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倒想聽聽,她怎麼就唱不成!」
苟不禮一邊冷笑,一邊向杜峻岭走去。
這杜峻岭腦袋小,脖子粗,腆著一個大肚子,四肢粗壯,手腳卻小,活像一隻行走的五角星。
身邊跟著四個歪瓜裂棗的漢子,一看就不像好人。
有老頭,黃面錦袍,長髯蜿蜒,三角眼左顧右盼,一副猥瑣模樣,身上卻靈氣氤氳,約莫與自己修為相當。
兩階後期修為,在這小小村鎮便是巔峰,也難怪這杜峻岭敢如此囂張。
不過今天,你們幾個算是撞我手裡了!
那賣唱的女子一身紅衣,摔倒在地上,手裡緊緊抱著琵琶,正嗚咽著啜泣。
苟不禮先不管杜峻岭,直往女子走去,伸手欲要攙扶,口中說道:「姑娘,我家師兄請你上樓一敘,還望賞光!」
那女子膽怯地轉頭,只用半邊臉看人,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一旁的杜峻岭卻來了脾氣:「哪兒來的鄉下小子,這麼沒眼力見?」
「沒見本少正教育這醜八怪嗎?」
「在本少生氣之前,趕緊滾一邊去!」
那女子聽著杜峻岭的話,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自己右臉。
苟不禮眉毛一挑,從賣唱女子蔥白指縫中望到一絲火燒的痕跡。
頓時瞭然,原來這女子右臉已被燒傷。
苟不禮冷哼一聲:「聒噪!」
他兇狠地盯著杜峻岭,如一頭噬人的猛獸。
杜峻岭被他恐怖的眼神驚嚇,額上冒出一絲冷汗,不自覺咽了一口唾沫。
苟不禮俯身,將女子攙起,向上一指:「姑娘請上樓,我師兄在等你;莫怕,這幾個廢物我來擺平。」
小二卻趕緊上來攔住:「哎呀,客官,我是不是沒跟您說清楚?」
「這是本地大族,杜家的三少爺!」
「您看那位錦袍老者,乃是二階巔峰的高手『老刀鬼』黃浩然!」
「惹了他,你能有好果子吃?」
「不但是你,連累我們店都要被砸了!」
苟不禮冷哼一聲:「放心,幾條爬蟲,我還不放在眼裡!」
「姑娘只管上樓,今日有我在,看誰敢傷你分毫!」
賣唱的姑娘還在遲疑,二樓的樓梯口出現一位翩翩公子,對她溫柔點頭:「紅姑娘,上來吧,樓下不安穩。」
紅花女再不遲疑,抱著琵琶便往上走。
店小二急道:「哎呦呦,你別走啊!你……」
杜峻岭也循聲望過來,見如玉青年風飛玄站在樓梯上,眉清目秀,品貌堂堂,不由得心猿意馬,魂不守舍,乜呆呆地直流口水。
一道紅影忽然擋住他的視線。
「嘖!嘶~這臭娘們兒,擋著本少看美人兒!」
杜峻岭大為不爽。
又換上猥瑣樣兒,拿眼瞧苟不禮:「喂,小子,那人是誰?跟你一起的?」
苟不禮一邊活動著手腕,一邊冷笑道:「那是我家哥哥,怎麼,想認識?」
噫~
杜峻岭身邊幾個隨從露出遺憾的表情:「可惜,可惜!要是個娘們兒就好了!」
杜峻岭遲疑一下,眼中卻迸發光芒:「一樣的,都一樣的!本少更喜歡了!」
「嘿嘿,來,哥兒幾個跟我上樓!」
說著邁步就往樓上走。
苟不禮伸出一隻手:「慢著,狗東西,想上樓,問問你爺爺答不答應!」
杜峻岭嘿嘿一笑:「我爺爺已經死了十年了,他是沒辦法問的。」
「不過要是他活著,他老人家不但答應,還要加入進來呢!哈哈哈……」
他淫蕩而放肆地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幾個隨從也淫蕩而放肆地笑了起來。
「啪!」
苟不禮一巴掌扇在了杜峻岭臉上。
兩顆牙伴著血花飛濺而出。
一旁的隨從正在放肆地大笑,一顆牙正好落他嘴裡。
他用舌頭一嗦囉,什麼玩意兒,又臭又硬?
吐出來一看,大罵道:「這是誰豬嘴裡吐出來的狗牙!噁心死老子了!」
一看旁邊臉腫成豬頭的杜峻岭,大驚道:「哎呦,我的爺,不是您吧?」
杜峻岭勃然大怒,呵斥道:「你們幾個廢物,還愣著幹嘛,快把這小子拿下!」
四人不敢怠慢,揮拳來打苟不禮。
四人能做杜峻岭的跟班,身上都是有修為的。
雖然都是一階前期的小修,橫行鄉里足夠了。
無奈今日碰上的是九層山內門弟子苟不禮。
一人揮拳,向他胸口打來,身前苟不禮人影一晃,拳風落空,此人大驚,暗道:好快的躲!
人去了哪裡?
一閃念間,肋骨劇痛,一隻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捶進了胸膛。
他低頭看去,感到不可思議,這人怎麼只見手腕,不見拳頭?
苟不禮將沾滿鮮血的手,從他的胸腔抽出,甩掉指縫中沾染的內臟,又揪起那人衣角,將手上殘血擦了個乾淨。
他伸手,輕輕拍著此人的肩膀。
「下輩子,做個好人!」
那人低頭,透過胸口的窟窿,看到身後目瞪口呆的店小二,茫然開口問道:「我……我要死了嗎?我還能活多久?」
苟不禮伸出三根手指:「三!」
那人道:「三年?三天?三個時辰?」
苟不禮:「二!」
「一!」
「啊哦~」
此人便死掉了。
一拳就把人捶死,這個人不是好惹的!
杜峻岭心頭一顫,卻兀自強喊道:「別怕,咱們人多,他就一個!一起上,不要被他逐個擊破!」
話音剛落,苟不禮冷哼一聲,閃電出手,一掌拍在第二人臉上。
那人還未來得及閃躲,便中了招。
一掌過去,他的腦袋自鼻子以上,被齊根兒拍飛了出去。
半球狀的頭骨帶著一碗腦漿、兩顆眼球,向後高高飛起,掉落在臨門食客的餐桌上,落入大鍋雞湯中。
食客大驚:「我靠,掌柜的,這道菜我可沒點!待會兒結帳別多收我錢!」
那斷頭保鏢當場愣住,疑惑地問道:「天怎麼突然黑了?我怎麼什麼也看不見了?」
他伸手去摸,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不翼而飛。
於是氣急敗壞,指著面前的苟不禮怒罵道:「你小子,真是叫人摸不著頭腦!」
「吧唧!」
他摔在地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