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很多人都沒有進局子的經歷。
作為一個誠實的人,我現在就暴露一下我的位置吧。
沒錯,那就是——警察局
因為現在我正在局子裡面寫日記,我就做為一個記錄者,來記錄一下我現在的心情吧。
嘶——怎麼腿不聽使喚亂抖呢?
呃……
不行,手抖的握不住筆了……
手軟了~
讓我先緩緩。
……
呃……行了,行了。
那就記錄記錄吧。
這幾個警察先生把我給把手銬起來之後就一直放在審訊室里。
我就像是一個被玩兒膩了的破爛娃娃似的,被他們丟在了小黑屋裡。
這裡周圍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只有上方點著個鋁絲電燈。
鋁絲電燈發出了昏黃的燈光照在了我日漸疲憊的臉上。
然後對面兒就放著個空椅子。
我就這麼空呆呆的望著它,坐在對面審訊椅上,雙手被兩個鎖拷扣住。
因為現在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感覺精神上都有些恍惚了。
時不時就對著對面的椅子說上兩句話和個瘋子似的。
感覺自己都要被嚇尿了,膀胱都聽不得使喚了。
只能和椅子對話來尋找安慰。
例如:
「椅子哥……椅子姐……警察叔叔啥時候回來呀?」
「椅子啊椅子你能不能別這麼直直的矗立著……弄得我以為你上面坐個人兒呢……」
「椅子兒呀!你是啥材料做的?塑料真皮?橡膠海綿?還是鐵不鏽鋼?」
很奇葩,是吧?
沒錯,就是奇葩。
我全程大腦都不受控制,身體都忍不住的顫抖。
直到現在我拿著個日記本兒心情才算得到了些許放鬆。
興許很多人都很疑惑,我日記本兒怎麼來的?
因為審訊室一般是不讓帶任何東西的。
害怕犯人們襲擊警察。
警察走前讓我做筆錄。
我摸索了半天,一直就是下不了筆。
大腦一片空白。
大腦裡面空的,比褲兜里的錢都乾淨。
警察看我不會寫筆錄,說是要安撫我的情緒,就給了我這個日記本兒。
說讓我放開點些,心情放鬆,慢慢回想。
看我有寫日記的習慣後,於是就把從我家搜索出來的日記本丟給了我。
(日記本兒是軟皮本兒,沒有傷害力。)
讓我寫寫畫畫。
我寫了半天就寫出了這些事……
好像跟這一起案件沒有任何關聯性。
並且警察全程也沒有告訴我案件的進展之類的。
而是選擇了保密。
就算是死者家屬許緩也不讓干涉。
總覺得這一群警察仿佛是有什麼事背著我們。
全程也沒有對我說任何話。
就是讓我把記憶里的東西全寫上。
但是我記憶里有什麼?
打電話騷擾客戶?(發保單,宣傳GG)
沒事就精神發瘋?(大半夜夢遊,做胡事)
還是養跳蚤蒼蠅?(大半年不洗澡,邋遢代表)
我胡思亂想,腦袋思維錯亂,大腦中的信息正來了一次瘋狂洗禮的頭腦風暴。
最後變成了一片空虛。
無措,空乏,迷茫,以及頭暈目眩。
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在這篇日記裡面表達什麼了。
也許是沒有什麼可表達的了。
就是講一講最近的怪事。
所以最近發生的怪事就兩件。
一個就是發現了這片泛黃的日記本,上面光怪陸離的第一篇日記好像是夢遊時候寫的。
但是第一篇中的唯一一句實話就是在我大腿根上寫了蟲子2字。
並且這個墨水好像確實有股爛肉的味道。
就像是死魚的腥味兒。
應該是夢遊的時候自己用不知名材料亂塗亂畫的。
我真是像極了一個瘋子。
第二件事就是這一次案件。
這警察什麼也不告訴我。
什麼也不透露給我。
現在還把我鎖在這裡。
實在是太奇怪了。
正常拘留在審訊室里警察不都會來嗎?
他們怎麼一次也不過來了?
而且我都餓了一下午了。
現在大概,可能也許……到晚上7,8點鐘了。
現在我還沒碰到手機。
下午的保單也沒發。
這下子單位不僅不給我發工資了。
可能還會從年薪裡面扣。
真是一個惡毒的單位!
在這兒徹徹底底的坐了一下午。
屁股都坐疼了。
感覺都被椅子壓住了一片紅痕了。
真的十分的累。
坐的累,扣工資更累。
因為心累……
不想寫了……
我這個人本來就很沒有毅力。
寫寫日記就倦了。
準備趴在審訊室桌子上睡一會兒。
但是雙手又被銬著十分不舒服。
真是坐立兩難安!
唉,算了。
寫來寫去就圍繞這點事兒,肚子裡的墨水都用幹了。
那這篇日記就這樣完結?
我看挺行的……
成功的堅持了第二篇日記。
準確來說是第二篇兒流水帳。
那麼日記……完……
哎我去!
警察進來了。
……
日記視角轉為現實視角——
「莫來先生,日記寫的怎麼樣了?」
一位年紀輕輕,約麼有二十二三歲的警察溫和中帶著些許嚴厲的說道。
一看就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警察
而對面坐在審訊椅上的骨瘦如柴,一臉腎虛,鬍子拉碴,臉上稜角卻挺分明,底子還可以的男人呆呆的抬頭與警察對上了視線。
隨後日記本被骨瘦如柴男人輕輕的合閉上。
把日記本往前一推。
莫來此刻心中感到非常的尷尬。
自己寫的流水帳被警察看其實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情。
就像是被別人看到了自己的隱私。
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雖然日記只有兩章……但是裡面寫的都是他自己的真情實感。
至於警察讀不讀得懂他的小學生作文流水帳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莫來眯了眯像是熊貓似的黑眼眶中的眼睛。
仔細的觀察警察的任何一個微動作。
但是警察的素養很高。
全程臉色都沒有變,一副撲克臉。
毫無波瀾。
許久後莫來看到眼前的年輕警察將他的第一篇日記讀完了。
那應該是他夢遊發瘋犯病的時候寫的。
真是足夠的丟人吶……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能感覺從對方警察的臉色里感到了一種寒意。
隨後年輕警察面無表情的把第一篇日記給撕了下來。
揉搓成一團廢紙。
接著又用強有力的雙手將他撕個七七八八變成極小極小的碎片。
幾乎就是看不清字的那種。
完全沒有辦法再拼合的那種。
完全廢了的那種。
坐在對面,一臉頹廢向的莫來,只能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滿臉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