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曦初露。
方若鴻在一片嘈雜聲中悠悠轉醒,感覺腦袋昏沉得厲害,仿佛有千斤重石壓在上面,意識尚未完全清醒。
然而,當方若鴻試圖活動身體時,卻驚覺自己竟被五花大綁,雙手被緊緊縛在身後,粗糙的繩索勒得手腕生疼,頓時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怎麼回事?我這是在哪裡?這些人是什麼人?
周圍一群人吵吵嚷嚷,個個義憤填膺,叫嚷著要找江家討要公道。
滿臉怒容的老者,漲紅臉的年輕小伙,拉著孩子的婦人。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哭哭啼啼的聲音,只見一個面容姣好卻滿臉淚痕的姑娘,她頭髮凌亂,衣衫不整,眼神中滿是恐懼和委屈。
姑娘一邊抽泣著,一邊用手指著方若鴻:「他……他昨晚闖進了我家,對我……對我……」姑娘哽咽著說不下去了,只是不停地哭泣。
方若鴻看著姑娘,滿臉的震驚,拼命地搖頭:「冤枉啊!不是我!我昨晚只是在酒樓喝酒,直接趴在酒樓里睡著了!」
方若鴻大聲喊冤,聲音里滿是焦急與委屈,臉色漲得通紅。
方若鴻努力回憶著昨晚的事情,自己和王睿在酒樓喝酒,王睿走後自己又喝了一會,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這事情絕對不是我做的,我帶你們去酒樓問清楚!」方若鴻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繩索的束縛。
然而,圍攏的百姓根本不理會他的辯解,他們滿臉怒色,仿佛方若鴻是他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個大漢走上前來,將方若鴻拽起,狠狠地拖拽:「你這惡賊,還敢狡辯!走,去江府,讓江領主給我們做主!」
方若鴻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勉強穩住身形,怒視著大漢:「你們別亂冤枉好人!」
「看他那副模樣,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壞事了!」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緊咬著牙關,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她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砸向方若鴻,方若鴻輕鬆避開,老婦人用力過猛,身體險些失去平衡跌倒。
「哼,你還敢狡辯!證人作證,你還想抵賴?快走」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走到方若鴻身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方若鴻身體微微用力,年輕小伙子被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怒視百姓們:「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百姓們眼看一兩個人根本拖拽不動方若鴻,於是一連上前好幾個壯漢,生拉硬拽才將方若鴻拖動。
方若鴻被硬生生拉倒在地,本想站起身子,哪料眾人瞅準時機,強行拖拽,絲毫不給方若鴻起身的機會。
方若鴻暗暗調動體內的力量,拼命掙扎,試圖掙脫繩索的束縛,但顯然這繩子實在太粗,且捆綁了數輪,根本沒法好好發力。
眼看掙脫不開繩子,方若鴻得雙腳不停地亂蹬,試圖阻止百姓們的拖拽。
然而,百姓們人多勢眾,方若鴻的掙扎顯得無力。
一路上,方若鴻的身體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他的衣服早已被磨得破爛不堪,露出了傷痕累累的肌膚。
每一次被拖拽,都伴隨著一陣鑽心的疼痛,身體不斷地與地面碰撞,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一大片地面。
方若鴻疼得臉色蒼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他依然咬緊牙關,強忍著疼痛,試圖運轉太玄氣神訣,沒有絲毫作用,不由得內心暗罵,關鍵時刻周邊沒有一點靈氣,傷得這麼重,只能強忍回到房間,到時喝酒慢慢修煉,找個時間得去趟無人之地,連個繩子都掙脫不開,也太廢了。
眼看方若鴻鮮血淋漓,百姓們也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他們毫不留情地繼續拖拽著方若鴻,在他們眼裡,方若鴻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方若鴻有幾次好不容易起身,又被生拉硬拽摔倒在地。
這一趟路下來,方若鴻身上慘不忍睹,頭髮凌亂地貼在臉上,臉上沾滿了灰塵和血跡。
「江領主,快出來給我們一個說法!這惡徒闖進民宅,傷天害理!」
「江領主,快出來,為我們做主!」
百姓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江府門口一片嘈雜。
門衛見此情形,趕緊前去向江楓稟報。
此時,江家人也聽到府外騷亂,趕緊走出江府。
看到被五花大綁、慘不忍睹的方若鴻,更有討伐聲連綿不斷,江楓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
百姓們立刻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訴說著方若鴻的罪行。
江楓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疑惑與擔憂,他上前一步,大聲問道:「各位鄉親,先安靜一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老漢滿臉怒容,氣得鬍子都在顫抖,指著方若鴻,怒斥道:「這個混蛋小子玷污了我的女兒!」
江楓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難堪,強忍怒氣;「老人家,此事你打算如何處理?」
老漢大聲嚷道:「要麼娶了我女兒,要麼給錢!」
江楓臉色陰沉,深知方若鴻肯定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這件事恐怕另有隱情,但眼下民憤難息,他只好轉頭對身旁的江叔使了個眼色。
江叔會意,趕緊取來錢財。
等好不容易打發走百姓們,方若鴻被帶回府中,看到他一身酒氣,江楓怒不可遏。
「江叔,把戒棍拿來!」
「夫君!」
「快點拿來!誰也不許勸!」
「跪下!」江楓接過戒棍,不顧方若鴻全身的傷痕,狠狠打在他的背上,「讓你喝!讓你不長心眼!」
每一棍都夾雜著江楓的憤怒與失望,不多時,方若鴻的後背皮開肉綻。
方若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眼神中卻滿是憤怒。
此刻方若鴻不明白,自己明明是被冤枉的,為何要重罰自己!
江楓又何嘗不知道方若鴻是冤枉的,但不狠狠敲打一頓,這小子不長心眼,以後真碰上要取他性命的人,便是有幾條命都不夠用。
王氏在一旁看著心疼不已,雖然自己心裡不是很喜歡方若鴻,但除了范家親事有些不愉快外,平時方若鴻對自己也是畢恭畢敬。
王氏上前拉住江楓,勸道:「楓兒,別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江楓這才收手,狠狠地將戒棍扔到一旁,轉身離去。
方若鴻推開眾人的攙扶,自己艱難地回到房間,將房門鎖死,此時他心中已顧不得憤怒究竟是誰陷害自己,也不想見任何人,只想著趕緊修煉。
方若鴻忍著劇痛,取來靈酒,盤坐在地上,喝下一口靈酒,閉目凝神,開始運功。
這是什麼情況?這麼猛的嗎?
方若鴻簡直不敢相信,體內的靈氣如脫韁之馬一樣,運轉速度出乎意料的快了不少,在全身各處盡情奔涌。
不大一會兒,方若鴻睜開眼,卻疑惑地發現只修復了幾處傷口。
「難道是攝入的靈氣不夠?一口酒才修復這麼點傷口。」方若鴻自言自語道。
乾脆一下子來半壺酒試試,方若鴻也不多想,一口喝下半壺酒。
瞬間,全身如同被暖流包裹,方若鴻運功幾番周轉,靈氣最終朝著丹田匯聚,漸漸形成一個漩渦,形成巨大的吸力,原本遊走全身的靈氣全部湧向丹田,越聚越多。
這是什麼情況?全身的靈氣如同被抽空一樣,全部被丹田那個漩渦吸走了?
一顆小小的紫丹緩緩成形,開始瘋狂往外湧出紫氣,不一會兒就遍布全身。
方若鴻詫異不已,清晰感覺到全身充滿力量,之前感受的靈氣都是無色的,如今已開始呈現淡淡的紫色,儘管顏色很淺,也明顯看得出變化。
方若鴻感覺到那顆紫丹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這是一種明顯異於平常的力量,心中大喜,等睜開眼時,身上的傷痕都已經癒合,摸了一下皮膚,比之前還要光滑細嫩。
此時,方若鴻也得以靜下心來,仔細回憶起今天的事情,為什麼會出現在民舍呢?究竟是什麼人陷害自己?難道是王睿?但王睿對自己很關心的樣子,難不成是范桐?
方若鴻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可能陷害自己的人選,本想去酒樓核實情況,但現在還不能讓江家人知道自己已經痊癒,等過幾天再去酒樓核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