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冷意從手中的筆記本上傳來,這種冰冷並不是溫度上的冰冷,而是一種滲入骨子裡的陰寒,這種莫名的冷意不斷侵襲陳攸的內心,令他的心砰砰跳動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甚至,陳攸仿佛看到了封皮上那些髮絲在微微蠕動,就像一團纏繞在一起的鐵線蟲。
直至十秒倒計時結束,那股陰冷才漸漸褪去。
「已經結束了嗎?」
陳攸收起心神,再次看向手中的筆記,卻看到上面已經出現了一些變化。
【契約者:陳攸(13)】
【壽命:0】
【念:0】
【怪談因子:喜100、怒0、哀100、怨0、懼100】
【寄語:人類探究未知的心,永遠是怪談流傳的最好幫手】
怪談因子那一欄,怨和怒變成了0?
陳攸微微一愣,他還記得,在自己成為契約者的那一刻,這五項都有100的點數,而如今創造出了回魂怪談,卻只扣除了怒和怨,這是什麼道理?
不知為何,陳攸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隔壁突然傳來一陣陣尖叫!
「啊——!」
這些尖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而來的則是人群奔逃的聲音,陳攸忍不住望向大門,他明白,這是那個李德順開始回魂了!
如果我現在出去打個醬油,應該不會被波及吧?
陳攸緩步走到大門前,猶豫著想要出門去看看,可是原本平平無奇的朱漆大門,此時卻仿佛某種洪水猛獸,令他遲遲不敢邁出一步。
靈異,這個禁詞一旦出現在人的心中,就如跗骨之蛆一般,再也甩不掉。
由怪談筆記創造的東西,真的就是所謂的靈異嗎?
陳攸深吸一口氣,他明白,和怪談筆記綁定的自己,這一切是遲早要面對的,如果今天退縮了,恐怕下一次就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自己必須搞清楚,怪談筆記創造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想到這裡,陳攸咬了咬牙,狠狠拉開了房門!
嘩——!
在拉開房門的一瞬間,陳攸只感覺一股無法言喻的陰冷撲面襲來!
要知道,如今明明是盛夏,雖然臨近深夜,酷暑卻並沒有退去,可是今天在這股燥熱之中,卻又夾雜著一絲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忍著這種詭異的落差,朝自己的對門望去,卻看到此時對門依舊門戶大敞,可是房間裡的燈卻熄滅了,靜悄悄沒有了人影,似乎那些前來弔唁的人全都隨著剛才那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尖叫逃了出去……
而那股能滲入骨子裡的陰冷,便是從這戶人家的門內傳來的……
陳攸咽了口口水,一步步朝著對面的大門走去,很快,借著走廊上的燈光,鄰居李德順那詭異的黑白遺像便再次映入了眼帘。
怪談還會關燈,這麼講究的嗎?
陳攸默默想著,他一步步走進了大門,借著走廊的光,整個房間的情況一覽無餘,的確是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此時唯一有可能藏人的,也就是衛生間了。
陳攸沒有猶豫,他繼續朝著衛生間走去,無論如何,他也想要看看,能被怪談筆記創造出來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可是,才剛走到洗手間的門前,陳攸便突然頓住了腳步,因為他看到,洗手間的大門同樣敞開,可是卻有一道黑影正靜靜站在原地。
透過走廊的燈光,他隱隱能看出,那是一個女人的影子。
紀芙蓉?
陳攸腦海中迅速閃過這個女人的身影,這便是李德順的妻子了,他還記得,和李德順一副莊稼漢的相貌不同,紀芙蓉雖然年過四旬,可是依舊風韻猶存,頗有幾分成熟女人的嫵媚。
只是此時,紀芙蓉的身影卻呆呆站在黑暗的洗手間中,不跑也不鬧,就是那樣呆呆的站著。
情況不對……
陳攸停下了腳步。
她的親戚都被嚇跑了,她卻一個人站在黑漆漆的房間中,這也太違背正常人的邏輯了,無論怎麼看都非常不正常。
不僅如此,那股陰寒此時也在不斷侵蝕著陳攸的身體,令他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肺里好像塞了一塊冰,每一次呼吸都有一種莫名的冷意。
而且,隨著越加靠近那具黑影,陳攸全身的雞皮疙瘩也漸漸冒了起來,似乎是身體的本能在警告他,前方的事物絕對有危險……
面對這種情況,陳攸反而放棄了繼續探查的想法。
無論怎麼看,那道黑影都不像是善類,無論她是紀芙蓉還是李德順,此時肯定有大問題,總之絕不會是正常人。
想到這裡,陳攸果斷慫了,他開始一點點朝門口挪去,同時眼睛則死死盯著洗手間的人影,生怕下一秒對方就像電影中那樣尖叫著撲出來。
不過直至他退出了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門前,這種事也沒有發生。
「呼……沒反應嗎?」
陳攸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最後看了一眼黑不隆冬的房間,最終還是轉身關上了房門。
砰!
大門被重重關上,隔絕了樓道的陰冷。
他並沒有看到,此時站在隔壁洗手間的紀芙蓉,正用一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盯著陳攸,同時那張慘白的臉上,還存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就好像一具紙人……
……
回到房間的陳攸下意識抹了抹額頭,直至此時他才發覺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打濕了,他隔著大門聽了一會兒,可是隔壁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直至過去四五分鐘,樓底下才傳來一陣陣警笛的聲音。
看來逃走的人中有人報警了。
對於這一點陳攸並不意外,他又等了一會兒,果然聽到一陣陣急促的上樓聲,同時還有許多男性的吆喝。
陳攸略微打開一道門縫,只看到隔壁的燈光不知何時再次亮了起來,緊接著便是四五名警察同時沖了進去,很快房間內便傳來一陣陣交談聲。
不一會兒,救護車的聲音也從樓下傳了過來。
難道紀芙蓉被自己回魂的丈夫嚇暈了?
陳攸有些慚愧的撓了撓腦袋,沒辦法,自己的壽命只剩下十幾個小時,而且怪談因子有限,自己實在沒有別的目標了。
可是接下來,警察和急救人員的交談聲卻徹底打消了陳攸的念頭……
「醫生,房間內發現一具屍體,我們查詢了一下,是一個名為紀芙蓉的女子,看起來似乎是腎上腺素過量激增而導致的猝死……」
什、什麼?紀芙蓉死了?
陳攸只感覺頭皮一陣發麻,如果紀芙蓉已經死了,那麼剛才自己在洗手間看見的黑影又是誰?
而且,紀芙蓉為什麼會死,她不是李德順的妻子嗎?難道是李德順覺得下面太寂寞,所以回魂時順帶把自己的妻子也帶走了?
沒道理啊……
陳攸有些無語,也有些慚愧,這樣一來,豈不等於自己害死了對方?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陳攸再次翻開怪談筆記,這才發現,自己之前寫下的怪談底部,竟然又出現了一一行新的文字!
那是一行泛著血光的批語——
【怨恨無法平息,屈辱無法撫平,他攜著怨恨和怒意歸來,只為化作撲火飛蛾,將一切在當夜清算——回魂】
看到這句話的瞬間,陳攸頓時臉色一變。
不知為何,在看到「撲火的飛蛾」這句話的瞬間,陳攸腦海中竟然鬼使神差地閃過一個之前完全沒察覺的念頭——
靈堂中擺放的紙人,為什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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