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未成年是硬傷

  因為資金有限，商凜和柴老爹只去了省會，可即便如此花起錢來還是讓他有種捉襟見肘的感覺，和他們村相比外面的消費水平簡直高得離譜。

  兩個人沒有住旅館，而是選擇了可以自己做飯的普通民居。商凜除了上廁所柴老爹總是和他在一起，真是小心得不要不要的。

  對此商凜也說不出什麼，不過來的第一天他就發現這裡的人多少有點兒——以貌取人。低頭看看他們的穿著商凜當即決定先買衣服，不需要穿戴得多好至少也得隨大流。

  買衣服柴老爹雖然肉疼，但也不得不同意，他可是原住民，比商凜這個外來人口經歷過更多的人情世故世間冷暖。

  民居的老闆娘倒是和藹可親，沒用什麼不同的眼光看待他們。當然這也可能是生意人的圓滑世故。

  當天的晚飯商凜和柴老爹只煮了點面吃，便洗洗睡了，而商凜因為旅途的疲憊連每天的修煉都中斷了，沒辦法，原主的身子骨太弱他只能養著，半點也不敢勉強。

  只是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商凜忽然聽見一道沉悶的響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到地面，他當即在床上坐起來。

  因為動作太迅猛把睡在一邊的柴老爹也驚醒，對方急忙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做噩夢了？」

  商凜一邊伸手打開床頭柜上的檯燈，一邊回答，「不是，我聽見有什麼掉下來的聲音。」

  他們住的民居雖然是一樓，但門窗都有鐵柵欄，對大多數人而言非常安全。所以柴老爹下意識地看了一圈才問道：「不是我們屋裡的聲音？」

  「不是，好像是窗外。」商凜邊說邊向窗邊走，如果不是在睡眠中驚醒的，他現在對位置的判斷會更精準。

  柴老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跟過來，「現在都凌晨兩點多了，是不是你聽錯了？」

  可是下一刻卻聽商凜一臉嚴肅地說道：「有人跳樓了。」說完迅速把拉開的窗簾又拉上。

  「什麼？！」柴老爹當即定住，「你沒看錯？！」

  說完才迅速走到窗前想拉開窗簾向外面看一看，卻被商凜眼疾手快地拉回來，「別看，乾爹剛剛術後不久不宜被這種事情衝撞。」

  因為太過震驚柴老爹也沒多想商凜的話，只是很配合地被他拉回床邊坐下，然後又不死心地問道：「你真沒看錯？」

  商凜拉開薄被迅速躺下，「等早晨就知道了。」

  他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可是外面黑自己看不清楚，飄進來的黑影卻看得清清楚楚，這……除了秋娘怎麼又遇見一個，而且還是「新鮮出爐」的。

  為什麼這麼想不開呢？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結束來之不易的生命？想想自己這巨大的落差都還堅持活著呢，怎麼還有人如此地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商凜此刻的心緒有些浮動，儘管對他這樣的老古董而言並不容易，可見在人界久了自己也更接近普通人了。

  看見商凜躺下，柴老爹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當即摸了摸他的發心，「不嚇不嚇，乾爹在呢。」

  商凜浮動的心緒瞬間平靜下來，隨即又有些哭笑不得，還真當他是十五歲的少年啊？不過心裡還是暖暖的，「乾爹，我沒事，早點睡吧。」

  「好。」柴老爹是真的擔心商凜會害怕，一躺下就說道：「明天我們換個地方住吧。」

  商凜想了想柴老爹的身體狀況當即答應，「好。」

  窗外很快出現各種車聲和人聲，商凜又急忙坐起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窗口，似乎要把那個飄進來的黑影兒瞪出去。

  大概感覺到商凜不善的目光，黑影頓了一下竟然真的退出去。

  柴老爹也跟著坐起來，一手摟著商凜的肩一手撫摸著他的發心，「不怕不怕，我們這就換地方住。」

  商凜哭笑不得地看著柴老爹，「乾爹還真當我是小姑娘啊？我真不怕，而且外面現在亂七八糟的，我們怎麼找旅店？還是等天亮吧。」

  柴老爹不放心，「真沒事？！」

  商凜加重了語氣，「真沒事。」

  柴老爹這才放開商凜輕聲嘆道：「不是乾爹當你是小姑娘，而是你的身體從小就不好，最近這兩年才養得好一點兒可大意不得。」

  商凜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兒，和大多數的十五歲少年相比真心瘦瘦小小的，看著也就十一二歲，所以未成年不僅是硬傷，外形也是啊！

  不過窗外那個黑影並沒有離開，商凜也沒時間傷春悲秋，心神都注意著窗外。現在自己的外形是不夠看，但並不害怕這些陰氣重的東西，但柴老爹不行，他術後才三個多月經不起邪氣侵襲。

  只是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招邪了？難道是原主？！那麼他從小就身體不好是和這個有關？幼童因為神魂不穩定很容易受到陰邪之物的影響，可惜關於原主的記憶自己半點也無，又不能問柴老爹，也只能順其自然吧。

  天剛剛蒙蒙亮柴老爹便起來收拾東西，而商凜因為防備了好幾個小時，這會兒反而睡沉了。然而等他醒來在床的另一邊沒有看見柴老爹，反而看見個年輕男，人？！

  試問誰清早一睜開眼睛，印象里的人沒在反而是另外一個陌生，鬼，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驚悚畫面？

  然而商凜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有些無可奈何地問道：「你想怎麼樣啊？青天白日的也不怕灰飛煙滅？趕緊該去哪兒去哪兒。」

  然而那男鬼卻一臉驚喜，「你果然能看見我？！」

  商凜直接白了男鬼一眼，然後開始自顧自地穿衣服，「你快點走，我乾爹身體不好可受不了你。」

  男鬼立刻飄到商凜面前一臉討好，「小哥哥，你幫我見見家人的最後一面好不好？」

  商凜動作一頓瞬間有些氣惱地看著男鬼訓斥道：「你既然這麼捨不得家人為什麼還要做傻事？你沒讀過聖賢書嗎？」

  男鬼慘白的臉上瞬間流下血淚，「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我得了絕症已是晚期，痛起來真心想死，半夜的時候我疼得受不了然後……」

  商凜一怔，隨即有些泄氣地問道：「我怎麼幫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