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個人，三條路
她是……引來問米鬼的那個神婆！
她不是昨天就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
而且她是怎麼過來的，我怎麼一點動靜都沒發現。
李道玄雖說已經是第二次遇見鬼，但此刻見到如此場景，心中依舊難免有些慌亂。
但只是瞬間，他就用出了俗術——沽油！
冥冥之中俗世的規則降臨，李道玄選中了他眼前的神婆，可就當規則要觸發時，他卻發現，眼前的神婆倒了下去。
一股屍體腐爛之後的膿水從她身上流出，隨之瀰漫出來的，則是一股屍體的惡臭。
遠比李道玄在食谷者身上聞到的惡臭，要濃郁的多。
緊接著她的屍體又開始膨脹。
巨人觀。
李道玄聽說過這種說法，他屏住呼吸，連忙離開了此地。
雖然還是不知道剛剛那鬼物是怎麼突然離開，神婆的屍體又是怎麼過來的，但李道玄卻著實是被驚到了。
果然，俗世中的每一頭邪祟都不好對付，千萬不能因為殺死了一隻畫皮鬼就沾沾自喜。
重新來到街道上的他稍加感知……這沽油應該是能用上五次！
這樣一來，倒是好些了。
就算再面對那鬼物，處理起來也更有把握。
李道玄正欲回頭，卻忽地發現自己旁邊的院子裡似是走出個人，他下意識就要沽油。
「是我。」
「我遇見那隻鬼了。」
周絮臉色有些難看。
「你也遇見了？」李道玄有些驚訝，真要這樣的話，那這鬼的移動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嗯，我遇見的是是一具屍體，是昨天死了的吳寡婦，我用了一次安魂才擺脫。」
李道玄回想起他剛剛的遭遇，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下意識說了出來，「眾生濁！」
「眾生濁？你是說這鬼能帶來眾生濁？」
周絮臉上露出驚慌，連忙追問道。
所謂鬼帶來的眾生濁，有個更為通俗的說法，那就是被鬼殺死的人，會成為它的鬼奴。
同樣擁有污染的能力，而這種污染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致命的。
李道玄緩緩點頭，「八九不離十，我剛剛遇見了死去的那個神婆，情況應該和你遇見的差不多。」
「而且我還看見了那隻鬼的本體，是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孩。」
周絮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真要這樣的話，我們怕是很難對付了，能帶來眾生濁的鬼……我們這鎮子怕是要死很多人了。」
「啊！！入伱娘！！」
鎮子北方傳來黃世遠的大吼。
「不好！」
「黃世遠！」
兩人連忙朝著慘叫的方向跑去，李道玄也發現，晉升二階殺豬匠之後，他的速度幾乎是周絮的兩倍有餘，但他也沒表現的太過誇張。
兩人幾乎是前後腳到了一處院子前。
此刻的黃世遠正蹲在這院子裡邊，面目猙獰，手上拿著一塊鐵錠，對著一具屍體的腦袋瘋狂地砸，嘴上還不停地重複著。
「我砸死你！」
屍體的頭顱早已被他砸的稀爛，但他卻好似沒有察覺一樣，一下接著一下。
對於這情形，李道玄也不驚訝，他上次面對畫皮鬼的時候，同樣如此，這是受到劇烈驚嚇之後造成的短暫的精神失常。
周絮見狀眉頭緊蹙，沒有絲毫客氣，直接走上前去一腳踹倒了黃世遠。
她沒心思好生安撫，身為食谷者竟然被一隻鬼奴嚇成這樣，有什麼用？！
李道玄則是警惕著四周……現在看來，這次遇到的這隻鬼，實力恐怕真的要遠超畫皮鬼了。
「嗯？」
李道玄像是踩到了什麼，他低頭看去，發現這地面同樣有著星星點點的白色顆粒，也是米。
難道說那鬼是通過這些米才能出現的？
【你似乎尋找到了鬼物的線索，但並不多，你的生存點+1（綠）。】
面板給了半肯定的答案。
「你在看什麼？」
周絮來到他旁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你的意思是，這些米？」
「嗯，你遇見鬼的那地方，也有這東西吧？」
「有，但是我仔細檢查了，這些米頂多算是沾染了邪氣的穢物，不是它的本體。」
周絮說著還撿起幾粒碾碎，並沒有絲毫異樣。
李道玄思索道：「這鬼能出現在各個地方，肯定是有著憑藉的，總不可能肆意移動。」
「可以試試。」
周絮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答應了下來。
黃世遠拎著鐵塊走了過來，臉色依舊慘白，「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鬼不是被我制服了嗎？」
「那只是一個鬼奴，真正的鬼還沒出現。」
周絮沒有過多的解釋。
她能看出，李道玄多半也是和鬼打過交道的，不然不可能這麼冷靜，也只有這樣的，才能當做隊友。
黃世遠雖然是長輩也是鎮長，但面對邪祟鬼物，還是差遠了。
身處亂世，她沒心思去培養一個隊友。
「鬼奴？眾生濁？」
黃世遠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這真的是我們能對付的嗎？要不……要不我派人去手巫城求救吧。」
周絮嗤笑道：「去手巫城一來一回得多長時間，而且現在五濁降臨，你以為他們還能分得出人來救我們？」
「那……那你們說怎麼辦？」
黃世遠性格的軟弱逐漸暴露了出來，「這鬼，我們還真的能對付的了嗎？」
「要不……要不……」他越說聲音越小。
原先還打算把這鬼物制服，用這材料給黃虎培養根基的黃世遠，此刻卻已經想著跑了。
這鬼能殺得了普通人，卻殺不死他這食谷者。
周絮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面色平靜的李道玄，「你的意思呢？」
三人邊說邊來到了院子外邊。
剛還想著對付邪祟的三名食谷者，現在才過去不到一個時辰，就想著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跑能跑到哪去，外邊就安全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周絮還沒說完，黃世遠就已經擺手，「行，你們不怕死你們留在這斗，我先走了。」
說完他沒有絲毫停留，也沒什麼鎮長的擔當，扭頭便走。
看著他的背影，周絮面無表情，這才繼續說道：「我這食谷者的身份，就是在野外獲得的。」
「沒人的山野裡邊，五濁邪祟更難對付，而且好些地方，都有煩惱濁。」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能找到鬼市，食谷者定居的鬼市，只有那種地方，才是安全的。」
聽到這話，李道玄又在心中罵了李培山幾句，這坑兒的貨。
不帶我去鬼市也就罷了，好歹留個地址也行啊。
說著周絮到底還是遲疑了些，臉上也沒了剛剛的果斷與狠厲，「我還是先回去問問我爹他們的打算吧，要是有發現，隨時喊我。」
說完她也徑直離開。
李道玄留在原地，摸了摸衣服裡邊都還沒來得及拔出的殺豬刀。
跑？
跑得了一時，還能跑得了一世不成？
既然跑不掉，那就殺！
一念至此，他轉頭返回了院子裡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