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堅決不出花果山

  話說，那六耳獼猴固執地堅守在花果山不肯外出，這般行徑無疑招來了佛門極大的不滿。

  哼，你不想出山去尋求長生之道，那我便想法逼你出山去尋覓長生。你不想踏上那西天之路，那就必定要逼你走上西天。

  且看看那《水滸傳》中，又有幾人是真心實意想要上梁山的，不大多都是被宋江逼迫後才上了梁山麼。

  觀音悄然變作了一隻猿猴潛伏在花果山的猴群之中，趁人不備之時，她偷偷地施展法術，只見一隻原本還算康健的老猴，就這般在美猴王的面前毫無徵兆地突然倒下，眨眼間便沒了氣息。

  當那隻老猴在美猴王的注視下如此突兀地倒下死去時，眾猴先是如同被驚雷擊中一般，陷入了一陣驚愕之中，呆滯了片刻後，隨後便爆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喧譁和騷動。

  「哎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一隻年輕的猴子瞪大眼睛，滿是驚恐地驚叫道，聲音中都帶著顫抖。

  「老猴怎麼會如此突然就死了呀？」另一隻猴子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不住地搖著頭，仿佛這樣就能否定眼前發生的一切。

  它們驚慌失措地在原地慌亂地跳來跳去，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不再安全。

  有的猴子緊緊地抱在一起，身體瑟瑟發抖，似乎只有這樣緊緊相擁才能獲得那麼一絲可憐的安全感。

  「大王，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呀？」有猴子滿臉焦急地看向六耳獼猴，眼中滿是求助與迷茫，希望它們的大王能給它們一個合理的解釋，能讓它們不再這般驚慌無措。

  一些猴子開始憤怒地四下張望，目光如炬，試圖從周圍的猴子中找出那個可惡的兇手，嘴裡不停地叫嚷著：「是誰幹的？是誰害死了老猴！」那聲聲質問在花果山的上空迴蕩著。

  整個猴群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和驚恐之中，它們從未經歷過這樣詭異而又可怕的事情，對未知的恐懼如潮水般迅速籠罩著每一隻猴子，讓它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而混在猴群中的觀音，此刻卻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一切，面色平靜如水，心中卻在暗自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她那隱藏在眼眸深處的光芒，閃爍著令人難以捉摸的意味。

  六耳獼猴是何等的聰慧，他其實很早就察覺到觀音已然到來。

  身為混沌四猴之一的他，本就擁有著「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的獨特本領，而在經過蕭管對他進行一番改裝之後，更是使得他原本的這些本領愈發精湛了。

  觀音的那些細微小動作，自然是絲毫逃不過他的法眼。「她究竟想幹什麼？先觀察觀察再說。」六耳獼猴在心裡暗暗思忖著。

  六耳獼猴看著眼前慌亂的猴群，緩緩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大家都不要慌張，老猴這是壽元已然到了盡頭。我們現在先立刻成立一個鼓匠班，等到晚上的時候給老猴好好地開一個追悼會，務必讓他走得風風光光的。」

  就在這時，那隻由觀音所變的猿猴開口道：「大王啊，我聽聞那佛與仙與神聖這三者，是可以躲過輪迴之苦，達到不生不滅的境界，能與天地山川同壽。他們就居住在那閻浮世界之中，古洞仙山之內。大王您何不去雲遊海角，遠涉天涯，務必去尋訪這三者，學一個不老長生之法，也可常常躲過那閻君帶來的災難啊。」

  「好啊，原來是在這裡給我挖了個坑，就等著我往裡跳呢。」六耳獼猴在心中暗自嘆道。

  「對啊。」「這很有道理啊。」「是該去求那不老長生之法……」……

  再看那猴群們的情緒，很明顯已經被觀音變的猿猴剛才所說的那番話給成功煽動起來了。

  「大家都安靜一下，不管有什麼事，我們都先好好地為老猴辦完這喪事再說其他的。」六耳獼猴提高音量，努力讓喧鬧的猴群安靜下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沉穩，可以看到他在很努力維持著花果山此刻的秩序。

  到了晚上，六耳獼猴站在講台上發表了如下演講：

  親愛的猴子猴孫們：

  今日，我們滿懷悲痛之情相聚於此，共同為我們敬愛的老猴舉行這場莊重的追悼會。老猴的突然離去，讓我們每一個猴心中都湧起了無盡的傷痛與哀思。

  老猴啊，他曾長久地陪伴著我們，一同度過了無數的悠悠歲月。他那充滿智慧的頭腦和無比善良的品性，一直如溫暖的陽光般感染著我們每一隻猴。他的一生，無疑是充實且充滿意義的一生。他的離去，誠然讓我們陷入深深的傷心與難過之中，但我們也要清楚地知道，這是生命難以更改的必然規律。

  生老病死，這是在這茫茫世間永恆不變、亘古長存的法則。我們切不可因為內心對死亡的懼怕，就盲目地妄圖去尋仙問佛以求長生不老。長生不老，或許乍一聽起來是那般的美好誘人，但那真的是我們真正應該去執著追求的東西嗎？我們不能忘卻我們的根本所在，不能忘卻我們在這花果山曾經擁有的那些快樂與自在。

  老猴雖然已經走了，但他的精神將永遠與我們同在，如同一座巍峨的燈塔，為我們指引前行的方向。我們一定要學會以坦然的心態去面對生死，珍惜當下的每一個瞬間，好好地去生活，用心地守護好我們的花果山。切不可被那些虛幻縹緲的長生之夢所迷惑、所蠱惑，我們就安心地待在這裡，踏踏實實地過屬於我們自己的平凡而又美好的生活。

  現在，讓我們一起為老猴默哀，衷心地祝願他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安息。也讓我們帶著對老猴深深的懷念，繼續鼓起勇氣、堅定信念地勇敢前行，在這美麗的花果山中去創造更多溫馨而美好的回憶。

  謝謝大家。

  好了我講完了，讓鼓匠們唱起來吧！

  有詩證曰：

  群猴今日聚悲聲，敬悼賢猴意難平。

  久伴悠悠情未逝，智良品性暖如晴。

  生離死別平常事，勿念長生心自寧。

  老猴精神長指引，花果山中憶舊情。

  講完之後，他下意識瞟了一眼下面觀音變的猿猴，發現她的臉都被氣綠了。

  「小樣，就這個樣兒，還想要逼我出花果山，我看你的小腦袋瓜是昏了頭。」六耳獼猴暗自竊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