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胡唐棣和秋娘還沒想到方不方便的問題,畢竟她們現在一顆心都撲在商凜高燒不醒的擔心中,結果被季蕭堯這麼一說,兩個人齊齊一怔,然後便迅速閃退。
季蕭堯神色不變地去脫商凜的睡衣,事實上這麼細緻的工作他也沒做過,從前受傷都有人處理,無人的時候自己隨便弄一弄。
好吧,主要是原商凜的身體太脆弱,看這細白的皮膚,都堪比小姑娘了。可是等睡衣扣子完全解開,衣襟大開的時候,商凜心口處一片金色的鱗片,赫然闖入季蕭堯的眼中,他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神君。
顯然守在一邊的神君也看見了,急忙靠近並且試探地伸手,想摸一下那是真的鱗片,還是胎記?結果此時商凜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不甚清晰的視線里,是一個小小的白影兒,之前不知道要做什麼,這會兒卻立刻頓住,而商凜的視線也立刻清晰起來,這場面就有點……
尷尬了。
主要是商凜衣襟大開,神君飄在他身前,和他胸膛之間的距離非常近,季蕭堯坐在一邊,視線也落在他身前。
商凜一下子坐起來,結果卻因為動作太迅速,頭一暈又倒了下去,還痛苦地「哼」了一聲才問,「你們在做什麼?」
神君急忙解釋,「你快看看你身前是怎麼回事?」
商凜緩過頭暈,然後才慢慢地坐起來低頭去看,這不看還好,一看把他也嚇一跳,下意識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說完當即伸手摸了摸,並沒有摸到鱗片的觸感,只是光滑的皮膚,但這鱗片真實得……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這是個什麼情況?商凜囧囧有神地看著神君,「怎麼,回事?」
神君雙手一攤,「我還想問問你是怎麼回事呢,你知不知道剛剛小胡要給你穿外衣的時候,你身上竟然現出一道虛影兒,然後便把她彈了出去,幸好我反應快,用龍靈塔籠罩住你的臥室,不然這七樓都得被小胡撞壞嘍。」
商凜急忙對胡唐棣伸手,「給我面鏡子。」
胡唐棣立刻幻化出一面水鏡,商凜急忙看向鏡子,小少年的面相沒什麼變化,反倒是容貌更趨於完美了,這……
是不是有點不太對?雖然人類會隨著年紀的增加,容貌會發生變化,但變得越來越完美是個什麼情況?
再看胸前的鱗片,明明觸感是皮膚,可怎麼看都是真實的鱗片,還閃著淡淡的金光,簡直魔幻了好嗎?
神君見商凜一臉神色複雜,急忙問道:「你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比如心口疼什麼的?」
商凜明白神君這話是什麼意思,又摸了摸那是鱗片的皮膚,「沒有任何感覺。」
「真是怪哉。」神君一臉探究地看著商凜,「看來有必要了解了解原主了。」
商凜讓胡唐棣撤掉水鏡才開口,「不急,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主要是他們現在從哪兒入手啊?
柴老爹現在這種狀況,只怕季蕭堯一離開他的身體,他的內傷分分鐘能要他的命,還想問原主的事情?想都別想。
若是從商家入手,那不是給商家兒子送人頭麼,他們找原主還找不到呢,以自己現在的能力,可未必能成功擺脫掉他們。
而且原主的母親即便是被三,在商家那邊看來也是個小三兒,能給自己什麼有價值的消息?何況原主的母親還有些特別,一個弄不好,都不知道會牽扯出什麼事情來呢?
總之現在的自己沒有多少承擔風險的能力,只能繼續苟著,尤其初考越來越近,這是他們離開小縣城的最佳機會。
神君見商凜不急,他也不急了,而且比起原主的事情,他更擔心高燒不退的商凜,於是便說,「既然你醒了那就快點自醫吧,我們幾個可是想了好多辦法,都沒能成功讓你退燒呢。」
商凜直接倒下,頗有點自暴自棄地說道:「神君沒聽說過一句話麼?『醫者不自醫』,不過這會兒我感覺好多了,體溫計呢?測一下我是不是不燒了?」
胡唐棣急忙把體溫計拿來,商凜接過放在腋下,大概的確好一些了,還有心思問問題,「邢添那邊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消息?」
秋娘急忙回,「暫時沒有。」
商凜便不問了,等五分鐘後便拿出體溫計看了看,體溫果然在下降,三十八度雖然也是發燒,但已經不是高燒了。
神君忽然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商凜,好一會兒才說,「你說你這高燒,有沒有可能……,和你身上的鱗片有關係?不然之前怎麼什麼藥灌下去,都不起作用呢?這會兒也沒用什麼藥,怎麼就退了一些呢?」
商凜爛泥一樣地在床上癱著,「你問我,我問誰,而且這會兒是不燒了,誰知道晚上還會不會繼續?等我緩一會兒還得想辦法自醫呢。」
商凜喝了點兒溫水,又喝了碗菜粥,才去給自己鼓搗藥,但神奇的是,他的體溫在這期間已經恢復到正常。
這下商凜也不得不懷疑起神君的話,難道還真和身上的鱗片有關?可若是真的,這情況要怎麼解釋?難道自己還能像妖修一樣,身體能發生形態上的變化?
想不明白商凜也不費那個腦子,他這腦子可容易疲累,能少用還是少用吧,休整了一晚上後,感冒發燒的人病體痊癒,又上學去了。
秋娘不放心,在商凜出門前好一頓叮囑,聽得他都笑了,直言,「我真不是小少年,知道照顧好自己。」
然而秋娘卻說,「這還遠遠不夠,宗主體弱,又有些怪異的事情發生,絲毫也大意不得,不然讓胡師妹暗中跟著你?」
「可別。」商凜秒速拒絕,「我如果需要她的時候,她自然會出現,現在我去學校是學習的,不涉及到什麼安危問題。」
秋娘無法,只能放行,只是那擔心的目光,就和擔心兒子的老母親似的。
商凜有點受不了,他們不是都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麼?怎麼對他還是一副對待小孩子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