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螳螂?」
「怎麼可能凶獸群在這個時候出現?」
「而這伙武者全然沒有反應?」
林景心思轉動,頓時想起了老戴分別之時特意的囑咐。
老戴說凶獸群的領隊極有可能是金刀螳螂,。
這頭中級凶獸要特徵是一雙金色刀腿,並且散發出叮鈴鈴的攝魂奪魄之聲。
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動靜的林景。
此刻終於聽到一些和老戴信息對得上號的動靜。
他臉色不由認真起來。
林景即使不願意在下方武者隊伍面前暴露,但是此刻還是忍不住悄悄探出腦袋打量石崖下方。
「沒有!」
「風平浪靜的,哪有凶獸群的樣子?」
「而且下面的人馬也快經過關隘了,如果真有凶獸群出現,他們應該更快反應過來才對。」
林景暗道。
下意識的,他看向腳下已經很接近的武者小隊。
直接忽略了氣機不顯的初級武者們,林景打量了一眼領頭中年男子。
「嗯?」
「倒是我自己嚇自己了,原來叮鈴鈴的聲音是他的武器發出來的。」
為首中年男子騎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寶馬,渾身散發出中級武者以上的氣息。
他看上去是使刀好手。
一柄金色的九環大刀斜插在馬鞍一側的刀鞘裡面。
叮鈴鈴的聲音,正是大刀上的鐵環在馬匹顛簸下碰撞傳出來。
林景見狀,臉色一松。
不是中級凶獸金刀螳螂,只是一個中級武者而已……
「不對勁!」
緊接著,林景腦子裡面靈光一閃,愣了一下。
「中級凶獸和中級武者……」
「金刀螳螂和金色九環大刀……」
「這怕不是有點巧合哦!」
林景感覺自己長腦子了一把,抓住了一點什麼,又不是很清晰。
他聯想到夏鐸武這次奇奇怪怪的委託,還有老戴交代自己時候那股神神秘秘的姿態。
尤其是介紹金刀螳螂的時候,著重要求自己記住這個重要信息的時候。
老戴眼底似有深意……
「時間,地點都對得上……」
林景眯著眼睛打量著下面正要經過的人馬,他腦海裡面突然有一個驚人的想法。
「莫不是,夏鐸隊長一開始就不是讓自己來截殺凶獸群。」
「真正的目標是這群武者?」
「凶獸群不會在夏鐸隊長指定的時間經過這裡,它們甚至都不走公路的,直接在荒野穿行。」
「只有武者才會走大路趕路……」
「只是……為什麼呢!」
林景下意識從背囊裡面抽出來一支短槍,握緊在手中。
他眼中明滅不定,一時間沒有決定好要不要出手。
林景來到這個世界,雖然也殺了不少武者,殺武者更能帶來潛能點,對林景有益。
但是他本身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
從荒野底層起來的他,更知道這個世界武者成長起來不易,都是無數努力艱辛堆上來的。
林景不算偉大。
但是他儘量只殺自己的敵人,還做不到濫殺無辜。
「駕……」
「駕……駕……」
這時,下方武者小隊傳出一陣吆喝聲。
一名初級武者座下的斑紋馬速度慢了下來,無論他怎麼揮鞭子都加不起來速度。
「陳塘老大,咱們休息一會吧,連續趕路小半天了,斑紋馬實在跑不動了!」
初級武者向領頭中年男子說道。
被稱之為陳塘的男子聞言,降下馬速看了對方一眼,又看了看其他初級武者。
他們的斑紋馬不像陳塘座下的銀白色寶馬,為了跟上陳塘的速度,都有些氣喘吁吁。
「過了這處石林,我們找個清涼一些的地方修整。」
陳塘看了看周圍環境說道。
石林關隘,並沒有什麼樹木遮蔭,此刻又是正午時分。
太陽正毒辣,當下位置確實不適合休息。
不過照顧到小弟們斑紋馬的狀態,陳塘也降下來速度,一行人緩慢前進。
幾名初級武者點頭稱是,跟在了後面。
這時又有人發問道:「陳老大,這次我們去夏鐸鋪到底是為什麼啊?」
「那種小地方,我們過去就是了,為何還要出動陳塘老大你親自前往?」
問話之人語氣中充滿不解。
陳塘則是回道:「我們收到消息,陳晶死了,不是死於凶獸之口。」
「家主很生氣,所以我不得不親自去看看情況。」
「啊?」初級武者聞言,詫異驚呼。
「陳晶在夏鐸鋪待了幾年了,那種小地方還有什麼人能威脅到他?」
「即使是夏鐸武那老傢伙實力稍微高,他也不敢惹我們陳家吧?」
陳塘搖了搖頭:「還不知道詳細情況。」
「也許是被那些村寨刁民設計坑害了,也許是被過江龍武者殺害了。」
「所以才需要我帶隊去看看情況……」
「如果是夏鐸鋪本地的村寨刁民為之,哼哼……此行我們一夥少不了破村伐寨平息家主怒火。」
「即使是過江猛龍,也得會一會他,接上頭顱回去給家主交差!」
石崖之上,聽到這裡的林景已經站起身來。
眼中殺氣溢出。
「金刀螳螂,金刀陳塘!」
「果然是這樣,原來你才是我的目標!」
聽到對方的對話,林景心裡瞬間就想明白。
難怪夏鐸武深夜差人過來找自己,難怪遮遮掩掩神神秘秘。
應該夏鐸武通過安定鎮的渠道,獲取到了一些信息,知道陳家人今天會前往夏鐸鋪。
但是夏鐸武礙於身份,他不願意明面上得罪陳家,特意以這種方式賣自己人情。
眼下這群人,正是來自陳家的反撲!
想到這裡,林景不再猶豫,揚起了手中短槍。
嗖……
白馬之上,幾乎是林景短槍脫手而出的同時,陳塘瞬間反應過來。
他感受到殺氣和危機。
金刀在手,不經思索便在面門之前揮舞出一個刀花。
這是淫浸刀法多年的中級武者本能的防禦手段。
但是。
他的防禦落空了。
短槍化作殘影,噗嗤一聲穿透了他座下的白馬。
白馬連嘶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絞碎了腦子,切斷了一切生機。
並且還在巨力慣性之下,橫擺著摔了出去,將背上的陳塘掀翻在地。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這是林景的一貫宗旨。
陳塘的白馬還沒有發力,林景可不想再上演一次肉身追馬的好戲。
所以第一擊先殺白馬。
至於其他初級武者的斑紋馬,已經半廢狀態,本身初級武者價值也不大。
倒不在林景的首要目標考慮之中。
「是誰!」
陳塘身手不弱,翻身跳躍間便站穩了身體,他猛然抬頭看向林景站立之處。
「我是誰?」
「我就是你所說的過江龍!」
林景嘴裡話說著,手上也沒有閒下來,又射出兩支投槍。
站樁輸出,人形床努。
「啊……」
兩名初級武者發出慘叫。
來不及防禦的他們,被居高臨下的短槍,直接連人帶馬被從天而降的短槍穿在一起釘在地上。
剩下兩名武者見狀,大驚失色,連忙催動斑紋馬往後狂奔。
陳塘見狀,臉色一變。
「就是你殺了陳晶?」
「是!」
林景回答的很乾脆,手裡出手更乾脆,又出手一根投槍。
將一名逃逸的初級武者從背後射穿。
短槍穿過武者胸膛,去勢不減,又洞穿了斑紋馬的馬頭。
奔跑中的斑紋馬突然身形一頓。
然後轟然到底,帶著慣性滑行了數米,掀起一陣塵沙。
最後一名初級武者見狀,面色驚懼,跑得更快了!
一溜煙就到了近兩百米外。
林景抓住頭槍,巴扎了一下嘴巴,眼裡露出一些遺憾。
他沒有對逃逸的初級武者出手,而是將蘭芳短槍的槍尖指向了陳塘。
「聽你說,你要借我頭顱回去給家主交差?」
「我在這裡, 你來取?」
陳塘面色陰沉,眼神銳利的盯著林景。
手裡金刀也微微抬起,隨時準備應付著林景的投槍襲擊。
作為中級武者,他並沒有像小弟們一樣一哄而逃。
面對林景這種遠程手段,在他沒有摸清對方實力之前,盲目將後背交給對方反而不智。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馬死了……
「你是何人?」
「為何殺死陳晶,為何與我陳家為敵?」
「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誤會,我們需要談一談?」
儘管林景出手狠辣,率先殺了陳家三名武者。
但是陳塘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林景聞言,看了看遠處五百米開外,停留在那裡偷偷查看情況的最後一名初級武者。
陳塘和林景還沒有戰鬥,沒有分出勝負和結果。
對方只敢退出安全距離,並不敢真正一個人逃跑。
「路過夏鐸鋪,那廝囂張跋扈搶我的東西,順手碾死罷了。」
「只是沒想到這玩意還有一些後台,還得斬草除根……真是麻煩……」
林景故意說道,模樣囂張不已。
陳塘臉色極致難看,他知道這事已經沒得談了。
「該死的陳晶,廢物一個,練武的天賦不強,惹強敵的本事倒不弱!」
「那裡惹到這麼一個難纏的青年強者?」
陳塘心裡暗啐一聲。
至此,他已經相信了林景就是過江強龍。
夏鐸鋪那種地方,不存在突然誕生這樣的人物。
「小賊子大言不慚!」
「你不是要斬草除根麼,老子就是陳家陳塘,老子就在這裡!」
「你下來除根啊!」
「別像個娘們唧唧,只會仗著地利站在高處丟暗器!」
陳塘舉起金刀,試圖用語言激怒林景。
要是對方年輕氣盛,能主動放棄地利,下來和他近身搏鬥就再好不過。
「嘿嘿。」
「我喜歡娘們,也不排斥娘們唧唧,我就在這裡,你滾上來借我頭顱啊!」
林景也不上當,而是揚起了手中蘭芳短槍。
「哼!」
陳塘悶哼了一聲,卻是舉起大刀,環顧了一下地形。
身形閃動。
竟然真有冒著林景的頭槍,攀爬而上的趨勢!
不過陳塘的路線是有講究的,身形閃轉騰挪之間,停頓之處都是山石遮掩之地。
他往上沖的時候,也藉助著地利阻擋林景的投槍。
果然,林景蓄力之下。
連續三次攻擊都落空了,火光四射,山石齊飛。
到底震碎了幾塊不小的峭石。
見到林景投槍如此威力,陳塘也不由臉色微變,行進之間更加謹慎。
「小樣,還挺能躲!」
「這次殺你!」
林景以不動應萬變,以逸待勞之下,還是被他找准了一個空檔。
第四支蘭芳短槍。
瞄準了陳塘身前一處必經之路,沒有遮擋和掩護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