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凜並不認為自己的感覺出現了錯誤,相反他的感官比普通人敏銳多了,何況還是這種如芒在背的目光,不過他也沒在意,愛看就看,他又不是看看就能怎麼著的。
講完題,商凜忽然發現女生的字跡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又認真地看了看,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莫名其妙收到的那些粉色小卡片裡,有這個字跡。
而且這題明明都講完了,這位同學還在問些無關緊要的,所以這是個什麼情況?對自己有好感?或者像前世那些無所不用其極,主動靠近自己的男男女女的手段嗎?
到了商凜這個年紀,如果還像個懵懂無知的少年人一般,顯然是不可能的,可如果自己的猜測是真的,那感覺到的如芒在背的目光,好像就解釋得通了。
可這解釋得通自己多冤吶?他連這女生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同班同學,大概坐在哪裡,結果卻被另外一個人當成了假想敵!
不是,期末考試都臨近了,咱就說,能不能把心思都用在學習上?可是下一秒,商凜卻忽然想到了程橋,如果像他那樣的存在,心思用不用到學習上都無所謂。
唉,有點頭痛。
好在上課鈴聲很快響了,那女生急匆匆地走了,商凜瞬間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只想安安靜靜地學個習,怎麼這麼難呢?
一直在一邊默默看著的同桌原源,忽然低聲說了一句,「我之前看見她在你書桌里放小卡片了。」
商凜立刻看向原源,「你還看見誰了?」
原源看了看已經走進門的語文老師,立刻噤了聲。這下商凜更頭痛了,不會吧,小小年紀就想搞點么蛾子?他也沒心思問了,還是學習吧。
下午放學的時候樊明宇叫住了商凜,「我和你一起走。」
商凜十分不解地看著對方,「你一個住校生怎麼和我一起走?」
樊明宇直接攬住商凜的脖頸,不容分說地把人帶走,並且邊走邊低聲說道:「你離那個許飛飛遠點,她有未婚夫的,男方家裡還有錢有勢,特別不好惹。」
「你等會兒。」商凜微微皺起了眉頭看著樊明宇,滿眼的疑惑,「許飛飛是誰?」
樊明宇忽然像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商凜,「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就給人家講題,你還真博愛呀!」
商凜推開樊明宇的手,「好好說話,什麼博愛,我哪裡……等一下,你是說,下午問我題的那個女生叫許飛飛?」
樊明宇點頭,商凜卻一臉驚訝地看著他問,「她才多大?哪兒來的未婚夫?你以為是古代呢,女孩子十四、五歲就開始找婆家,等及笄後便嫁人?」
樊明宇卻輕笑,「這有什麼可驚訝的?未婚夫又不是老公,訂就訂了唄,我爸爸生前還給我找過聯姻對象呢,可惜他小情兒太多,終是沒顧得上我。」
商凜,「……」
忽然覺得自己對人界的認知,又被刷新了一次,看來他和人類接觸的還是太少。
樊明宇又接著說,「先說一下,我不是看不起你呀,我只是覺得你從小山村里出來的,接觸不到多少人,所以才會這麼驚訝。不過我可是認真地在提醒你,許飛飛的學習成績也不差,你們兩個人之間還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她這個目的性也太明顯了吧?你一看就是個乖仔兒,最能俘獲妹子們的芳心了,簡直就是芳心縱火犯。」
商凜囧囧有神地看著樊明宇,「什麼叫芳心縱火犯?而且你才多大,別一副過來人的模樣好嗎?」
樊明宇卻不以為意地說,「這種和年紀多大有什麼關係?這和環境有關係,你啊,就聽我勸吧,我又不會害你。」
商凜不想和小屁孩兒再說下去,便問,「你還跟著我?不去食堂搶飯嗎?」
「不去,我今天去外面吃,你要不要一起?」
商凜秒速拒絕,「不去,我得回家。」
樊明宇壞笑,「果然是乖仔。」
商凜懶得理樊明宇,自顧自地回家了,既然許飛飛有未婚夫,那麼盯著自己的那道目光,應該和她沒關係了。
不對,如果沒關係,為什麼偏偏在許飛飛向自己問數學題的時候,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呢?難道她的未婚夫就在班裡?
不會不會,如果在班裡樊明宇早說了,看他那一副完全知情的模樣,既然提醒了自己就不會隱瞞。
如果不是許飛飛的未婚夫,那人為什麼盯著自己?還是說,許飛飛有未婚夫的事情,對方不知道?依然把自己當成假想敵?
商凜真是想不明白,也不想費那個心思,只覺得喜歡不喜歡的太難,比他做任何事情都難,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敬而遠之。
不過在家吃飯的時候,商凜卻對佘錦行說,「等一下你和我一起去上晚課,看看誰在盯著我。」
佘錦行和胡唐棣吃飯的動作齊齊一頓,兩個人差不多是異口同聲地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商凜邊吃邊說,「今天下午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如芒在背的,可那麼多同學我哪兒找去?而且也影響我聽課,雖然不痛不癢的,可被人盯著感覺也不好啊。」
佘錦行急忙答應,「好,我跟宗主去。」
商凜又問胡唐棣,「你的傷恢復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
「好好養傷,當傷好了再做什麼也不遲。」
「好。」
神君今天也跟著商凜一起吃了飯,似乎水果又吃夠了,他忽然問,「我刷視頻看見有校園霸凌的事情,方式多種多樣的,你是不是也遇見這種情況了?」
商凜一頓,忽然又笑道:「神君還能刷到這種視頻呢?你不是……」
「停,你現在怎麼抓不住事情的重點呢?」神君不滿地瞪了商凜一眼,「我說的是視頻嗎?我說的是校園霸凌。」
商凜急忙陪笑臉,「我的錯我的錯,不過我可是學霸,校園霸凌也不會霸凌我吧?何況我又不是軟柿子,還能任人磋磨?」
「話雖如此,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