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途安走到郭員外面前,彎腰拱手行了一禮,
「侄兒見過伯父。」這一次,他顯得更加自然。
郭員外這才將目光從王曦瑤轉移到艾途安身上,
「咦,賢侄,怎麼感覺你和前天不一樣了?」
艾途安抿唇一笑,
「伯父好眼力,確實不一樣了,這幾日我一直在鍛鍊身體,不再像以前是個病秧子了。」
郭員外點了點頭,卻依舊微微皺眉,
「對了,這位姑娘是?」
艾途安看了一眼王曦瑤,只見她臉上、衣服上都有一些泥土,
「她是一名乞丐,昨日見她可憐,無處可去,我便收留了她。」
「什麼是乞丐?」王曦瑤天真地問道。
「乞丐就是沒東西吃、沒衣服換,沒地方住的可憐人。」
說罷,艾途安用手捂了一下嘴,強忍著沒笑出來。
可能是王曦瑤覺得這個形容和她很貼切,只見她重重點了點頭,還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嗯,我就是乞丐!」
說完,她居然跑到一旁,玩起了泥巴。
郭員外眉頭皺的更深了,似乎並不相信,不過他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
「賢侄,三日期限馬上就要到了,」然後他特意壓低了聲音,「那東西你找到了沒有?」
艾途安咧嘴一笑,「找到了。」
郭員外一驚,隨即露出欣喜之色,捻了捻鬍鬚,
「當真,是什麼東西?」
艾途安左右看了看,湊到郭員外耳邊,
「是五百兩金子,伯父,您肯定想不到我在哪找到的,埋在茅房邊上,差點沒把我臭暈過去。」
他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仿佛還能聞到當初的臭味一般。
「五百兩金子?李虎怎麼可能為了區區五百兩金子如此費盡心機!」
郭員外一臉不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再找找,應該還有別的。」
艾途安點了點頭,
「伯父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可能,那陳奎從我們家搬走的東西都不止這麼點錢。」
沉吟片刻後,他忽然露出狂喜之色,
「難道我爹埋了很多個五百兩金子?」
郭員外搖了搖頭,
「你別光想著金子,也有可能是其他東西,比如一本書、一張紙、一個花瓶,都有可能。」
艾途安一手托著下巴,來回走了幾步,
「伯父,這些東西哪有金子值錢?李虎既然是生意人,最喜歡的人當然是錢財才對。」
郭員外擺了擺手,
「那可不一定,有些東西是無法用錢財來衡量的,比如我就喜歡收藏一些前人的字畫、古籍。」
聽到這話,艾途安一臉失望,
「不是錢財,那我要它何用?對我來說,現在錢財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我直接找李虎問問,他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要給我錢,東西讓他拿去就是。」
此話一出,郭員外臉色一沉,隱隱有些怒氣,
「你這孩子,那東西可能是你爹一輩子的心血,怎麼能拿來換錢!」
郭員外苦口婆心,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艾途安見狀十分誠懇地再次行了一禮,
「伯父教訓的是,侄兒知錯了,回頭我再找找。」
郭員外的臉色這才恢復正常,
「對了,聽說昨日你出城了,可是已經想好做什麼了?」
艾途安點了點頭,
「侄兒想找個山頭,多養些雞,沒想到看山的時候,馬兒沒拴牢跑了,」
他搖頭嘆息,一副十分惋惜的樣子。
郭員外看了艾途安一眼,沒有再追問,
「原來是這樣,有什麼困難你就來找我,我與你父親情同手足,能幫忙的一定會幫你。」
郭員外表面平靜,內心其實非常震驚,
【這小子看似回答得頭頭是道,其實是在避重就輕,他是真的這麼想,還是在裝傻?】
【總感覺他這幾天的表現精明了很多,難道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兩天,婷婷經常念叨你,有空你去看看她。」
艾途安聞言一愣,
「伯父,您別和我開玩笑了,麗婷妹妹怎麼會念叨我呢?」
前天他去郭家的時候,郭麗婷可是迫不及待想要退婚,念叨?似乎咒罵更具可信度。
「那天她也是一時衝動才說出那樣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走後,她還是很後悔的。」
說話間,郭員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一旁的王曦瑤,繼續說道:
「我和你伯母之所以同意你們退婚,就是想讓你們兩個冷靜一下,」
「現在既然婷婷已有悔意,我想,等你明天事情解決後,就給你們重新訂婚。」
艾途安好不容易擺脫牽絆,又怎會同意?
「伯父,侄兒現在只想讓艾府恢復昔日的模樣,兒女情長的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就算要找道侶,他也會找一個修仙者,而不是郭麗婷這樣一個凡人,只有短短几十年的壽命,要忍受生離死別的痛苦。
郭員外皺了皺眉,又嘆了口氣,
「那好吧,你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你們自己決定吧。」
他拍了拍艾途安的肩膀,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
「你真的長大了,在伯父心中,你永遠是我們郭家的女婿。」
面對這樣的「熱情」,艾途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好像說什麼都不合適,氛圍一時有些尷尬。
這時,王曦瑤手中拿著一個泥人,跑了過來,身上和臉上又髒了幾分。
她將泥人伸到艾途安面前,臉上洋溢著笑容,
「笨蛋,像不像你。」
艾途安一愣,別說,這泥人和他還真有幾分相似,沒想到王曦瑤還有這手藝。
這讓他不禁想到了一門法術。
不等艾途安說話,王曦瑤又帶著銀鈴般的笑聲跑開,繼續玩泥巴去了。
「這,這成何體統!」郭員外一臉嫌棄。
王曦瑤和郭麗婷年齡相當,這般花季少女本應是大家閨秀,秀外慧中,現在卻在玩泥巴,恐怕換做任何一個大人看見都難以接受。
艾途安倒沒什麼,反而覺得這一手技藝大有可為,不過對郭員外只能是另一套說辭,
「伯父不必在意,她本就是乞丐,和大家閨秀自然無法相提並論。」
郭員外嘆息一聲,
「那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別辜負了你爹的一片期望就行。」
「謝伯父提醒,侄兒謹記!」
郭員外走後,艾途安來到王曦瑤面前,
「你這捏泥人的手法和誰學的?」
「這還要學嗎?腦海里想像著捏就好了呀。」王曦瑤手上動作不停,一臉理所當然。
艾途安愣了一下,
【她腦子裡想的是我?】
【這丫頭天賦不錯,只要稍加引導練習,說不定可以學會那泥偶術。】
想到這裡,他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你這個泥人雖然捏的還不錯,但是缺了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