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班出了個天才啊！」
年級主任喊完這句話才注意到仲啟強也在，立即清了一下喉嚨，用手抹了一下跑亂的頭髮：「仲先生也在啊。」
「林主任，您在說什麼？」李老師眉頭微皺沒聽懂年級主任的話是什麼意思。
「天才啊！」林主任立即上前將手中的答題卡遞給李老師：「200道選擇題全對！就是沒寫學號，只填寫了姓名和班級，你看！」
看著姓名欄寫著【孔汐妍】的名字，李老師也是一愣，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孔汐妍：「是……你？」
孔汐妍平靜地看著她：「不然呢？」
「汐妍考了滿分？」仲啟強也是一愣，看著仲汐妍的目光里滿是驚訝。
「不可能！」李老師立即搖頭，她親眼看著孔汐妍又是雕橡皮又是做法的，怎麼可能……
一轉頭，李老師又從自己的辦公桌上拿出一張試捲來：「這是下一次尖子班要用的測驗題，一共十二道，涵蓋了數學、物理和化學的競賽題，你現在就答一遍！」
「李老師，你……」仲啟強眉頭微蹙，正要說些什麼，就瞧見孔汐妍接過了試卷，又拉開旁邊的辦公桌邊的椅子，一屁股坐，還從桌邊拿過一支黑色中性筆就開始答卷。
幾乎不帶任何猶豫，孔汐妍也極快的速度寫完了這整張試卷，然後把捲紙遞向了李老師。
李老師剛要接過，就瞧見孔汐妍將拿著試卷的手往旁邊移了一下：「我答題，從來不靠做法。」
李老師怔愣了一下，還是拿過了試卷，跟標準答案對了一遍：「全、全對。」
「天才！果然是天才啊！」年級主任興奮的雙眼放光。
這代表的是什麼！
是市一中的升學率啊！
「仲先生！我們市一中非常歡迎您的外甥女正式入校就讀！」年級主任大力握住仲啟強的手：「市一中保證給與最大誠意！這樣，這兩天就把孩子的檔案調過來吧！」
仲啟強見慣了大世面，這會兒面對年級主任的熱情也只是淺笑了一下：「是孩子自己有出息，這事兒主要還是看汐妍自己的想法。」
「我的檔案調不過來。」
「你的檔案在哪裡？我們市一中親自去聯繫，一定不會給你帶來麻煩，該給的誠意也絕對不會少！」年級主任的臉上堆滿了慈善和煦的笑容。
「我的檔案在京城大學。」
「沒問題！就算是京城的高中也……嗯？哪？」年級主任一愣：「京城大學！」
「嗯。」孔汐妍點了點頭：「我三年前就在京城大學讀書了，之後檔案一直在那邊。」
「！」這下子不僅是年級主任，連李老師和仲啟強都愣住了。
仲啟強這會兒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了。
就算是他那兩個優秀的兒子，也只是被心儀的大學提前錄取罷了！
「汐妍，你、你之前怎麼沒說過啊？」
「你們也沒問過啊。」聽見仲啟強的問題，孔汐妍勾起嘴角，再度露出了一個微妙的笑容：「姨夫。」
這兩個字好像是從天而降的一巴掌，準確地打在了仲啟強的臉上，扇的他耳朵都在嗡鳴作響。
明明是親生女兒，他卻從來沒有關心過她。
只是從她的衣著和某些行為上，先入為主地將她看做是一個沒教養的差生。
仲啟強一向自詡是開明平等的父母，可這一會兒，他的自以為是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
大中午的，孔汐妍飯都沒吃就被李老師叫走了。
直到第一節課上課都沒見她回來。
教室里早就熙熙攘攘地傳出了各種版本。
有人說是孔汐妍太無可救藥，肯定是要被李老師趕走的。
有人說是孔汐妍之前得罪了滅絕師太，這下子准要脫層皮的。
還有人說孔汐妍自作自受，這麼久不回來肯定是連校方都驚動了，等著通報批評吧！
總之，沒一句好話。
聽見這些傳言，仲泱泱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裡，反觀高倩倩則是心情大好。
她怎麼說的來著？
那個鄉巴佬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完全不足為懼，根本用不到她動手。
不過，這熱鬧還是不看白不看的。
於是，高倩倩叫了幾個大嘴巴同學下課一起去李老師辦公室那邊瞅瞅。
美其名曰：「大家都是同學，就算幫不上什麼忙，關心一下也是好的，萬一能說說情呢？」
這番說辭，再度贏得了眾人的好評。
瞧瞧人家高倩倩，以德報怨，多好的人啊！
「泱泱，你去不去啊？」高倩倩臨走前看向仲泱泱。
「誰管她！」仲泱泱心裡擔心極了，但是保持著一貫的嘴硬。
今早孔汐妍還捉弄她來著，她出門前都說了，再也不理孔汐妍了，這會兒再眼巴巴跟過去。
怎麼，她仲泱泱是什麼很賤的東西嘛！
高倩倩看仲泱泱的態度十分滿意，只說了一句「那好吧」，便跟幾個同學一起出了門。
到了門口，同學忍不住吐槽：「大小姐就是大小姐，就算是表姐妹，也完全不在意！」
「你還不知道嘛！越是有錢的人，越是沒感情，一個個只認識錢，冷血的很！」那個女生剛接了一句就立即想起什麼似的一臉歉意地看向高倩倩：「倩倩，我沒說你啊！」
「沒事，我知道你們也是為泱泱好。」高倩倩笑容靦腆：「我覺得泱泱身邊就需要多一點大家這樣敢於說實話的好朋友，我這個人就是有點太在意她的感受了，很多時候明知道她有問題，我都害怕傷害她，不敢跟她說……」
「倩倩，你就是太善良，太溫柔了！」幾人立即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高倩倩只淺笑著聽著，不再接話。
直到一行人到了李老師辦公室門口，在放緩了步子，壓低了聲音。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年級主任將仲啟強和孔汐妍一併送了出來，寒暄過後才轉身離開，只留下仲啟強和孔汐妍二人。
瞧見這一幕，高倩倩等人都躲到就近的拐角處，偷偷看著。
「連年級主任和首富都在！這個孔汐妍死定了！」
「噓！」高倩倩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仔細地看著仲啟強和孔汐妍。
「汐妍，別的都不用管，你願意在這待著就待著，不願意在這待著咱們就不待了。」仲啟強也不知道能對孔汐妍說些什麼，最後也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切都要以你開心為主，其他事你都不用考慮。」
「好的。」孔汐妍一眼就看到了拐角處畏畏縮縮扎堆兒的人，她彎了彎唇角喚了一聲：「姨夫。」
聽見這個稱呼，仲啟強這心裡就不舒服，一種想要彌補的情緒往外翻湧著，他看著孔汐妍身上樸素的衣服，喉嚨裡帶著苦澀：「剛給你轉了5萬，花完了再跟我說，吃啊穿啊的別虧待到自己，有我在，別的不說，保你這輩子吃喝不愁不成問題！
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他這個親生父親不是個擺件。
人性總是複雜的。
當孩子不成器的時候，父母總是怕對孩子太好，讓她沒了努力的動力，野心跟能力不成正比，好高騖遠最後落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結果。
當孩子太優秀的時候，父母又總是怕孩子太累了，太苦了，生怕自己虧待到孩子，讓她吃更多沒必要的苦。
「唔……說起來……」孔汐妍想了一下：「我房間缺一台電腦，我給你列個單子，你讓人照我這個配置買吧，估摸著五六萬就能下來，只不過，我要的顯卡比較特別，可能要從國外訂。」
「行！」仲啟強立即點頭答應下來：「最遲下周之前就讓人送到你房間去。」
「嗯，那你忙去吧。」孔汐妍揮了揮手。
仲啟強這才點了點頭，又叮囑孔汐妍好好吃飯，別捨不得花錢，才轉身離開。
孔汐妍雙手插兜，嘴裡哼著不成曲的小調往班級的方向走去。
拐角處，原本還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的眾人，臉都快被酸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