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從容離開

  幸運的是，楊廷麟相較於其他前來援助薩摩藩的倭奴更早抵達薩摩藩海域。當了解到兩艘戰艦所剩餘的彈藥寥寥無幾之後，楊廷麟毫不猶豫地從自己這邊調配出一部分彈藥給予他們，隨後便繼續率領船隊在薩摩藩周邊海域展開巡邏行動。

  然而，當島津忠恆獲悉大隅藩前來增援的整支艦隊竟然遭遇慘敗、全軍覆滅之際，他心中最後一絲希望瞬間破滅。遙想昔日在朝鮮與大明交鋒之時，尚有奮力一搏之能力；可如今，卻連大明艦隊的邊角都難以觸及。

  在此後的數日之中，噩耗接踵而至，肥後藩以及日向藩的水軍同樣未能倖免，皆以全軍覆沒的悲慘結局收場。面對這一連串沉重打擊，島津忠恆的心境已然如死水般平靜，毫無漣漪泛起。即便是那三家氣勢洶洶地前來問責討伐，他的內心深處亦未產生任何波動。

  除了依照事先約定賠付一定數量的錢財之外，島津忠恆並未作出更多的表態。不僅如此，他甚至暗自慶幸：如此一來，無需擔憂此次事件結束後會遭到其他三家勢力的兼併吞噬。

  但此時此刻，於他而言最為關鍵的問題依舊在於如何成功渡過當前這場困境。

  平靜的海面上，大明艦隊猶如鋼鐵巨獸般矗立著。隨著最後一輪炮火轟鳴，薩摩藩的敵人再次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艦船上的炮手們緊繃著臉，全神貫注地操作著火炮，將所剩不多的彈藥如雨點般傾灑而出。

  硝煙瀰漫之中，大明艦隊緩緩調轉船頭，在倭奴們驚恐而敬畏的目光注視下，漸行漸遠。海風呼嘯，旗幟飄揚，向倭奴宣告著大明的威嚴與強大。

  當這一消息傳到島津忠恆耳中時，他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原位。自從大明艦隊出現在這片海域以來，他整日憂心忡忡，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今，看到大明艦隊安然離去，他總算可以長舒一口氣，享受片刻的寧靜。

  然而，對那神秘而先進的大明戰艦，島津忠恆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好奇。他立即召集了薩摩藩內所有技藝精湛的工匠，並詳細詢問他們是否有能力仿製這樣一艘無需依靠風帆便能自由馳騁於海洋之上的神奇船隻。但這些工匠們面面相覷，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畢竟，他們從未見過蒸汽機，更別提如何去複製它了。

  與此同時，遠在江戶的德川家光同樣對大明的戰艦產生了濃厚興趣。他深知這種新型戰艦必將改變未來海戰的格局，如果能夠掌握其製造技術，那麼日本的海上力量將會得到極大提升。於是，他也迫不及待地召集自己麾下的工匠，希望能從他們那裡找到答案。可惜事與願違，這些工匠給出的答覆和薩摩藩的工匠如出一轍：無法仿製。

  面對眼前的困境，德川家光陷入了沉思。儘管他明白想要獲取大明的核心機密絕非易事，但內心深處那份渴望驅使著他不願輕易放棄嘗試。只有派人前往大明學習，才有一線可能窺探到其中的奧秘……

  楊廷麟等人毫不猶豫地踏上歸程，直奔大明而去。此番實戰檢驗過後，蒸汽戰船展現出的強大戰鬥力已毋庸置疑。只需將此等振奮人心的成果呈報朝廷，大明便可有條不紊地啟動下一階段的戰略規劃。

  朱慈烜以及內閣在獲取到蒸汽戰艦詳盡的戰鬥數據之後，旋即緊鑼密鼓地策劃針對朝鮮的軍事部署，意圖通過朝鮮形成對後金的嚴密包圍圈，給予其致命一擊。

  據來自錦州互市的後金平民透露，如今的後金已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為了平息此起彼伏、愈演愈烈的漢人起義浪潮，後金軍隊疲於奔命，四處征戰討伐，但收效甚微且得不償失。更為嚴峻的是，此刻已無人願意為他們耕種田地，致使八旗內部原本有限的糧食儲備即將消耗殆盡。

  由於缺乏充足的漢人可供驅使奴役，無奈之下，他們只得將目光轉向地位低下的女真民眾，企圖逼迫這些人從事農耕勞作。然而，這些底層女真人對此全然陌生，根本無從下手。忍無可忍的他們無法忍受代善這股鳥氣，於是紛紛成群結隊地逃往錦州。

  後金八旗本質上來說其實就是一個龐大且強大的軍事團體罷了。當形勢一片大好、諸事順遂之時，那些處於社會底層的旗丁們能夠緊緊跟隨自家旗主一同獲取豐厚利益時，他們便會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忠誠與拼命精神。然而，如今的狀況卻是飢一餐飽一餐，朝不保夕。在這樣艱難困苦的環境下，又有誰還會去顧及他人。甚至連多活動一下都會覺得飢餓難耐，更別提其他事情了。況且，那些逃往錦州的人中，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正是昔日的旗丁。

  當然啦，針對這些身處社會最底層的女真人們而言，他們內心深處壓根兒就不相信大明朝廷對待他們的方式僅僅只是將其直接打散而已。

  畢竟，按照常理推斷，如果真把他們全部遣送至關內去開墾荒地，那豈不是等於給了他們機會重新聚集力量並伺機滋事搗亂。

  待朱慈烜將所有相關情報統統梳理完畢之後，他已然可以篤定：後金已經折騰不了太長時間了！不出意外的話，待到明年之際，便可一舉將之徹底剿滅乾淨，從而一雪自薩爾滸之戰以來所遭受的奇恥大辱。但在動手之前，還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需要先行解決，那便是如何應對朝鮮這個問題。想當初，自打黃太吉率領著後金軍隊擊敗朝鮮之後，朝鮮便迫不得已地向後金俯首稱臣。

  不僅如此，就連朝鮮國王的長子和次子都被當作人質扣押起來。近些年來，由於種種原因，大明朝廷始終無暇顧及朝鮮方面的事宜，以至於時至今日，根本無從知曉他們當下究竟持何種立場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