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4章 (*)加盟的條件
這一晚，ETO虛擬會議室，還是那個昏暗且如同一個混沌宇宙虛空般的虛擬世界裡，就再一次熱鬧沸騰了起來。
原因無它，因為那最少上千名按時上線並匯聚而來的ETO精英成員們都看到了智子提供的那又一次襲擊失敗時的畫面：
那個小女孩面壁者安妮等十幾人，在襲擊發生前的半分鐘時間裡，竟然從容不迫地尋找到並躲到了一個由區區爛鋼筋製成的巨大花卉籠子裡，然後就毫髮無損地躲開了他們好不容易從他們的主，也就是從三體文明處獲得的磁暴電漿炸彈的襲擊？
而且啊，更讓他們覺得糟心和難以承受的是，對方在躲進去之前似乎就已經提前察覺了他們的目的，並還在事先用那種近乎『巧合』的方式驅散了廣場上的所有人，讓他們這一次的襲擊除了燒焦了那個廣場中心的花卉裝飾以及炸死了作為襲擊者的那名英勇無畏的ETO勇士之外，就什麼成果都沒得到？
而那種結果，就自然是讓這些看完了經過且自詡精英的ETO餘孽們紛紛驚恐、憤怒、難以置信且還有些歇斯底里地咆哮和彼此爭論了起來：
「我不明白！」
「她是怎麼發現的，竟還提前疏散了人群？」
「我們之中出了叛徒，一定是那樣！」
「呵！」
「叛徒是誰？是你？還是我？」
「別忘了，這次的襲擊，除了核心領導層，具體的執行時間和地點全由智子決定，我們可都不知道！」
「桀！」
「這不可能？」
「我們的磁暴電漿炸彈，可是充了好久的電的，其能量相當於一個大型小區半個多月的用電量啊，竟被區區一個破籠子給擋住了？」
「簡直是恥辱啊！」
「是誰之前說它的威力巨大，上百米範圍內沒人能活下來，即便是躲在房子裡也都會被瞬間電成焦炭的？」
「看看！」
「一個漏風的破籠子，就給擋下來了！」
「喂！」
「別激動，那可不是破籠子，那是『法拉第籠』效應，也叫電磁屏蔽，物理定律罷了。」
「法拉第籠，什麼玩意？」
「嗯，可以這麼說，籠體是一個等位體，內部電勢差為零，電場為零，電荷分布在接近放電桿的外表面上，大概……」
「就相當於一個個避雷針的集合體？」
「啊？」
「還有那種玩意？」
「怎麼就沒有？」
「那是科學，早幾十年前，我們地球人就知道了，你不讀書的？」
「原來如此！」
「嘁！」
「只是……我還有點不明白的是，為何偏偏去選那種地方發動襲擊……這是情報工作上的巨大失誤！」
「情報？」
「呵！」
「怕是那些所謂的『精英』和『領導』層們根本就不在乎我們這些雜魚的犧牲吧？」
「冷靜，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怎麼冷靜？」
「智子為何未提前預警？為何不提前說那個地方有那破籠子？為何不直接干預？它那是故意的，還是因為它也無能？」
「之前，不是說成功率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嗎？」
「那成功率是誰算的，是智子，還是你們？」
「哼！閉嘴！」
「主是全知的，定是考驗我們的忠誠與智慧！」
「還考驗呢？」
「這都已經失敗幾次了？」
「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
「老子算是看出來了，智子就是個廢物，區區一個中子干擾器就被擋住了不說，連磁暴電漿炸彈該在什麼地方發動都不知道！」
「還有！」
「在座的各位也全都是廢物！我們ETO全都是廢物，這就是一個廢物的集合體！」
「我們註定只是一群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罷了，大家還是快點散夥吧！」
「你！」
「你說的什麼話，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
「你……」
「……」
一開始，還有些人不知道為什麼區區一個籠子就能擋住智子給的磁暴電漿炸彈，但在有人解釋了什麼是『法拉第籠』及其原理後，那些人瞬間就啞口無言了，並開始質疑為什麼行動人員要選那樣的一個地方發動襲擊，甚至都開始質疑智子為什麼不提前將那個花卉廣場裡有一個大鐵籠子的情況提前告知他們。
於是，不可避免的，爭執、分裂和言語上的衝突開始在ETO成員之間爆發。
「夠了！」
終於，看到事情越演愈烈，不得已，作為管理層的『秦始皇』出面了。
「智子有它的使命，這不是智子或者主的錯，智子只負責提供情報，我們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和進行情報分析！」
「沒能及時發現那廣場上有金屬籠子，沒能提前知道金屬籠子能防禦電漿炸彈，那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我們領導層願意為此次行動的失敗負責！」
「接下來，我們會加強情報收集和分析，積極準備進行下一次行動。」
「沒錯！」
「勝利需策略，而非盲目衝動……我們需要重新評估現有的資源，並重新制定新的戰略。」
「記住！」
「我們一定能消滅人類暴政，世界終將屬於三體！」
「消滅人類暴政，世界屬於三體！」
「消滅人類暴政，世界屬於三體！」
就這樣，在混亂和喧囂過後，在『秦始皇』等七人核心領導層的主動攬責和先後發言安撫下，在那一聲聲顯得不那麼響亮的口號和領導層的刻意引導下， ETO成員們的情緒開始漸漸從之前的歇斯底里和慌亂中平復。
「……」
「……」
「現在開始商量一下，接下來新的電漿炸彈的籌備問題。」
「事實證明，那東西無疑是威力巨大且容易被我們製造的，我們需要更多！」
「錯了！」
「那東西可不容易被製造，大量吸收儲蓄電力，遲早會被PDC揪出來，你們別把PDC的情報人員當傻子！」
「那就穩妥一點！」
「製造一枚電漿炸彈就換一個地方，工廠、工地都可以，再不濟也可以去偷高壓電……」
「你瘋了？」
『是的，我瘋了，我們全都瘋了……要不然我們會在這裡並討論著怎麼去消滅人類的一名面壁者？』
「你！」
「安靜！」
「無關的事情不要討論了，下面開始說說物資籌備的事情。」
「我們……」
緊接著，在穩定住了局面後，ETO的餘孽們就再次開始重新討論起來，並聚焦於如何更有效地使用他們的主通過智子交予他們的那些個新技術新裝備，以便去更好地服務於他們那偉大的三體文明，服務於他們的那所謂的『主』。
而就在ETO使用新科技進行了一次失敗的襲擊，就在ETO的餘孽們仍舊在密謀，準備繼續再接再厲迎難而上，瞅準時機繼續去對某個小女孩面壁者展開暗殺行動的時候，時間很快眨眼就過了半個月。
此時，遠在澳洲的那個新興科技城以及那個巨大的重工業園區裡的某個防備嚴密的研究所里，一個驗證『質量效應』實驗正悄然在進行著。
沒錯！
經過半個多月的時間，『零號元素』已經被成功製備出來，然後，質量效應發生器以及某些個實驗型的裝備已經被生產出來了，而今天就要進行一次重要的測試，為此還特意邀請了PDC的高層們來旁觀。
鑑於實驗的重要程度，所以，這一次的實驗將由丁儀博士親自主持，然後秘書長薩伊以及PDC行星防禦理事會的輪值主席伽爾寧等高層們就在他的旁邊旁觀。
「……」
在朝著秘書長薩伊投過去一個眼神並得到了對方回應後，丁儀博士立即走到前台並盯向了那高強度玻璃前方的那一座被清空的高度機密的科研設施。
「我是丁儀！」
「所有單位請注意！」
「實驗開始！」
此時，裡邊燈光聚焦的中央地面處正矗立著一台模擬實驗用的測試艙，艙里甚至能看到還坐著一個專門用來模擬受損程度的矽膠假人。
而那艙體表面覆蓋著種種凌亂的設備和探頭，那就是目前地球最先進的質量效應護盾發生器的某些元件，雖然只是一個試驗型號，是一個半個月時間裡近乎手搓出來的試驗裝置，但其擴展出來的護盾就還是閃爍著淡淡的幽藍的光芒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而就在剛剛，在丁儀博士宣布實驗開始後，它被激發了，此時已經將那個試驗艙給無死角地囊括其中並防備著即將到來的衝擊。
「第一階段！」
「動能衝擊試驗！」
「開始！」
實驗開始，隨著二級實驗指揮員的一聲令下，第一輪測試——手槍射擊試驗開始了。
在觀摩室里的眾人感到氣氛開始緊張起來的同時，下邊試驗場地的掩體後開始出現了一個個身披護具的士兵，然後他們手持手槍朝著那個不可能會脫靶的，距離只有五十米左右的巨大測試艙開始了『呯呯呯』的一次次射擊，讓數十發手槍低速子彈開始密集地劃破空氣，直擊那護盾的表面。
而實驗的結果很不錯！
直到那些士兵們將各自手槍里的子彈清空，他們的攻擊除了激起那質量效應護盾一圈圈漣漪般的能量波動和無數跳彈之外，就並未能穿透護盾分毫，算是完美地向觀眾們充分展示了其護盾對小型火力的卓越防禦能力。
緊接著，步槍等一系列測試緊隨其後。
那高精度狙擊步槍、自動步槍以及大口徑機槍開始在同樣的掩體後被同樣全副武裝的士兵們操作著鎖定目標，接著，隨著他們在得到命令後輕扣扳機，一束束在曳光彈的指示下發出的彈鏈劃破空氣，兇狠地直擊到那護盾上，並瞬間就讓那護盾爆發出陣陣肉眼可見的更大漣漪來。
然而，這次的動能衝擊雖強，跳彈更是在試驗場地內飛得到處都是，但卻同樣都被那護盾輕易防禦吸收並轉化，證明了那護盾在面對中型單兵武器和車載槍械類的重武器時的穩固和可靠性。
隨後，實驗進入高潮。
轟——！
隨著一陣陣爆炸的轟鳴聲和震顫，一枚模擬大質量炮彈的炸彈被工兵們放置到護盾前的空地上並遠距離遙控引爆，而爆炸產生的巨大衝擊波與火焰更是直撲那護盾，讓那個測試艙周圍瞬間被火光與煙塵給籠罩。
然而……
當塵埃落定，那護盾依舊是完好無損！
雖說其表面如能量流動般的痕跡更加明顯，但終究還是成功抵禦住了那種大規模爆炸並展現了非凡防禦的能力。
最後，模擬閃電測試和雷射測試將實驗推向了極致。
實驗室頂部安裝的高能發生器模擬出自然界中最狂暴的閃電，一道道電光和雷射如銀蛇利劍般瘋狂劈向護盾，在這雷電和雷射交織的壯觀景象中，護盾雖然確實沒有有效防禦住，但艙體的某些布置在保護裡邊的假人安全的同時，似乎還一定程度上吸收了那些狂暴的能量並進一步增強了自身的穩定性與強度。
「好了！」
「停下吧！」
而當看到那艙壁外的燒蝕裝甲開始過載，某些儀器也更是開始被閃電損壞而發出一個個警報後，丁儀博士才喝令讓實驗停了下來。
「各位長官！」
「你們看到了，此次測試，不僅驗證了質量效應護盾在極端條件下的卓越性能，更為未來科技防護領域的發展開闢了新的可能。」
「事實證明，質量效應動能屏障能夠有效抵擋大部分動能攻擊，但是對快速射擊武器比較無力，高強度的射擊下有可能會被過載。」
「對雷射和閃電的防禦幾乎微乎其微，但是，我們也有對應的防禦手段。」
「還有！」
「動能屏陓不能對極端氣溫、毒物或輻射提供任何保護。」
「不過動能屏障只是質量效應場的一個很簡單的運用，其餘更加重要的應用，後續我們會阻隔展示，比如超光速航行、反重力引擎、超高強度物質的製造等等。」
「不過那些應用短期內怕是實現不了。」
「還有……」
鑑於實驗完美成功，於是，越說越起勁的丁儀博士開始滔滔不絕地給一眾PDC大佬們說明著剛剛的情況以及未來的一些計劃。
「好了。」
「專業的事情我們不懂！」
「既然現在已經驗證了，質量效應確實用途廣泛且潛力巨大，那你們只管放手去做好了。」
而沒等對方繼續扯下去，秘書長薩伊卻先開口打斷了對方，然後頓了頓，才繼續補充道：
「總之！」
「我們PDC和世界各國都會全力支持你們！」
「你們要什麼，我們就給什麼，只管開口！」
「不過，我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們必須快一點，三年……」
「不！」
「最好是一年內，我們就要看到成果並開始著手列裝和量產艦隊，你們在這期間，至少要改裝一艘戰艦出來！」
「即便只是試驗型號？」
「需要改裝哪艘戰艦，你們只管向太空軍提！」
「還有！」
「保密的事情當視為第一要務！」
說到這裡，薩伊秘書長直接辦起了臉並語氣堅定地說著，不容絲毫的置疑。
「是！」
「保證完成任務！」
在一年內弄出一艘實驗型的戰艦出來，那確實是有些趕了，不過，鑑於有現成的戰艦提供給自己改裝，丁儀博士想了想，就還是點頭應承了下來。
「可是！」
「秘書長，一年的時間，是不是太趕了？」
「我們打算重新設計的……」
而雖然能趕出來，但丁儀博士還是覺得改裝的不如新造的，那樣以來，很多數據會更加全面，更加容易發現問題和進行調整。
畢竟他們可都是從質量效應世界回來的，現成的戰艦圖紙都記得好幾套，那些才是更加合適的。
「必須趕！」
「博士！」
「智子隨時可能知道你們已經獲得『質量效應』的事情，而一旦智子知道，三體人也肯定知道！」
「他們雖然沒法從我們的腦子裡獲得那些科技，但是ETO的叛徒卻可以給他們提供一些情報以供分析。」
「這樣一來，他們勢必會加快速度，甚至還可能會提前以某種方式來到地球？」
「所以，咱們必須加快速度！」
「遲則生變！」
搖搖頭，雖然薩伊自己都覺得有些強人所難，但她還是強調必須在她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她布置的任務。
「是！」
「明白了！」
「我會儘可能安排的！」
聞言，丁儀點點頭，表示理解。
「對了。」
「除了質量效應，別的科技在具現上有什麼困難嗎？」
接著，想了想半個月前和丁儀的談話，薩伊秘書長就再次開口問道。
「那不能說是困難……」
「應該說是完全沒辦法複製？」
「我們雖然也獲得了星區的一些能量屏障和星靈的傳送技術，但……」
「沒有個幾十年的研究，我們只怕都弄不明白。」
「事實上……」
「雖然獲得了傳授，但我們也只是知道其基本的原理而已，那是一個巨大而複雜的工程和學科，需要的算力堪稱恐怖，相比於質量效應，它們真的是太難了，不是目前我們地球人類所能掌握的。」
「所以……」
所以怎樣，丁儀沒說，只是苦澀地搖了搖頭，然後表示薩伊秘書長不要多想太多。
「那……」
「折躍技術呢？」
薩伊皺著眉頭再問。
「百年內也沒指望！」
「那同樣也涉及到了極高深的宇宙緯度和空間方面的理論，我們連理論都才剛剛觸碰到，離吃透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那就更別提實際應用了。」
「而且，我們的計算機算力也不支持……」
「沒有足夠性能的超級計算機，折躍那種航行方式我們就不要想了。」
「還是先研究目前的吧……」
丁儀還是苦笑著搖頭，表示在質量效應世界的那幾年的時間，他們雖然掌握了質量效應，具體的應用雖然有著作業可以直接抄，但是沒有個幾十年只怕也發展不起來。
至於星區的那更加高端的科技，他們就只是了解了個大概，知道個研究的方向和基本理論而已，具體的內容哪裡是他們這些猶如原始人般的落後位面的地球科學家們所能去觸及的？
「秘書長！」
「說實話，質量效應就夠我們地球人研究和受益上千年了……」
「拿出來的話，太過於危險？」
看到薩伊秘書長臉上的不悅，丁儀博士趕忙小心勸著，想要阻止對方的好高慕遠，並隱晦地表示有些東西他們真的不敢拿，拿來的話，可能他們地球人沒弄明白，反倒先讓三體文明集體科技飛升了，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現在這階段以及未來數百年，他覺得他們地球人只需要專心研究質量效應並保證不在短時間內被智子和三體人偷去，那他們就穩操勝券了，別的真的不能去想太多。
特別是，現在智子似乎還不知道他們已經獲得技術的情況下？
畢竟他們就在安妮那呆了一天，不管是ETO還是智子，想必都想像不出來他們其實已經在另一個世界呆了好幾年的那種離譜事實的。
不過，那事情能隱瞞多久，他就不知道了，但那終究是他們的機會，趁機多發展一段時間，到時候給三體文明的衝擊也就越大，他們地球人的勝算也就越大！
「……」
薩伊沉默著，沒有急著說話。
「你說……」
「我們能直接加盟哪個星區嗎？」
然後好一會，她才突然開口問道。
在知道了宇宙之外還有宇宙，文明之外還有更加先進的文明後，薩伊的不安和惶恐以及某種危機感就越發地嚴重了……她覺得，質量效應和科技的躍遷並不能讓地球人獲得更多的安全感，她們或許應該主動加入某個強大且能交涉的外星友好文明之中？
就比如……
星區？
她可是知道的，那個質量效應一整個銀河系都加盟了星區的，而既然對方科技領先她們地球無數倍的世界都加盟了，那她們地球不趕緊加入還等什麼？
「不知道……」
「也許您應該去找咱們的那個小面壁者？」
搖搖頭，丁儀表示這種事情他無能為力，他只是一個科學家。
「不過我建議暫時不要！」
「目前咱們地球別說對星區了，對質量效益世界都沒有任何助益，咱們的科技都是對方施捨的……」
「所以，我覺得，至少咱們應該在擊敗三體文明並將地球發展起來之後才有那資格？」
接著，丁儀想到他在質量效應世界的種種見聞後，只得苦笑著這般說道。
「好吧！」
「我會認真考慮你的意見的。」
點點頭，知道丁儀說的是事實的薩伊笑了笑，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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