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世態炎涼啊

2024-09-20 11:00:22 作者: 詭鬼貓
  破舊的老宅子裡,到處懸掛著白布,整個院落顯得冷清而肅穆。

  儘管四周張燈掛白,但偌大的空間裡瀰漫著一股孤寂的氣息。

  門口的兩隻白燈籠隨著寒風輕輕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將院子映得越發陰沉。

  靈堂中央擺著一張古舊的供桌,上面供奉著和珅父親的靈位牌。

  香爐里升騰起的香菸在空氣中緩緩飄散,帶著一絲寂靜的哀傷。供桌前,和珅跪在地上,身披麻衣,頭上纏著白布。

  他的臉色蒼白,神情中透著一股堅定,卻也隱隱顯露出內心的痛楚。

  「呼啦啦~」

  年幼的弟弟和琳站在和珅身旁,小小的手也在學著哥哥的樣子,往火盆里投放紙錢。

  雖然他還不完全明白髮生了什麼,但父親的離世和家中的悲傷氣氛,讓他感到無比惶恐和無助。

  他緊緊抓著和珅的衣角,眼中噙著淚水,模仿著哥哥的動作,卻時不時小聲抽泣。

  「嗚嗚嗚~」

  四姨太坐在靈堂一角,素白的衣裳上沾滿了淚痕,眼睛紅腫,顯然已經哭了許久。

  她的哭聲低沉哀婉,偶爾發出一聲輕嘆,仿佛將所有的悲痛都壓在心頭。

  儘管她的內心早已破碎,但她仍堅持坐在靈位旁,守著她那已逝去的丈夫。

  門外,劉全兒一瘸一拐地來回走動著,他負責接待前來弔唁的客人。

  只是,今天前來弔唁的人並不多,零星的幾個客人站在門口,帶著幾分猶豫與同情的目光,向靈堂內望去。

  劉全兒每迎來一位客人,都會畢恭畢敬地行禮,將他們帶到靈位前。

  儘管來的客人寥寥無幾,他依舊一絲不苟地完成著自己的職責。

  「咚咚鏘……」

  靈堂內,鑼鼓聲顯得格外單調,仿佛是在為這場簡單的喪事增添幾分氣氛。

  但這簡單的布置和寥寥的客人,卻更讓人感受到一種深深的淒涼。

  「裡邊兒請~」

  劉全兒在門口迎接每一位客人的時候,臉上帶著不動聲色的疲憊。

  他知道,主子家如今已是風雨飄搖,這場喪事辦得如此寒酸,來的人少得可憐,但他心中仍然充滿了對主子的忠誠與悲憫。

  四姨太的哭聲依舊斷斷續續,她的心裡滿是悲傷,眼前只有丈夫的靈位。

  她心中的酸楚,似乎都化作了無盡的淚水,不斷從眼眶中湧出。

  她偶爾抬頭望向正在燒紙的和珅和和琳,心中充滿了憐惜與不舍。

  孩子們還這么小,今後的日子該如何度過,她的心中滿是擔憂。

  「雖然我是穿越而來的,但是我借用了你兒子的肉身,你也算我半個父親了,我就多給你老人家燒點紙錢吧。」

  和珅跪在靈位前,面容沉靜,雙手熟練地一張張燒著紙錢。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年幼無知的孩子,前一世,身為清官的他,早已經習慣了親人接二連三的離世。

  劉全兒在門口來回踱步,時不時抬頭望向靈堂內的和珅,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心疼主子年紀輕輕就要面對這些沉重的事情,也為這場冷清的喪事感到不值。

  但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地在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全力幫助主子渡過這一關。

  當最後一位客人離開後,院子裡只剩下和珅、和琳、四姨太和劉全兒幾人。

  劉全兒回到客廳,看著身旁的主子,眼中含著淚水,他擦了擦眼角,低聲說道:「主子,您受苦了。」

  和珅只是微微點頭,露出一絲苦笑。

  「嘩啦啦~」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灰濛濛的天空開始飄起了細雨。

  細密的雨絲打在破舊的老宅子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仿佛在為這場冷清的喪事增添一份淒涼。

  院子裡的白布在微風和雨中輕輕搖曳,顯得格外寂寥,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和珅父親的離世默哀。

  劉全兒望向大門口,目光透過雨幕望向遠方,心中的憤怒漸漸燃燒。

  他走到和珅面前,憤憤不平地說道:「主子,二姨太和三姨太果然無情無義!」


  「她們不親自來哭喪也就罷了,竟然連個下人都沒派過來幫忙,就好像老爺的去世和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和珅聽後,微微皺眉,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冷靜。

  他看了看四周,這時的和琳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打著哈欠,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四姨太連忙將和琳抱起,輕聲哄著他回房休息。

  等四姨太走遠後,和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對劉全兒說道:

  「她們不願意讓父親的遺體進和府,從那一刻起就已經表明了態度。她們是不打算與這件事有任何關係了。」

  劉全兒聽後,憤怒難平,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道:「我呸~這些人簡直禽獸不如!」

  「老爺在世時,她們也曾享盡榮華富貴,現在老爺剛去世,就這般冷血無情,實在是讓人不齒!」

  他一邊罵著,一邊用力踢了踢腳下的泥土,似乎這樣才能稍微平息心中的怒火。

  隨後,他又想起了什麼,繼續往下說。

  「主子,您還記得嗎?往年老爺當福建都統時,家裡的親戚、左鄰右舍,還有那些官場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天天過來送禮、噓寒問暖的?」

  「現在老爺去世了,明明那些人都被通知了,卻一個都沒出現。反倒是那些平日裡不對老爺阿諛奉承的人,今天都來了。」

  「主子,奴才不怕說一句以下犯上的話,這些勢利小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噁心吶!」

  「哎~」

  和珅聞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他嘆息道:「劉全兒,這就是人情世故,這就是官場的現實。人們總是趨利避害,誰也不願意與失勢的人有過多牽扯。」

  他停頓了一下,回憶起前一世的經歷,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裡想到:「我以前為官時,哪怕是清廉自守,也有人巴結奉承。」

  「那些送不進門的禮品,最終還是被送到家人或者親戚手中。可一旦我失勢入獄,那些曾經拍馬屁的人卻是第一個落井下石的。」

  想到這裡,他對劉全兒說:「世態炎涼,自古以來,人性如此,詭詐不改,習慣就好。」

  劉全兒聽著和珅的話,心中既為主子的遭遇感到不平,又深感無奈。

  他明白,和珅所說的都是事實,但心中卻仍然難以接受這殘酷的現實。

  他低聲說道:「主子,您受苦了。可這些不懂人情冷暖的東西,遲早有報應。」

  和珅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眼中透出一股深沉的思索。

  「嘩啦啦~」

  雨越下越大,打在老宅的屋檐上,發出清脆的滴答聲。四周的氣氛更加沉重,仿佛一層厚重的陰雲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和珅抬頭看了看天色,雨水從他的發梢滴落,他的心中漸漸沉靜下來。

  「嘩啦啦……」

  雨聲愈發急促,仿佛天也在為這場家變而心生悲憤。

  和珅站在破舊的老宅門口,目光投向遠處,眼神中隱隱透出一絲寒意。四周寂靜無聲,唯有劉全兒站在他身後,等待著主子的指示。

  「哼~」

  和珅的臉色忽然變得冷酷,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黑夜。

  他轉過身來,看著劉全兒,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全兒,」他的聲音低沉卻堅定,「人性雖然如此,但我們不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斃。」

  「二姨太和三姨太如此絕情,若是就此放過她們,豈不是讓她們以為我們好欺負?她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也為我額娘出一口惡氣!」

  劉全兒聽到這番話,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他早已對二姨太和三姨太的冷酷無情忍無可忍,如今聽到和珅的話,簡直是打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摩拳擦掌,激動地問道:「主子,您打算怎麼做?不管您有什麼計劃,奴才一定竭盡全力去辦!」

  和珅看著劉全兒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心中暗暗點頭。

  他知道,劉全兒是自己最為忠心的下人,不僅忠誠,而且機靈,辦事果斷,是自己可以信賴的心腹。

  他的目光轉向雨中的老宅,聲音低沉而帶有一絲陰冷,跟劉全兒竊竊私語起來。

  劉全兒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點頭說道:「主子英明,奴才這就去辦!」

  主僕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迅速分頭行動,準備將和珅的計劃一步步付諸實施。

  風雨中,老宅顯得格外淒涼,但在這淒涼之中,一場精心策劃的反擊已經悄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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