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陪你到世界盡頭
覺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用他娘親的話來說，那就是中二而已。
「我倒是不會去這樣覺得。」
「鱗之不會嗎？我總感覺你跟我們不一樣。」
「我不用覺得啊，我本來就是。」
「……」
顧飛乾笑幾聲，辨別不出太多情緒，然後坐在那裡看著舍友在弄他那套功法。
玉鱗之手放在胸前，在某些部位按壓，同時感受一番魂力的運轉。
調整了魂力流經的幾處通道，配合手上的動作。
不斷試錯，不斷嘗試。
功法都是人推出來的，別人能創造功法，就沒理由他創造不出來。
前幾日去葉家找葉泠泠奶奶借了一大堆醫術，現在散亂擺在一邊，當時借的時候還被葉泠泠奶奶一陣笑話。
沒什麼好笑話的。
只需要一個支點，他能創造各種功法。
只是現在這個支點是豐胸。
胸部是女性魅力最重要體現之一，很多少女嫩婦對自己胸部形狀不滿意，尤其是學院這樣一個集體環境之下，很容易會產生自卑，嫉妒這樣的負面情緒。
特別是小炮仗，最近一直在他耳邊嚷嚷，每天看著跟自己一個宿舍的小清，日益自相形穢的話，不利於她心理成長。
是他疏忽了。
所以玉鱗之給她創造一套豐胸的功法，原理是用魂力促進氣血湧上那兩團，按照特定路徑在體內運行，刺激那裡的生長，特別是針對性脂肪生長，隆起的同時還富有彈性。
孩子成長過程的各種小要求，他一般都是會儘量去滿足的，全方位保護小炮仗身心健康。
什麼為了自己？
都是為了她著想罷了。
感受差不多了，他起身拿出紙和筆，坐在桌子上點開那盞戀紅塵做的魂導燈，房間瞬間明亮了起來。
「連魂導燈都有，鱗之你到底是什麼人？」
「有魂導燈的人。」
顧飛湊過去看，看到玉鱗之在紙上寫著他那些功法，寫得很詳細，看起來像是切實可行一樣。
還畫了很多圖片，以一個醫者角度出發肯定能正視這些暴露的仕女圖，但是顧飛不是醫者，他覺得光是看這些圖片就能面紅耳燥地吃下三大碗飯。
他咽了咽口水，幾次欲言又止。
「顧飛你也想要練這個嗎？倒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是不太贊成的。」
「誰要練那玩意！」
而且還不知道，這玩意是不是真的能練。
「或者給你那個小青梅？不過她是普通人沒有魂力，只能學按摩的手法，效果肯定差了很多。」
一個枕頭砸了過去，一條肥大的蒼藍色龍尾卷了出來，像是巨蟒纏著小老鼠，把枕頭接住後放到一邊，少年自始至終站立如松，手上畫著按摩的仕女圖。
玉鱗之沒隱瞞什麼，姓玉這件事在魂師之中指向性太強了。
顧飛就算見過幾次，也依然覺得很震撼。
龍化這一能力，可能在學校內有老師教導大陸武魂魂獸知識時提到過，真正見到果然極其震撼。
「鱗之，你現在到底什麼實力啊？」
他不禁好奇，好像還從來沒見這個舍友出過手。
就算是學校內的對練任務，他也是一副愛答不理，老師也沒有對這個空降學生多管教。
玉鱗之跟他一個班，但是能在班上見到這傢伙的次數，屈指可數。
「應該算挺能打的吧。」
「鱗之真是厲害啊。」
「看你說的，不一定實力強才厲害啊，實力不強也可以很厲害，燒餅做的很好吃也是很厲害，打掃衛生能打掃得很乾淨也是很厲害，顧飛你也很厲害。」
顧飛一愣，隨即苦笑:「我厲害？我哪裡厲害了。」
「別自謙啊，我可是知道的。」玉鱗之笑了笑。
「你一直在外邊打很多份工，一直賺錢去為你那個小青梅治病吧？」
「每天修煉累死累活，還要跑出去賣力氣，哪裡收短工就跑到人家店裡幹活。」
「上次還看到你想去找個魂師小隊去獵殺魂獸，只是你現在才魂師，別人不願意收你，你就又跑去屠宰場幫忙殺羊了吧，回來我都看到那身血腥氣了。」
「還有，經常還會一身是傷地回來，我可不覺得學校那些對練任務能把你打成那樣，肯定又偷偷跑去斗魂場被人揍了吧。」
「蘇小荷家裡也不容易，小時候就是奶奶帶大，後來奶奶也走了就剩下她獨身一人，還有那樣的體寒之症。」
「你就一直想賺錢給她治病，經常把自己累個半死，然後還裝出一副沒事發生的樣子去見她。」
顧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被這樣說出來，總感覺好難為情。」
「說什麼想當小說話本里的主角，其實就是想像主角一樣，什麼都能辦得到，然後治好你那個小青梅的病是嗎？」
顧飛怔怔地看著自己這個舍友，總感覺自己都要被對方看穿了一樣，被掃一眼一眼渾身被看得透徹了。
他無奈嘆了口氣:「鱗之，我就那麼好懂嗎？」
「那倒也沒有……」
玉鱗之畫完最後一筆，眼中有些其他情緒波動，只是背對著顧飛所以沒被察覺。
「你不需要當故事裡主角也可以的，你不需要什麼事情都做得很完美，不需要長相驚為天人，也不需要拯救世人，你不需要當世界的主角，或者說，蘇小荷就是你的世界，你是她一個人的主角。」
顧飛吶吶地看著少年，這些話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但是由這傢伙說出來，怎麼就那麼沒有信服力呢？
你玉鱗之什麼事都能做得很完美，長相他一個男生看得都覺得賞心悅目，心情愉悅，每天都說出去給人實現願望，你簡直就是主角啦，你當然會跟別人說，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這些就很重要好嗎？
顧飛忽然笑了，這一刻他忽然很想去見蘇小荷，很想去見見她。
「確實呢，這些……都不重要，小荷就是我的世界，我就是小荷唯一的主角。」
玉鱗之看著又打了雞血一樣的少年，在一旁笑笑，年輕人果然還是要年輕人該有的樣子。
「我會點醫術，中元節把你的小荷叫出來，我替她看看吧？」
「鱗之你還會醫術？」
「略懂。」
「有你什麼不會的嗎？」
「有啊。」
「你說說，說不定剛好你不會的我會呢。」
「生孩子。」
「……真巧，我也不會。」
「是挺巧。」
久病成醫，戀紅塵之前跟只病貓一樣，那身子骨還是他一點點給調理成現在的。
他收筆，出門打算去把這套功法交給小炮仗。
也不知道小炮仗看不看得懂這套功法，畢竟她的知識只能局限在看懂話本小說。
要是實在看不懂，他也可以幫她演示幾次。
當某個大紅色的小姑娘一蹦一跳從宿舍出來，玉鱗之把手中推演了好幾天的功法交了給她。
「鱗之，這是什麼啊？」
「你那幾天不是一直羨慕小清嗎？每天抽一刻鐘時間練一下這個，以後應該能跟她一決高下。」
小姑娘紅著臉低頭捶了少年好多拳。
玉鱗之以為她不需要，想要拿回來，又被她毛毛躁躁塞進了魂導器里。
「那你到底練不練？」
「你別說了啊！不准說這個！」
小姑娘一驚一乍的，繃著腳在他身邊跳來跳去，然後他又吃了一頓粉拳。
玉鱗之表情略微遺憾，還想問問需不需要他給她演示一遍。
他對自己的功法都很認真的，創造出來之後有一種特殊的成就感。
過了會，戀紅塵又以若無其事的語氣問道:「鱗之你很在乎那個嗎？」
「我更喜歡腿比例長一點的。」他如實匯報。
戀紅塵面露喜色，又故作矜持沒再多說，默默走快了兩步，走在了玉鱗之半米前。
兩條嫩白長直的腿，在紅色裙子底下晃啊晃，晃啊晃。
中元節到了，唐三小舞她們也沒見要回來，戴老大和小清沉迷修煉，就玉鱗之和戀紅塵還是閒著。
戀紅塵很喜歡中元節，因為中元節會掛燈籠，大紅色的燈籠她很喜歡，還會放煙花，聊起放煙花她能叨叨個一整天。
那個叫蘇小荷的姑娘被顧飛帶了出來，像個小媳婦一樣笑著跟在顧飛後邊，安安靜靜的。
王城的宵禁在這幾天也會解除。
戀紅塵穿著她最喜歡那條，去年生日時玉鱗之送她的小裙子，今晚扎了個丸子頭，兩縷髮絲垂在臉旁。
夜色之下，這麼一張俏生生的可愛小臉靠得近了，很讓人忍不住想在那張臉上留下點什麼，玉鱗之不動聲色地看向別處，任其抱著自己手往前走。
她自然也認識蘇小荷，這個乖巧的小姑娘很討人喜歡，弱柳扶風很讓人有保護欲，眉頭輕輕一皺別人心都揪起來了。
四人一起在王城逛逛。
熱鬧的夜市，喧囂聲跟白日完全不同。
運河岸邊最為熱鬧，徐徐上升的孔明燈和河裡的小河燈不斷流淌，整個世界像是被掛滿了燈火。
孩子嬉鬧聲在街上追逐，街上在賣很多適合節氣的小玩意，這個時候出來逛夜市的大部分都是青年男女，兩兩相對。
到處都點著華燈，運河的花船上有鶯鶯燕燕一片，也有單純彈曲獻唱的。
但是更吸引人的果然還是那些穿著暴露得過分的小姑娘，舞動著長腿和腰肢，媚眼如絲地看著河岸邊的觀眾。
玉鱗之就大大方方地在那看，眼睛很清澈，時不時還砸吧下嘴，他是以欣賞地目光去看待的。
反正小炮仗看得比他還起勁，暫時沒空管他。
旁邊的顧飛則是有些窘迫，畢竟自己的青梅竹馬就在一邊。
蘇小荷看出他想看不敢看的心思，捂著嘴輕笑。
「不如我去學那舞吧，我看也沒什麼難的。」
「你學那舞幹什麼，一看就不正經，這就不是正經姑娘家跳的，不看了不看了。」
那舞衣服穿著就跟沒穿一樣，動作還各種暗示，屁股扭來扭去，時不時又立起一隻腳劈叉。
顧飛覺得這是對自己的敲打，立刻做出自認滿分的答案。
「學了可以私下裡跳給阿飛看啊。」
蘇小荷笑語晏晏，一雙眼睛都在笑一樣。
顧飛看到感覺心臟被擊中了一下，看著面前這個姑娘，夜間孔明燈徐徐升起，周圍氣氛也氤氳。
或許在他記憶以來，自己就是一出生就認識了面前這個姑娘一樣。
很小的時候，他會喜歡捉弄這個姑娘，去抓她小辮子，去扯她小裙子，然後故意弄哭她。
再大了一點，會很傻氣地直接去喊她老婆，雖然他也不理解老婆是什麼意思，就是見自己父親喊自己母親，也跟著去喊蘇小荷叫老婆，然後每次蘇小荷都會哇哇大哭說自己欺負她，喊她老婆，自己就喊得更起勁了。
一直又長大了一點，發現老婆是不能隨便喊的，也不能隨便捉弄蘇小荷了，因為蘇小荷病了。
她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他得小心護著才能成長，所以他很小心地一直保護著她長大。
一直很小心地保護著她，他渴望變得比誰都厲害，比誰都強大，才能保護得了易碎品一樣的蘇小荷。
他想成為故事裡的主角一樣，最後什麼事情都能辦好，不留下一絲遺憾，他想成為世界的主角。
「小荷……你就是我的整個世界。」
他看著面前的姑娘，莫名其妙就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蘇小荷本來還在調笑這個大男生，沒想到此時反被調戲了，但是忍不住臉就紅了起來。
她低著頭，鵪鶉一樣嗯了一聲。
只是她低著頭，卻看到那雙粗糙且遍布傷痕的手，手上還添了新的傷痕。
她眉頭蹙了起來，抓過他的手，柔軟的手指撫過他的傷痕，嘴巴安靜著不說一句話，蹙起來的眉頭先說了。
顧飛第一時間想把手伸回來，搖了搖頭:「沒事，我可能打了，而且魂師受傷不是很正常嗎？」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要生氣了。」
他難得硬氣了一回，又怕這樣的態度會讓蘇小荷難過，連忙道:「別說這些了，小荷我們一起去放個孔明燈吧。」
「放孔明燈放孔明燈，鱗之我們也去！」
一旁的小炮仗跟蘇小荷簡直兩個極端。
蘇小荷抬頭看著他，蹙著的眉頭被一雙手撫平。
「我不喜歡看你皺眉，我喜歡看你笑著的樣子。」
蘇小荷勉強露出個笑容，但是看不出來有多開心。
「你再這樣我就要喊你老婆了。」顧飛故作強硬，威脅道。
看到這樣的顧飛，蘇小荷終於輕笑出聲，眼裡有光地看著面前少年，想把這個滿眼都是自己的少年印在自己眼中。
看到蘇小荷笑了，顧飛也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他不想當世界的主角了，他只想當蘇小荷的主角。
他看著少女的側臉，嘴角動了動。
「等你病好了，我們……」
煙火上升，巨響和漫天花火將他聲音打斷。
「嗯，阿飛你在說什麼嗎？」
「呃，不，沒什麼。」
「快看放煙花了！」
蘇小荷臉上綻放笑容，可能激動，臉上有些潮紅。
她同樣看著愣神的顧飛。
看到阿飛的舍友和他的小女朋友在放孔明燈，旁邊是喧鬧的行人，舫船上歌舞不絕，帶著面具的男男女女歡笑聲不停，一簇又一簇煙火在空中綻放。
繁華美好的王城，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美好的期盼，是她此時看到的景象，還有那個滿眼都是自己的少年。
真美好啊，真好。
我好怕有人槓斗羅大陸沒有諸葛孔明為什麼會有孔明燈，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槓我就是你對嗚嗚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