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起身,恭敬地來到蕭道奇身前,一副恭候大駕的模樣,額頭甚至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正欲開口。
蕭道奇淡淡地掃了一眼村長,那凌厲的眼神當即讓村長身體顫顫巍巍,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所籠罩,頓時不敢吭聲,身體艱難挪到一旁。
蕭道奇將目光投向遠處的江懷珏:「江楓侄兒,許久不見,看你如今模樣倒也活得自在。」
江楓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灑脫與不羈:「蕭伯伯,別來無恙,想不到多年未見,仍舊記得侄兒模樣。」
此時,海風愈發猛烈起來。
蕭道奇目光緊緊盯著江楓,緩聲道:「侄兒,如今你父親駕鶴西去,江家不可沒有家主,這次前來,正是受你母親所託,帶你回眾神大陸接管江家。」
江楓搖了搖頭,神色堅定:「蕭伯伯,我早已習慣了這小漁村的生活,無意回去,還是讓我弟弟江木喬做家主吧!」
蕭道奇聞言,臉色一沉:「侄兒,你那弟弟做事魯莽衝動,難堪大任,你速跟我回去。」
「即便如此,我也不願再踏入江家的大門。」
海風呼嘯,捲起地上的沙塵。
蕭道奇冷哼一聲,喝道:「蕭二!」身後不遠處的管家蕭二聽到指令,如鬼魅一般瞬間衝到江楓身前,雙手環扣,想要將他強行帶走。
江楓卻是身形一閃,敏捷地躲過蕭二雙手。
蕭二見一招未得手,心中便料到江楓是高手,便決心毫無保留地下狠手,接連數次發起攻勢,愈發凌厲。
江楓也不甘示弱,但久未經歷如此激烈的打鬥,一時之間身體仍在適應節奏,暫時稍稍落在下風。
兩人身影交錯,拳風掌影,接連不斷。
經過數十回合的較量,江楓已經完全適應打鬥節奏,雙方形勢也逐漸轉變。
蕭二在江楓的攻勢下被逼得身形連連後退,最後硬扛一記重拳,口吐鮮血,一個踉蹌順勢落到了村民旁邊。
蕭二眼珠一轉,心生歹意,一把將身旁的村民挾持在身前,惡狠狠地威脅江楓:「江楓,你若再敢違背我家主人的意思,我就殺了這村民!」
江楓定住身形,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無盡的憤怒,轉瞬間目光冰冷看向蕭道奇:「蕭道奇,你們蕭家的人竟如此卑鄙!」
「江楓,鬧劇該結束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乖乖跟我回去。」蕭道奇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你的執念,會讓你生活了八年的漁村,瞬間變成一片血海!」
月光下,蕭道奇臉色更顯陰沉。
就在這時,江楓突然聽到一陣悽慘的求饒聲,他心頭一顫,連忙轉頭望去,只見蕭道奇的手下已不知何時將這群手無寸鐵的村民擒住。
村民們個個面容驚恐,眼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就在江楓猶豫的瞬間,蕭道奇眼神中閃過一絲殘忍的殺意,他微微頷首,蕭二收到命令,手稍稍用力,身前那名村民倒在沙灘之上,瞪大的雙眼直勾勾看著江楓。
江楓瞪大了雙眼,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中蹦出來,憤怒和悲痛如同火山一般在他的心中噴發,怒吼道:「住手!」
這時,白髮蒼蒼的村長跪在蕭道奇身前,聲音顫抖著哀求道:「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我們只是普通的村民,我們是無辜的啊!」
一個年輕的婦女緊緊抱著懷中哇哇大哭的孩子,淚流滿面地哭喊著:「我們不想死,求求你們發發慈悲!」
一群孩子們早已被嚇得瑟瑟發抖,哭聲此起彼伏,充斥村子各個角落。
恐懼,混亂。
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將矛頭指向了江楓,衝著江楓怒吼道:「江懷珏,都是你惹來的禍事,你要害死我們全村嗎?你趕緊滾出我們村子。」
一個尖嘴猴腮的村民也跟著叫罵:「你自己的事情,別拉上無辜的我們墊背!」
隨著惡言接連不斷響起,江楓的心猶如萬箭穿過,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些相處了十年,平日裡還算和睦的村民,在生死關頭如此對他惡言相向,眼神中充滿痛苦。
江楓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聲音略顯沙啞無力:「我跟你們走,你們放過這些無辜的村民吧!」
蕭道奇笑聲在海風中顯得格外刺耳,笑罷:「蕭二,過來,請江家主上船!」
江楓雙眼儘是怒火,瞪了一眼蕭二,便隨其朝船上走去,一步一回頭,看著那些驚恐未定的村民,此刻心中夾雜著愧疚和無奈。
江楓剛剛踏上船,雙腳還未站穩,便瞥見蕭道奇朝其長子蕭廷使了個眼色。
江楓頓感不安,正要問蕭道奇想要幹什麼,一旁蕭廷已心領神會,手中出現一面紅旗,朝天高舉,霎時間慘叫聲響徹整個海岸。
江楓看著眼前慘狀,雙目圓睜,額頭上的青筋蠕動,怒吼:「蕭道奇,村民們是無辜的!我已經答應跟你們回去了,為何還要如此草菅人命!」
江楓想要衝下船去阻止這場慘絕人寰的殺戮,被蕭道奇牢牢摁住肩膀,動彈不得。
蕭道奇面無表情,冷冷地回答道:「江楓,這是你剛才任性的代價,若今後再敢忤逆我,這便是江家的下場。」
江楓聞言,極不情願地將邁出的腳收回。
「這些遺落大陸的罪民,既然已經知曉眾神大陸的存在,那就不能留他們性命。千萬年前神界禍亂者差點讓整個神界毀滅,這些神界禍亂者的後裔,被神族祖先遺棄的罪民,能存活至今,是歷代神王給予的恩惠!」
蕭道奇接著說道:「比起這些罪民,你還是多關心蕭家和江家的處境吧,如今神王卓爾年事已高,對各大家族的震懾力已大不如前,恐怕過不久將無力再掌控紛繁複雜的局勢。眾神大陸上各個家族早已開始打著各種小算盤,此時蕭家和江家的聯盟絕不能出現問題。你父親剛剛離世,你弟弟江木喬可不是安分的傢伙,若非我們蕭家介入,你們江家以及附屬家族恐怕要分崩離析了。」
「你們對木喬怎麼了?」
「驅逐到遠東彼岸的荒漠大陸,生死由命。」
船隊緩緩地離開海岸,向著那遙遠的眾神大陸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