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禎十一年八月二十三日,黃台吉發兵攻明,遣揚武大將軍岳托,貝勒杜度統帥右翼軍;睿親王多爾袞,太子豪格統左翼軍,兩路大軍合12萬人,分別從長城牆子嶺和青山關毀牆入關。
青山關守軍在得知清軍來犯的消息後,提前兩天就跑的無影無蹤。
薊鎮總兵吳國俊,前往祝賀薊遼監軍太監鄧希詔生日,飲酒大醉。聽聞清軍來犯的消息後,兩人一起臨陣脫逃。
密雲總督吳阿衡在調各路軍兵不至的情況下,只得率領幾百親衛孤軍抗虜而死。
多爾袞等兩翼軍隊於通州會師後,率軍繞過北京至涿州。後又兵分八路,在太行山至大運河幾千里內縱馬劫掠無所顧忌,宛若無人之境一般。
此時京師以西千里六府仿佛成了清軍的跑馬場。
這便是歷史上記載的戊寅之變。
消息傳到朝廷後朝野震動,朝臣們在商議過後,都推薦盧象升來抵禦清兵,於是崇禎帝命盧象率宣、大、山西三總兵楊國柱、王朴、虎大威入衛京師,並督天下援兵,第三次賜尚方劍。
盧象升聞訊,伏地痛哭,請求解任,崇禎帝不允。
十月初四日黎明,崇禎帝召見盧象升於建極殿後的平台,盧象升針對兵部尚書楊嗣昌的主撫(即主和)之議,對崇禎帝說:「皇上命臣督師,臣意主戰!」崇禎帝臉色一變,過一會兒才說:「朝廷原未言撫,這都是外人議論。」
他接著向崇禎帝確認楊嗣昌是否曾以格苗的典故來主和,崇禎帝表示清朝與上古的三苗不同,已「凌犯天朝」,不可講和,接著對楊嗣昌說:「剿奴與剿寇不同,卿宜慎重!」意在提醒盧象升在對清作戰時不要像圍剿農民軍那樣身先士卒。
崇禎帝又命盧象升與楊嗣昌和關寧總監高起潛等人在安定門開會,盧象升大談主戰,滿座沉默,只有司禮太監曹化淳說:「畢竟盧老先生是正論!」十月初五日,崇禎帝出內帑金犒師,盧象升出城到昌平領兵,楊嗣昌前去送他,臨別屏退左右,告誡盧象升「無浪戰」。
到了昌平後,崇禎帝又派人賜給盧象升銀幣、御馬等物,盧象升感嘆:「皇猷果壯若此,而樞部(楊嗣昌)持議若彼,無惑乎皇上以撫議咎外廷也。」於是堅定了主戰之心。
在盧象升出征後的第二天,本該在原歷史長河中,死於剛出去沒多久就夭折的懷隱王朱慈烜,來到了御書房外求見了正在和楊嗣昌商議與滿清議和之事的崇禎帝朱由檢。
得到允許後的朱慈烜進到御書房後,先是向父皇問安,並與楊嗣昌行禮後,便站到一旁先默默聽著,不打擾兩人談話。
直到聽到議和條件時,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崇禎在看到自家老二的神情後,也生出了考效他的心思,便問到:「慈烜我看你眉頭緊皺,難道你對議和之事有何見解?」
「父皇,見解談不上,兒臣只有一些愚見。」
朱慈烜行禮說道。
「無妨,你倒是說出來聽聽,正好也可以讓楊卿指點你一二。」
朱由檢繼續說道。
「父皇,那孩兒就獻醜,楊大人,接下來我說的可能不合你心意,望你見諒。」
說著他在書桌上鋪開一張大紙,用一支毛筆在紙上畫出了京師附近大概的地形,並用手指了起來?。
「父皇,楊大人,東虜現在兵分八路在我大明腹地劫掠,此時想與東虜以戰促和,那就必須先打一戰,把東虜打疼,東虜才能乖乖坐下來與我們他們,不然什麼都是空談。現在各路勤王軍都是什麼鬼樣子想必不需要我提醒楊大人吧,各路軍馬人心不齊,無法同心協力如何能成大事。」
說著朱慈烜在紙上不同位置又點了幾個點,直愣愣的看向了楊嗣昌。
楊嗣昌沒想到這個九歲的小孩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思索了一會後便說道:「殿下,話雖如此,可是此時各地流民大小叛亂不斷,不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東虜議和,這實乃為了先消滅各地匪患的而做的緊急舉措。等消滅各地匪患後,朝廷便能集中力量對抗東虜了。」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楊大人提議攘外必先安內,該怎麼安,如何安,你有詳細的詳略計劃?你不要告訴我剿就好了。朝廷所謂的剿匪剿了幾次了,有什麼成果嗎?流賊不該是去韭菜一樣,割完一茬又來一茬。你們不把流賊產生的原因徹底處理掉,何時才能真真正正的做到安內。安內安內,在安而不在剿。這道理我一九歲稚童都知道,楊大人就真不知道?」
朱慈烜這一番話說下來,崇禎和楊嗣昌也不由得一愣,兩人都覺得一個九歲稚童能說出這話來太不可思議了。
「烜兒你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崇禎帝不由的問了起來。
朱慈烜對崇禎作揖,之後繼續說道。
「父皇,兒臣自幼習文練武,剛剛所說之話也僅僅是兒臣的對天下大事的粗淺理解而已。」
「殿下,那您對剿匪事宜有何高見?」
楊嗣昌對朱慈烜行禮,接著問起了他,也有幫崇禎考效他的意思。
「高見談不上。楊大人,在我看來,今天下大事,在民,在所有大明境內苦苦掙扎,努力乞活的農民身上。
這些流賊本為那些在土裡刨食的農民,然近年來天災人禍不斷,農民辛辛苦苦在地里勞作一年,結果連餬口都做不到。沒有食物,農民只能挖樹皮草根飽腹,更有甚者居然吃觀音土。
可是,觀音土不利於人體吸收,吃多了常會有腹脹感,雖然能暫時緩解飢餓感,但它遇水後會膨脹硬化,不少饑民由於過量食用後飲水,造成腹脹無法排便而活活脹死。」
說著說著朱慈烜就哭了起來,他前世本就是一個感性的人,看到一些煽情的事都可能會忍不住,更不要說這些事了。
接著他又朝崇禎帝跪了下來,繼續說道。
「父皇,百姓們難啊,本來就活著很辛苦了,結果朝廷還屢次增加他們的負擔,先是遼餉,又是剿餉,更不要說百姓們還要給地主豪紳交租,這是個什麼道理?
還有核查溢地,現在天下兵荒馬亂的,農民願意耕種已經無主的荒地本事好事,為何還要來個核查溢地。這做法不就是變相的從農民手裡搶走他們走後一顆銅板,最後一粒種糧?」
朱慈烜給朱由檢重重的磕了一個,抬起頭的時候明顯可以看到額頭青了一片。
「陛下,二皇子殿下心善啊。可是殿下可知如果不收這些餉,平虜也好平賊也好,朝廷大軍的餉銀從哪出?殿下總不能讓朝廷大兵餓著肚子去打仗吧?」
雖然震驚朱慈烜能說出那一番高論,但是聽到朱慈烜反對他提出來的幾個補充軍餉的法子直接就駁斥起來。
「這天下富戶何其多,為何非要殘害那些活都快活不下去的農民呢。更何況一點,朝廷收上來的稅真的能發放到將士們手上嗎?朝廷各位大員在軍餉從戶部出來後就層層盤剝,到了各地方部隊後,還有將官吃空餉,喝兵血的事,更還有當年王保屠盡戚家軍的事。朝廷腐敗至此,這遼餉剿響哪怕收再多又有何用。
我大明太祖洪武皇帝因為國家百廢待興,制定了商稅就只有三十稅一的政策。但是經過這兩百多年發展,民間商貿與洪武年相比豈止是天翻地覆的變化,現在還三十稅一豈不是將那麼多財富白白浪費掉。我們還可以利用皇家的名號在民間開一商號,這樣也能豐盈國庫。」
朱慈烜對楊嗣昌也不退讓,直接就與他據理力爭起來。
「殿下豈可妄言,稅制乃是太祖定下的祖制,豈能隨意更改?朝廷經商那更是與民爭利,豈是朝廷該做之事,這事做了皇家顏面何在。」
「楊嗣昌你個老狗我忍你很久了!商稅是祖制,難道農稅不是嗎?經商就是與民爭利,那你們定的遼餉剿響這殘民害民之舉又是什麼?天下第一善政嗎?正所謂苛政猛於虎,太祖當年也是被元廷逼得活不下去才起義的,你們這麼做,還有何顏面在就算之下面對太祖,若太祖還在定會一刀剁了你這個狗賊。」
「夠了不要說了,烜兒朝廷大事不是你該妄議的。」
崇禎看朱慈烜越說越激動,再說下去估計會說到自己身上就趕忙打斷了他。
朱慈烜被打斷後頓了一下,之後又磕到地上說道。
「父皇,兒臣今日前來是希望父皇讓兒臣帶著兒臣所有積蓄去前線勞軍監軍。將士們為了保衛我們朱家的天下悍不畏死,我們絕朱家人不能無動於衷。我知道朝廷困難,兒臣絕不會讓朝廷麻煩的。兒臣是朱家人,我朱慈烜流著的是太祖洪武皇帝的血,兒臣要告訴天下人,朱家還有有血性兒郎。兒臣希望陛下能同意兒臣的請求。」
朱慈烜的話說的很熱血,但是在崇禎聽來卻很刺耳,這番話下來就顯得他很沒血性,但又不知道怎麼反駁。
「殿下千金之軀豈能親臨矢石,東虜又凶蠻無比,若殿下在戰場上有個三長兩短,這讓陛下怎麼辦。」
楊嗣昌看到崇禎的表情不對,便急忙替他打圓場。
「昔日章邯帶領的軍隊難道不強大嗎?不照樣被項羽破釜沉舟打掉了。春秋時吳國對于越國難道不強大嗎?不照樣被勾踐臥薪饞膽滅掉了。
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出去!朕現在不想看到你。」
崇禎打斷了朱慈烜的話,生氣的要將他趕出去。
「父皇若是不想見兒臣,兒臣就跪在御書房外,父皇若不同意,兒臣就跪到死。」
說完後,朱慈烜就真的在御書房外跪下了。直到楊嗣昌和崇禎談完兩人都從御書房出來了,他真就還跪著。
崇禎臨走時還對他哼了一聲,話都不說一句就走了。
「殿下,您還要跪嗎?」
看朱慈烜跪的很久了,他的侍衛走到他身邊問了起來。
「要跪。你過來,我吩咐你點事。」
朱慈烜向他招了招手,讓他把耳朵伸過來。
「一會你去通知今日在宮外的兄弟,讓他們傳父皇下旨讓我監軍,父皇不想讓我去我就逼他讓我去。另外,你去告訴母后和皇兄,讓他們幫我勸勸陛下。」
「是。殿下。」
說完之後侍衛就撤了。
朱慈烜的侍衛都是他四歲時在周皇后那撒嬌,讓周皇后勸崇禎從京城的流民里挑選農民和礦工,且為人老實忠厚才招進來的。
崇禎耐不住周皇后的磨,也覺得小孩子過家家,挑一些農民礦工當親衛也沒什麼大事,而且以後等朱慈烜就藩,這這人直接就成他的藩王衛隊了索性就同意了。
結果慢慢的,他的侍衛200個校尉400個士兵,總計600人,就全變成了他挑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