材大一圈。
這些人，手裡無一例外都拎著一根至少一米多長的木頭棒子。
兩伙人剛一出現，便迅速形成了對峙，隨後，一場混戰瞬間爆發。
只見他們不分年紀大小，也不管個頭高低，一旦遇上對手，立刻拎起手中的棒子，使出吃奶的力氣就是一頓猛掄。
與此同時，嘴裡還不停地嗚嗷喊叫著，各種不堪入耳的怒罵聲此起彼伏。
草，這又是兩個村的放牛娃幹起來了。
劉運長有些看呆了。這種場景他太熟悉了。
他也參加過這樣的群架。
雙方混戰一起，沒有一個閒著的，反正不是自己一夥兒的人就是干。
沒有什麼章法，誰先挨揍，全靠身體素質和運氣。
沒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挨了棒子。但沒有任何人停手。
這些人，劉運長似乎都熟悉，人多的一方，是鄰村金家溝的。
這場仗，顯然小石村勢弱了。除了趙老黑大一點兒外，張東子，劉亮，王波，李剩子，是十七八歲，還有張南，應該十五，個頭還小一截。
金家溝不僅人多，年齡全是十七八歲的大孩子。
劉運長一下子就急了，四下里尋打木頭棒子，總算在不遠處看到一根折斷的粗樹杈。
他跑過去伸手一撿，卻撿了個寂寞。草，他現在就是個靈魂。
心裡那個悲催啊！看著干著急。
兩村人衝突的原因有很多，有時就是因為一句玩笑話。
有時是因為共同要掏一個鳥窩，有時就為了搶一大片蘑菇多的樹林，或是爭一塊青草茂盛的草地……
這種混戰，打起來對手根本不固定，轉個身的功夫，就會一棒子掄向另一個敵人身上。
轉個身的功夫，也可能被另一個敵人打倒。
所以， 這些人在打鬥的時候，也都會注意四周的情況。
人多就比較有優勢了。有時候會兩個打一個。
也有講究的時候，多餘的人會在一旁觀敵料陣，哪個同伴要吃虧了，便上去幫忙。
眼看著小石村的人被人開始圍毆了。張東子和李剩子背後都挨了兩棒子，好在沒打到腦袋上。
趙老黑急了，一棒子砸向了對手，對方抬起棒子格擋。
可趙老黑卻是生生將對方棒子砸塌下去，直接就把對方腦袋給開瓢了。
血嘩的一下順著前額就流了下來。
「草你嗎的，趙老黑，你他嗎的下死手！」對方大個一手捂著頭，張口大罵道。
另一隻手，卻沒有扔下棒子。
這一聲喊，驚動了所有人。
大家看到大個的慘狀，心情各異。
金家溝的人怒火中燒，不要命的開始反撲小石村的人。
小石村的人剎那間變得被動了起來。
趙老黑沒有再對面前的人出手，看了他兩眼，轉身奔向了另一邊。
張南是這裡最小的一個，正被兩個人圍著打。
小傢伙棒子掄成了一個圓，將自己保護在了其中，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此時一個傢伙一棒子打在了他的後背上，讓他咧嘴間一個趔趄就趴在了地上。
另一人正舉起棒子，準備補上一下。
這一棒子要是下去，估計也得見血了。
趙老黑明顯有些救援不及，情急之下，一棒子又將路過的一人打翻在地。
這一下，算是徹底捅了馬蜂窩了。
金家溝的人不要命的沖向了張東子等人，大棒如狂風驟雨一般落下。
趙老黑也被兩個人攔住，先前被他打傷的那個人，也從後面追了上來。
啊！突然一聲慘叫。
是張南！他的胳膊被重擊了一下，棒子被打掉了。
張東子和王波他們自顧不暇，聽到聲音，卻都不禁望了過來。
張南已經沒了反擊之力，眼看著就是挨打的份了。
對方此時瘋了一般，這要是被打中，見血是輕的，弄不好就得骨斷筋傷了。
可惜，張東子他們卻沒有能力救援。
就在一棒子要落到張南頭上的時候，斜刺里突然竄出一道身影，冒著肩膀挨了一棒子的代價，衝到了張南身邊。
掄起長棒便迎上了那砸下來的棒子。
不僅擋住了這一棒，更是將對方的棒子磕飛了起來。
張東子他們都同時鬆了一口氣。
「二旺哥。」張南臉色一喜，叫了一聲。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
那被磕飛的棒子卻撞到了樹上，倒彈而回，直奔張南而去。
這時，金家溝的一人也正好一棒子砸了過來。
草，躲得過這個，躲不過那個。張南驚慌間雙手抱頭蹲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那道身影抬起一腳，直接將張南踹了出去。
張南噔噔噔倒退著跌坐在地，算是躲過了一劫。
可那道身影卻沒有那麼幸運了。
倒飛而來的棒子正好磕在了他的太陽穴上，他都來不及反應，只感覺一陣刺痛，眼前一黑。
禍不單行，那人沒砸中張南，隨手一棒子掄起，正好砸中了那道身影的腦袋。
二旺只感覺世界變得漆黑冰冷了起來了。
撲通！他仰面直不愣騰的就倒在了地上。
「二旺哥！」張南失聲大叫起來。
二旺，成了這場混戰中第一個倒下的人。
眾人不約而同的停戰三秒。
然而，眾人發現叫二旺的人倒下後便一動不動了。
連準備再砸他一棒子人的都停下了動作。「草，你少幾巴裝死，我流這麼多血都沒事。」
可是，二旺真的是一動不動了。
雙方人馬都瞪大了疑惑的眼睛。
關鍵是二旺連一滴血都沒流出來。
張南連滾帶爬的跑到二旺身邊，捧起他的腦袋大叫道：「二旺哥，你沒事吧，二旺哥……」
轉瞬，張南驚恐的看向哥哥張東子的方向道：「哥，二旺哥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