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都是假的

2024-08-24 10:19:54 作者: 舟歡
  「全都滾出去!」

  慈寧宮中所有太監、宮女立馬退出了殿外。

  太后看著方才文治帝喝過的茶盞,揮手,用力打翻在地。

  她目光冰冷,胸口因氣憤,上下起伏。

  皇帝今天來所為何事,她心知肚明。

  皇帝是在試探她,看她是站承佑,還是站他!

  這些年來,若不是她表現的對承佑極度嫌棄,只怕承佑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想到這裡,太后重重一拍桌面。

  承佑今年已二十五了,皇帝竟還不肯讓他娶妻!

  怕的就是承佑先他一步有子!

  什麼覺悟大師批命,天煞孤星,全是假的!

  這一切都不過是皇帝忌憚承佑,不讓承佑與他爭那寶座罷了!

  可這江山是高家的江山,豈是他文治帝一人的江山!

  周文新所言極是!

  「太后,杯盞怎的摔了?」

  韓嬤嬤端著剛煮好的茶盞進來,瞧見滿地的碎片,趕忙將茶盞放下,蹲下身子一片一片的拾起碎片。

  太后立馬收起心思,換上平日裡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興許是沒放穩!」

  韓嬤嬤伺候太后幾十年,怎會不了解太后的心性,知道定不是沒放穩,而是太后摔的。

  她收拾好杯盞碎片,為太后砌了杯熱茶,遞到太后手上,小心翼翼道,「太后這是與誰生氣呢?」

  太后喝了一口,放下茶盞,沒好氣道,「還不是後宮那些嬪妃,也不知道每天都幹什麼吃的,那麼多人,竟沒一個有用的,這麼多年了,也無人能為皇帝誕下一兒半女,你去將後宮的嬪妃都叫過來,哀家要好好問問她們平日裡是怎麼伺候皇上的!」

  韓嬤嬤哭笑不得。

  她以為太后在與皇上置氣,卻不曾想,太后是氣後宮的嬪妃。

  只是這事,後宮嬪妃也急不來呀。

  想勸幾句,但又怕惹太后更生氣,只得道了聲,「是!」便吩咐人去請各宮嬪妃了。

  各宮嬪妃被叫來,莫名其妙的挨了太后一頓訓,個個都一臉冤枉。

  「明明是皇上他不來,怎還怪到我們頭上了……」

  回去的路上,明妃不滿道。

  陸貴妃心中也有氣,但她是個貴妃,斷不能像明妃那樣將抱怨的話掛在嘴邊,「明妃妹妹說話注意些,太后娘娘今日訓咱們,自是有她的理由,咱們受著就是!」

  「那也不能平白無故的訓啊,再說了,這三天兩頭的將氣撒在咱們頭上,憑什麼呀?咱們是進宮來伺候皇上的,又不是進宮來給人做出氣筒的!」

  聽了明妃這話,眾人都紛紛低下頭去。

  她們這些人中,年長些的已有三十,年幼些的才十六、七歲。

  但真正伺候過皇帝的人,卻屈指可數。

  「明妃姐姐,你是見過皇上的,皇上長什麼樣?」

  最晚進宮的孫答應,連皇上的面都不曾見過,今天也莫名其妙被叫來訓了一頓。

  明妃張了張嘴,想形容一下,卻發現自己因太久沒見過皇帝,竟連皇帝的模樣都有些想不起來,「你去問魏嬪吧,她伺候過皇上,定比我更清楚皇上的長相!」

  魏嬪前不久被皇上翻過牌子。

  眾人齊齊羨慕的看向魏嬪。

  魏嬪走在人群的最後面,聽到明妃點自己的名,整個人一愣,而後面露尷尬,「其實,其實我也只伺候過皇上一回……天家威嚴,我不敢看!」

  只那一回,已經夠魏嬪噩夢一生了!

  魏嬪說完這句,忽的抬頭,似是瞧見了什麼,身子一僵,藉口說自己身子不適,快步離開了。

  「主子,您沒事吧?」

  丫環銀珠見魏嬪越走越快,就像是後面有鬼追似的,額頭和鼻尖全滲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魏嬪走到一個無人地,這才敢停下腳步。

  魏嬪面色蒼白如紙,驚恐道,「銀珠,我看見他了,我剛才又看見他了!」

  銀珠也嚇了一跳,左右張望,確定周圍沒有人,這才安撫魏嬪,「主子,那人不在,他不會再出現了,姑娘別自己嚇自己!」


  「我真的看見了,他就在皇宮,他想殺了我……」

  銀珠趕緊抱住渾身發抖的魏嬪,「主子,有奴婢在,誰也不能殺您,別怕,奴婢會保護您的!」

  她是魏嬪的陪嫁丫環,自七歲就跟在魏嬪身邊。

  她與魏嬪的感情深厚,遠超一般的主僕。

  因此,見魏嬪這副模樣,銀珠心疼不已。

  她知道魏嬪會嚇成這樣,定與皇上有關。

  那晚皇上翻了魏嬪的牌子,夜裡皇上來到霜華宮,不久之後,魏嬪的房裡便傳出慘叫聲。

  次日一早,銀珠進去伺候的時候,便見魏嬪渾身是傷,整個人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她問魏嬪發生了什麼事,可魏嬪只咬牙流淚,卻什麼也不肯說。

  這晚之後,魏嬪養了足足一個月,才養好傷。

  卻落下了驚嚇之症,時常說有人要殺她。

  ……

  江慈從江家離開之後,便一路往湖州的方向去。

  翠兒坐在馬車上,不停的撩開帘子瞧外面,「姑娘,這京城外的風景也太好看了,到處都是花草樹木,連頭頂上的天都比京城的藍,舒暢啊!」

  江慈也忍不住往外瞧。

  雖說藍天白雲,花草樹木與京城並無不同,只是……她似乎也覺得心情好了許多,便應翠兒的話,「是啊,風景真好!」

  「姑娘,咱們早該出來走走了!」

  江慈笑著點頭。

  想起困在趙府的九年,以及和離歸家在江家的那些日子,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

  似乎那些不愉快的過往,都被外頭的藍天白雲給洗刷掉了。

  因去湖州路途遙遠,馬車緩慢行走,起碼要三日才能抵達,因此,臨近天黑的時候,江慈便吩咐護衛找地方落腳。

  可護衛去問了幾間客棧都說客滿了。

  翠兒皺眉,「眼下既不是春節,也不是中秋,怎會客滿?」

  護衛想了想,「應該是清明的緣固吧!」

  江慈這才想起,再過幾日,便是清明節。

  每年到這個時候,便會有許多京城的馬車,往各州各縣,而她們眼下經過的這處桐縣,便是往北的必經之路。

  縣城長住的人其實並不多。

  可每每遇上時節,便會熱鬧起來。

  因此,訂不到客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江慈道,「去問問附近有沒有庵堂,可供女子借住一宿的地方!」

  翠兒正發愁,聽了江慈的話,瞬間雙眼一亮,「對啊,若是有庵堂,咱們添些香油錢,便可借住一宿,庵堂不比客棧舒服,但勝在清靜,往來貴人,定不會和咱們搶!咱們就住庵堂去!」

  江慈失笑。

  她倒也不是為了清靜。

  而是想到這個時候,桐縣定沒有客棧容下他們這一行人,若是繼續趕路到下一個縣,怕已是深夜。

  即便到了,也不能確定能不能尋到落腳的客棧。

  因此,還不如尋一處庵堂暫歇一晚。

  很快,護衛便打聽到,出了桐縣不出十里,便有一處庵堂,叫明月庵。

  江慈朝著那方向看了看,猜測是一處寂靜的小庵堂。

  「就去明月庵!」

  一行人便朝著那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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