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無常的宅子內。
江墨秋正在思索如何出城,石無常從外邊回來,眉頭緊鎖,語氣沉重地說道:「如今這城門的防備極其森嚴,到處貼有你的畫像,想要直接從城門出去,根本沒可能的事兒,你若想離開,得想出一個好法子才行。」
江墨秋微微眯起雙眸,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後,緩緩開口:「石前輩,我之前見每天清晨的時候,會有不少運貨的馬車出城,藏在那車裡頭,給城門守衛一些路費,或許可以矇混出城。」
石無常聽了,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憂慮:「這辦法換在平時還行得通,現在是特殊時期,那些士兵可不敢像平常一樣鬆散,他們肯定會把馬車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仔細檢查個遍。萬一被發現了,插翅難逃,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江墨秋聞言,心頭涼了一截,但此時自己急著要離開,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不禁犯愁。
石無常看江墨秋一臉愁容,便在屋內來來回回地踱步,喃喃自語。
忽然,石無常的眼睛閃過一絲亮光:「城東北角有一處年久失修的城牆,多年來也沒人在意,平時那裡也鮮有巡城守衛。可以趁著夜色正濃時,找些結實的繩子,攀著城牆爬下去。」
江墨秋一聽,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神情沮喪:「前輩,這主意倒是不錯,可關鍵是我該怎樣爬上那麼高的城牆?」
石無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回答道:「老夫自有辦法,你在宅里等候,老夫出去準備東西。」說罷,便離開宅子。
江墨秋內心疑惑,究竟有什麼法子能攀爬上那麼高的城牆?而真正令他困惑的是,石無常明明曾經是石家的管家,即便離開石家,總會有一些感情,為何如今會想方設法幫助自己逃離靜默城?
江墨秋實在想不通石無常究竟是什麼打算,但如今以自己的處境,也只能選擇相信石無常,走一步是一步,之後再隨機應變。
不知不覺,夜幕已深,靜默城內陷入一片寂靜。
石無常帶著江墨秋,朝著那處年久失修的城牆小心翼翼地摸去。
此時的江墨秋內心依然十分疑惑,身上僅僅帶著一些乾糧和一捆麻繩,輕裝而行,也不見有什麼特殊的工具,等到了城牆那,光靠麻繩又該怎麼出城?
石無常對城內布防瞭然於心,一路上帶著江墨秋避開所有巡邏士兵,沒有一絲意外,輕鬆抵達目標城牆邊。
江墨秋看著眼前高聳的城牆,不禁犯愁:「前輩,現在該怎麼辦?」
「你把行囊跟繩子拽好,注意力集中,待會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大呼小叫。」石無常一副泰然淡定模樣。
江墨秋聞言不由得緊張萬分,完全不知道石無常將要對自己做什麼?內心更是無比忐忑不安。
「放輕鬆一點,否則待會你根本上不了城牆。」石無常看江墨秋一副緊張且不安模樣,趕緊給他揉揉肩膀,「來,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
江墨秋緩緩閉上眼,深呼吸一口,突然聽到一聲「走你」,便感覺身體騰空而起,嚇得趕緊睜開眼睛。
江墨秋頓時驚慌失措,此時身體已騰飛而上,一下子便飛到城牆上方,眼看身體往下掉落,也顧不得恐懼,雙手趕緊扒住城牆。
等緩緩爬上城牆,江墨秋鬆了一口氣,剛剛差點摔下城牆,突然疑惑自己怎麼飛上城牆的,便趕緊朝城牆下方看去,石無常正微笑地朝自己擺手。
江墨秋震驚之餘也疑惑不解,難不成石無常也是隱藏的高手?否則怎會有如此實力,輕鬆便將自己扔上城牆。
眼看江墨秋還想說些什麼,石無常趕緊擺手示意江墨秋速速離開。
江墨秋見狀,也不敢怠慢,緊張地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巡邏士兵,便迅速開始布置繩索,牢牢地綁在城牆上,另一端則慢慢地垂向城外。
江墨秋深吸一口氣,將繩索套在自己身上,雙手抓住繩索,慢慢朝城外攀爬。
江墨秋每往下移動一點,都要格外小心,雙腳不斷試探著尋找著可以踩踏的著力點,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墜落,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就在這時,一隻老鼠從城牆的縫隙中竄出,正好撞到江墨秋的手上。
江墨秋一驚,手不自覺地鬆了一下,身體瞬間向下滑了一段。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發出一聲低呼。
江墨秋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恰在此時,竟有一隊巡邏士兵緩緩朝這段城牆而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江墨秋的心不由緊張,離下方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江墨秋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加快速度往下爬。
就在江墨秋離地面不足一丈,猛地聽到巡邏士兵嘈雜的聲音:「你們快過來,有人在下面。」
與此同時,江墨秋突然感到繩子被猛地拽起,抬頭看去,巡城士兵已經發現自己行蹤。
江墨秋急忙用腳使勁蹬城牆,搖晃繩子,試圖掙脫。
「別讓他跑了!」巡城士兵聚到一起,手掌被磨出血痕,幾人忍痛想要將繩子往上拽。
江墨秋眼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沿著城牆橫向移動,不時蹬跳,一點點地鬆開繩子往下挪。
「可惡,快帶人去包圍他。」巡城士兵們的手掌已是鮮血淋漓,就是不打算放手,咬緊牙關誓要將人拉上城牆。
繩索突然斷裂,江墨秋猝不及防,重重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有本事你別跑!」城牆上巡城士兵吆喝道。
江墨秋暗罵一聲,顧不上疼痛,一瘸一拐往遠處逃。
巡城士兵哪肯放過江墨秋,趕緊打開城門在後面窮追不捨,江墨秋畢竟跟古馬練過古武技,身體比常人要硬朗一些,在荒野中瘸著腿狂奔也絲毫不比身後的巡城士兵慢。
「這瘸子竟然還能跑這麼快,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抓住!」
與此同時,一處民宅。
「糟了,江墨秋被巡城士兵發現了。」石無常一臉焦慮,對著一個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子,竟是一個傾城容貌的女子,眼眸宛如秋水,眉間微微蹙起,似含著無盡的哀愁,嘆了一口,說道:「這孩子命運多舛,罷了。」
「要不我現在去救他?」石無常急切地說道。
「這會有暴露身份的風險,如今還不能輕易暴露組織的存在,石長老,你前去查看,非不得已不可出手。那孩子可沒那麼容易被命運打敗,畢竟體內流著江楓的血,該讓他多吃些苦頭。」
石無常應聲離去,女子眼神複雜,緩緩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