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中,林紳在房間中沉睡正酣。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林大人,快醒醒!」
林紳猛地從夢中驚醒,睡眼惺忪,帶著幾分惱怒喊道:「何事如此驚慌?」
蘇甫推門而入,面色慘白,聲音顫抖地說道:「林大人,神王駕崩了!」
這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林紳瞬間瞪大了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額頭上冷汗直冒。
「這怎麼可能?昨天神王還好好的。」
「剛接到蕭王后的命令,讓我來傳召你火速進宮。」
林紳強撐著有些發軟的雙腿,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便與蘇甫一同出門。
不久之後,溫克和江墨秋匆匆趕回客棧。
遠遠發現客棧周圍原本駐守的士兵已然全部撤走,溫克心頭猛地一沉,頓覺不妙。
「這情況似乎很是異常。」溫克眉頭緊緊地皺起,臉色陰沉,低聲向江墨秋說道。
兩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客棧。
札伊見狀,匆忙從樓上跑下來,神色緊張,眼神中透著慌亂,焦急地說道:「溫老,家主被緊急召入宮了。」
溫克目光一凜,神情嚴肅,果斷地說道:「札伊,你快到城門口暗中查看,若有重兵把守不給出城,速速回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額頭上隱隱有汗珠滲出。
不一會兒,札伊便氣喘吁吁地匆匆跑回客棧,一臉凝重,嘴唇顫抖著說道:「溫老,糟了,如今神王城只進不出,各地方也被重兵牢牢把守。」
溫克目光深邃,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若我沒猜錯,神王定然已經駕崩了。只是如今這王權究竟落入哪一方手中,還不得而知。原本我還打算找人幫助我們悄悄出城,如今看來是出不去了,等老林回來再從長計議。」
眾人聽了,皆是面色沉重,憂心忡忡。
神王宮內,緊張壓抑的氣氛如濃霧般瀰漫開。
林紳和蘇甫神色匆匆,一路疾行,穿過長長的宮廊,見蕭雅娘正站在神王殿前。
蕭雅娘看到林紳到來,貼近他低聲道:「先王駕崩之前,已經將遺詔、印璽和兵符交給本宮。」
林紳聞言,目光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默默跟隨蕭雅娘走入神王殿。
神王殿內,諸位大臣們正爭論不休,面紅耳赤,有的揮舞著衣袖,有的怒目圓睜,唾沫橫飛。
蘇甫接過蕭雅娘手中遺詔,神色莊重,高聲道:「諸位稍安勿躁,神王遺詔在此。」
大殿內瞬間鴉雀無聲,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甫身上。
待蘇甫宣讀遺詔完畢。
一名大臣猛地站了出來,他瞪大雙眼,滿臉漲得通紅,大聲質疑道:「先王生前多次讓卓尼王子處理朝政,出行更是形影不離,怎會突然傳位給卓君王子?」
蕭雅娘冷眼看向那名大臣,厲聲道:「這是在質疑本宮偽造遺詔?」
此時,一名老臣神色凝重,滿臉的憂慮,想要將質疑蕭王后的那名大臣拽回列隊,哪知那大臣用力將手甩開,大聲吼道:「你們都怕死,我不怕!」
蕭雅娘冷笑一聲,令人不寒而慄:「好一個不怕死的,來人!」
話音剛落,費柯率領一眾侍衛進入大殿,將一眾大臣團團圍住,其中四名侍衛面目猙獰,扛著刑具。
隨著費柯一聲令下,那四名侍衛粗暴地撲向那名不怕死的大臣,將他騰空架起,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狠狠地綁在刑具上。
隨著慘叫聲響徹大殿,那名大臣皮開肉綻,鮮血四濺,隱約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毛骨悚然。
大臣們聽到悽厲的慘叫,有的別過頭,不敢直視,不少大臣被嚇得微微顫抖,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穩,差點癱倒在地,只能用手扶著旁邊的柱子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
沒過多久,奄奄一息的大臣被拖出大殿,地上金色毯子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大殿內頓時一片死寂,眾大臣皆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蕭雅娘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眼神冰冷如霜,冷冷地說道:「本宮再告訴諸位一個事情,卓尼已自焚於寢宮之中,隨先王而去了!」
眾大臣聞言,皆是一驚,有的大臣們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出聲,神色黯然。
「諸位大臣且回吧,蘇神相與林紳家主隨我到寢宮。」眾人聞言,紛紛行禮告退。
蕭雅娘向著自己的寢宮徐徐走去,蘇甫與林紳緊跟其後,二人神色皆顯凝重。
蕭後寢宮內。
「蘇相,你年事已高,已然過了古稀之年,這朝堂的事情多繁雜,看你勞心勞力,本宮實在擔憂你的身體不堪重負。不如卸任神相一職,歸家養息,安享天倫之樂。」蕭雅娘鳳眸含威,緊緊地盯著蘇甫,那眼神中含著真切的關懷。
蘇甫微微躬身,臉上帶著一抹釋然的笑意:「蕭後所言極是,老臣這把老骨頭確實是大不如前。這卸任之事,老臣此前便早有這念頭。臣覺得林大人可擔此重任。」
「蘇相所想和我一樣。」
林紳聽聞,神色驟變,額頭滲出細汗:「蕭後,臣實在難以擔當神相這一重任,不如另尋賢能之士。」
蕭雅娘俏眉緊蹙,美目流轉間透著絲絲威嚴,冷哼一聲:「林紳,難道你忘記了,這可是先王的意思,莫非你想違背先王的旨意?」
「林大人,先王和蕭後如此器重於你,你又何必推辭?你當順勢而為才是。」
林紳額頭汗珠滾滾而落,內心無奈,可如今形勢已不容自己掌控,只能允諾。
蘇甫和林紳離開蕭太后的寢宮後,兩人並肩而行,面色皆是凝重如鉛,仿佛被陰霾籠罩。
蘇甫眉頭緊蹙,目光閃爍不定忽然停下腳步,對林紳說道:「林相,老夫忽然感覺身體有點不適,需要先行一步。」說罷,未等林紳回應,便匆匆朝著另一個方向疾步而去。
林紳望著蘇甫離去的背影,心中疑竇叢生,卻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呆呆地佇立在原地,望著那遠去的身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