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中燒烤

2024-09-19 13:56:02 作者: 太子東
  媽的,又活回來了。

  對於別人,念了高中,考不上大學,一切的努力等於白費。

  可他不一樣。念不念書,他的前途都將一片光明。

  因為他守著這片大山,真的能挖出金山來。

  況且,他堅信,大學他不可能考不上。

  兩世重生,不對,是兩次重生,只有他自己知道,表面上他是個初中畢業生,可實際上,他滿肚子的學識。

  上不上學,他都不會靠種地在小石村待一輩子。

  七月流火。晚上更是悶熱。

  平常,劉運長都會到外面去乘涼。

  但今天不行了。肩膀和後背上的於青,讓大哥看到就不好了。

  劉運長穿著一條用舊褲子剪的大褲頭,光著膀子躺在炕上,拿著把竹扇子扇著風。

  啪,啪!

  胳膊都拍紅了。媽的,這該死的蚊子。

  此時,他才感覺重生過來,確實有些苦。

  他開始捋順零亂的思緒。上學,不上學……

  在他的印象里,大哥一直並不待見自己。因為自己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似乎是這一次重生,他才意識到,有些事原來並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原來哥哥曾經對自己是這般好。自己也並不好吃懶做,喝酒賭博的二溜子。

  劉運長心中不由一嘆,造化弄人,命運弄人啊!

  他不知道,此次重生,會有多少人的生命軌跡會發生變化。

  那些曾經相遇的人會否還相遇,那些不曾相遇的人,如何相遇。他不想再刻意去重逢,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此時劉運旺那麼年輕,生活的重壓,讓他顯得有些瘦削。

  劉運長記得,大哥應該是比自己大五歲。

  前世,就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二十三歲才訂了親,二十五歲才結婚。

  自己十八歲那年,哥哥嫂子想讓自己去當兵,自己說什麼也不干,哥哥沒有強迫。

  可是,自己卻不願意種地,整天瞎混,最後愛上了喝酒賭博。

  更是因為自己不著調,大哥氣得和自己斷絕了關係。

  即便如此,大哥還是說服嫂子,結了婚也先不要孩子,愣是攢錢給自己蓋了房子,算是替父母盡了義務。

  想到這裡,劉運長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劉運長也記起來了,自己以前打完架,都不敢回家的原因了。

  因為自己每次都受傷,怕大哥擔心,也怕大哥訓斥自己。

  所以,每次都是跑到趙老黑家或者劉亮家去住。

  白天上學,晚上不回家,大哥自然看不到自己的狼狽樣。

  等傷好了才回來。

  想著,劉運長突然在心中有了決定,這一世,他絕不能讓大哥失望,他要讓大哥以他為驕傲,更要讓大哥過上好日子。

  心中不再糾結,劉運長也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劉亮他們就來叫劉運長去放牛了。

  起早,天涼快。

  沒有見到張南,胳膊受傷了。張老蔫帶著他去鎮裡看病去了。

  昨天張老蔫狠銀的收拾了兄弟倆一頓,可是到了晚上,看到張南的傷勢,竟心疼的暗自掉眼淚。

  七月的清晨,陽光還未完全穿透那層薄薄的霧氣,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輕紗所籠罩著。

  露珠靜靜地掛在草葉尖上,晶瑩剔透,宛如一顆顆璀璨的珍珠,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群山圍繞的小石屯,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花香和青草的氣息,讓人感到一種清新與寧靜。

  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像是一幅水墨畫中的遠景,給人以無盡的遐想。

  山間的小溪潺潺流淌,水聲清脆悅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曲美妙旋律。

  溪邊的柳樹垂下柔軟的枝條,輕輕地拂過水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田野里,稻穗沉甸甸地低垂著頭,微風吹過,掀起一片片綠色的波浪。

  田邊的野花競相綻放,五顏六色,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蜜蜂忙碌地穿梭於花叢之間,採集著花粉,為這個美好的季節增添了一份生機與活力。

  村莊裡炊煙裊裊升起,那是村民們開始準備早餐的信號。

  雞鳴聲、犬吠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首鄉村特有的交響樂。

  除了他們這群放牛娃,也有人走出家門,開始一天的勞作,臉上洋溢著樸實而滿足的笑容。

  劉運長深深吸了一口氣,十分的享受。這就是七月的清晨,一個充滿生機與希望的時刻,讓人陶醉其中,感受著大自然的恩賜和生活的美好。

  幾人來到山上,將牛往山溝里一扔,就不管了。

  跑到一個山坡,那裡有一片土豆地(馬鈴薯),幾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土豆秧就往起薅,大大小小的土豆便被拔了出來。

  大的撿起來,小的直接扔掉。

  估摸著有二十幾個,拿著便來到了不遠處。

  趙老黑從兜里掏出一把摺疊刀,開始在地上挖坑,劉運長,劉亮,王波,李剩子和張東子四處揀乾柴。

  他們返回原地時,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猶如臉盆般大小、深度適中的土坑。

  眾人齊心協力地將一根根乾燥的柴枝小心翼翼地鋪設在坑內,仿佛在精心構築一座神秘的城堡。

  這些柴枝層層疊疊,緊密交織,迅速填滿了大半部分的坑洞。

  接著,一顆顆圓滾滾的土豆被輕輕放置在柴枝之上,宛如沉睡中的小精靈。

  隨後,又灑下少許泥土,輕柔地覆蓋住土豆,仿佛給它們蓋上了一床溫暖的薄被。

  緊接著,所有剩餘的柴火也都被整齊地擺放在坑面上。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坑的一側竟巧妙地設有一個如同灶坑一般的缺口。

  趙老黑手握著一盒火柴,點燃了那堆柴火。

  剎那間,火苗跳躍而起,熊熊燃燒起來,歡快地舞動著身姿。

  火勢越來越旺,漸漸吞噬了整個坑洞,釋放出熾熱的能量和滾滾濃煙。

  裊裊青煙緩緩升騰而起,仿佛一條靈動的青色絲帶飄上空中,隨風舞動。

  劉運長他們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紛紛走到旁邊找個舒適的位置坐下。

  他們的臉上洋溢著滿足和期待的神情,因為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一場豐盛的美食盛宴。

  「老黑哥,你今年還不報名當兵嗎?」張東子突然開口問道。

  六個人當中,趙老黑二十歲,張東子十八歲,劉運長他們四個是十七歲,一起上學的。

  趙老黑拿出喜來寶香菸,一人給了一支,自己點著抽了一口道:「不了,家裡一個弟弟一個妹妹,都在上學,壓力太大,我留下幫襯一下。」

  「你弟學習也不好,讓他在家幫忙不是一樣嗎?」張東子道。

  「那不一樣,誰叫我是當哥的。」趙老黑笑了笑。

  農村還真是這樣,從小養孩子就是大的帶小的,大多如此。

  「你要去當兵?」趙老黑反問。

  「昨天我爸說了,秋天讓我報名當兵。在家裡,打架鬥毆的,估計媳婦都說不上。」張東子苦笑道。

  「東子,你要說不上媳婦,那我們不更得打光棍了。」李剩子這時道。

  張東子,四方大臉,不僅長得帥,還白淨兒,就是放到城裡,那也是妥妥的帥哥靚仔。

  「你們著什麼急,不得上學嗎?」張東子笑道。

  「上個屁啊,就我們,根本考不上,只能在家種地了,過兩年娶個媳婦,老婆孩子熱炕頭。」

  劉亮來了一句,引得大家呵呵笑了起來。

  「那是人我,沒出息的樣,二旺報了高中,肯定能考上,得繼續上學。」王波說道。

  大家頓時都看向了劉運長。

  劉運長苦笑一聲,「別聽他瞎說,根本考不上。」

  「你真報高中了?沒報中專?」趙老黑問。

  「我和他們一樣,考中專沒戲,班主任建議我報高中,反正考不上,就報唄。」劉運長一臉無所謂的道。

  「那不一定,高中還是好考,將來考上大學,你就一飛沖天了。」趙老黑道。

  「那要是考不上呢,三年錢白花,還得回來和我們種地。」劉亮噹啷來了一句。

  「滾,會不會說話!」李剩子一個巴掌拍在他頭上。

  「就你這烏鴉嘴,欠揍!」張東子也瞪了他一眼。

  「操,土豆糊了。」劉亮轉身跑向了地坑,光顧著閒扯,火已經著落架了。

  劉亮抄起根木棍,便扒拉了起來。

  幾人停止了話題,都湊了過來。

  一股濃郁的、帶著泥土氣息和焦香味道的燒土豆香氣,四面八方飄散開來。

  鑽進每一個人的鼻孔里,讓人忍不住深深吸一口氣,感受那獨特而誘人的香味。劉運長有一種久違的感覺。

  劉亮將火扒拉到一邊,大家也不用謙讓,一起伸手去拿土豆,跟油鍋里撈豆子似的。

  剛拿出來,就扔到了自己腳下,然後不停的甩著手,「嘶嘶嘶」,真他媽燙!

  動作出奇的一致。

  「操。」劉亮一看就他還在扒拉火,別人都在搶土豆吃。

  罵了一句,扔了棍子,也抓起了一枚比較大的土豆,蹲到旁邊,簡單撲棱一下灰,一口就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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