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南方白雲城,某機場內。
「嚯,這就是太平洋對岸那家的戰鬥機?看著還挺威猛的,就是不知道實力到底如何?」
「沒錯,這就是他們家的猛禽戰鬥機啊,聽說是隱身性能超強的第五代戰鬥機,強悍無比」
「嘖嘖嘖,跟我們的殲系列戰鬥機比一比唄,嘿嘿,我倒是想要看看猛禽戰鬥機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猛」
伴隨著從中東那邊獲得的五架猛禽戰鬥機全部運回來機場這邊,整個機場的飛行員們,一個個都激動了起來。
如今的和平年代,想要看到敵國的戰鬥機,那是千難萬難啊。
棉蘭老島、猴子半島、漢城半島等小地方每次來搞事兒,都是出動漁船罷了,撐死了就是軍艦。
要是敢派出戰鬥機,絕對是有來無回。
當初,陳國華領導研製的殲麼么九號戰鬥機,在六十年代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進行試飛過了。
而這樣一款殲系列戰鬥機,在當時已經是最為先進的戰鬥機了。
最大航程是九千五百三十公里,在三馬赫巡航速度時,它的油耗也僅為四點四頓燃油每小時,最快速度為三點六馬赫。
除了沒有隱身性能之外,三十多年前研製的殲麼么九號戰鬥機就可以吊打猛禽戰鬥機了。
而殲系列的隱身戰鬥機,其性能同樣十分不賴。
也因此,白雲城的某軍事機場內的飛行員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畢竟在過去那麼多年時間裡,他們早就已經揚眉吐氣過了,現如今有這樣傲視群雄的實力。
就在他們彼此討論這些事的時候,一位已經到了三十六歲的王牌飛行員農立松,也已經到了退役的年齡。
其實農立松這個年齡,一般來說不是退役,而是可以轉行成為教官或者是進入領導幹部序列,亦或者是參加航天員大隊的選拔。
當然,他其實在好些年前就已經參加過航天員大隊的選拔了,只不過他被刷下來了。
整個東大的航天員大隊,根本不缺乏優秀的航天員預備役。
全國上下有那麼多飛行員,還有飛行員學校里也有不少優秀學員,這些學員都可以直接進入航天員大隊下屬航天員預備役部隊進行集訓。
從六十年代開始,到現在的千禧年,東大的航天員選拔系統已經形成了較為完善的體系,如果不是資質極為拔尖的存在,被刷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
農立松被刷下來並不代表,他的飛行技術不行,只能說是有比他更優秀,更符合航天員的人選罷了。
事實證明,農立松在殲系列戰鬥機方面確實做到了極致,甚至他在轟系列轟炸機方面的考核中,也拿到過優秀飛行員稱號。
「你的申請下來了,是這樣的,我們這邊有一個推薦.」
辦公室內,農立松筆直站立,聽著領導的話,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因為對方竟然建議他去一個地方,執行秘密任務。
他都要退休了,畢竟他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呀,不是年輕人了。
幾天之後,農立松來到了中東,見到了丁冠甲。
「嚯,挺年輕的呀!」
丁冠甲在看到農立松之後,頓時驚訝了一下,旋即自我介紹,接著才跟對方進行深入交流。
他們這支隊伍在之前的任務當中,損失慘重,美琪已經退休了,還有幾位隊友也同樣如此。
而他丁冠甲也不確定還能支撐多久,但很明顯,他也已經開始為退休做準備了。
得知這是一家屬於聖誕家族這樣一個黑暗組織的王牌小隊時,農立松整個人都傻眼了。
他只不過是一名飛行員而已,讓他來參加這樣的小隊,執行這樣的任務,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呢?
不管如何,上面作出這樣的安排,肯定是有上面的理由。
就在農立松加入丁冠甲他們所在的小隊時,京城這邊,顧百順他們也已經收到了消息,於是幾人一起來到翠花胡同找陳國華了。
「老陳,你還真是牛,弗拉基米羅維奇這人還真的是如你所料,竟然真的是要對他們莫斯科全國境內的所有能源工業下手了」
書房內,姚正儒他們幾人驚嘆連連,但是陳國華卻只是笑而不語。
這事兒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內,並沒有什麼好驚奇的事情。
歷史本來就有巨大的修正性。
後世大熊打二毛的戰爭,除去最敏感和最核心的領土問題之外,能源問題就是最重要和最複雜的問題了,甚至歐美那邊之所以支持二毛,就是因為弗拉基米羅維奇搞出來的能源壟斷問題。
二毛是莫斯科向歐洲輸送天然氣的主要通道國家,同時也是莫斯科天然氣的額重要消費國。
只不過在莫斯科聯盟瓦解之後,雙方之間的能源合作經常出現糾紛和危機,就算是馬克西姆他們這些寡頭們也都拿二毛沒有什麼辦法。
畢竟二毛就是一個條癩皮狗,什麼事兒都能夠鼓搗一下子,沒有什麼契約精神就算了,拿合同當廁紙更是家常便飯。
跟二毛的能源合作問題主要就是天然氣價格、供應量、債務、轉運費等等,偏偏這些問題,已經在合同簽訂之前商議好了,二毛卻是非要較個真,吹毛求疵,然後又不遵守合同。
簡直了!
比如二毛經常性拖欠莫斯科這邊的天然氣費用,還有就是物價上漲,天然氣價格也會重新議定,結果就是二毛拒絕接受『高價天然氣』,導致莫斯科這邊直接停了二毛的天然氣供應。
特別是冬天的時候,沒了天然氣,二毛境內的很多普通老百姓可就遭殃了,那些公司也同樣如此,畢竟二毛所在的緯度可不低,冬天最冷氣溫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度。
別說零下三十度了,就算是零下六七度的氣溫,沒有暖氣的話,冬天也是冷得直跳腳。
莫斯科出了一個弗拉基米羅維奇這樣的人物,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莫斯科就此墜落,不能復興。
所以他才會收拾寡頭,在莫斯科經濟大廈將傾之際力挽狂瀾,重振旗鼓,重回巔峰。
九七年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莫斯科經濟也同樣出現了嚴重的危機。
當時國際金融炒家們在掃蕩完亞洲之後,就將目光投向莫斯科了。
這些金融炒家們都是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很快就撲了上去。
只因為莫斯科長期推行貨幣主義政策,這是尼古拉耶維奇弄出來的『經濟挽救策略』,導致整個莫斯科生產萎縮、經濟虛弱、財政拮据等狀況,一直都是靠出賣資源、舉借內外債支撐。
這樣的莫斯科經濟,簡直就是最佳的收割地嘛,國際金融炒家們當然沒有放過。
經過那一輪的危機,莫斯科經濟就更加萎靡不振了。
當然,這也是尼古拉耶維奇產生退居二線,提拔一位接班人的誘因之一。
對於尼古拉耶維奇來說,他從莫斯科聯盟倒塌之前,就已經正式接手整個莫斯科了,可七八年時間下來,他根本沒辦法拯救這個已經千瘡百孔的國家,加上他自己身體的關係,因此他只能夠退居二線。
陳國華簡單分析了一下目前弗拉基米羅維奇為什麼要打這張牌的原因,接著又說道:
「我們已經拿到了我們想要的利益,後續的莫斯科具體會怎麼走,我們可以持續關注,但想要再跟過去七八年一樣,為我們輸送更多的利益,那就不可能了!」
顧百順等人聞言,頓時面露遺憾和強烈的不舍。
因為從九二年開始,在陳國華的策劃下,以趙尊民他們作為具體指揮人員,遠程操控馬克西姆、雅羅斯拉夫等寡頭們,成功掌控大半個莫斯科的經濟。
幾乎是相當於一個大國六七成的經濟利潤,持續八年時間供給整個東大,而這也是為什麼東大經濟發展如此迅猛的原因之一。
東大有很多石油、天然氣、礦石、核能等能源,光是過去七八年時間建立起來的眾多油管、天然氣管道,就可以看出來,到底有多少能源被運輸到東大這邊了。
當然了,這也是為什麼尼古拉耶維奇他們這個脆弱不堪的領導班子,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的原因。
不賣能源的話,他們能夠幹嘛?
財政稅收等都被安德烈伊利亞、馬克西姆、雅羅斯拉夫等寡頭們給拿走了一大半,尼古拉耶維奇能怎麼辦?
要知道,馬克西姆他們這些人是可以左右小班長選舉的人,可想而知,他們這些寡頭到底有多麼瘋狂了。
裹挾幾十萬莫斯科貴族,手握全國性的糧食、天然氣、石油、礦產等事關國民經濟的重要行業,寡頭一言可決斷小班長,再正常不過。
每年都能夠從莫斯科這邊帶回來超過三千億美金的利潤,顧百順他們不捨得,也很正常。
莫斯科聯盟在一九八八年的時候,國民生產總值是六千兩百二十五億盧布,這個時候的盧布跟美元差不多等值。
等到莫斯科解散之後,莫斯科經濟收入雖然下滑,但每年四五千億美金的收入,完全沒有問題,何況他們賣石油天然氣等能源賣得更瘋狂。
也因此,馬克西姆他們這些寡頭們,每年能夠賺回來三千億美金以上的利潤,同樣很正常。
沒有幾個人在面對三千億美金的利潤時,能夠泰然自若。
「老顧,你們也別搭拉著臉,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們也已經遇到了新的挑戰和機遇,所以往後需要更加留心.」
陳國華笑了笑,但就在這個時候,王定佐突然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大家都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後者已經不是第一次咳嗽了。
但這一次,王定佐咳嗽之後,接連咳嗽了三次,然後直接吐出來了不少血液。
非常嚇人!
姚正儒他們顧不上開會了,連忙喊來警衛員、衛生員,馬上安排保健局的醫生給王定佐救治才行。
會議被迫中斷,但王定佐出去之後,接下來的會議還需要繼續進行。
眼瞅顧百順他們還是很不捨得莫斯科那邊丟失的利益,陳國華只好警告了一遍:
「老顧、老姚、老孫,你們可不要想不開去招惹弗拉基米羅維奇,我們本來就是『強盜』,斷不能被對方拿到證據,被對方拿捏可不是什麼好事兒,所以你們必須得冷靜下來,不能夠再這麼搞事兒了.」
「另外,你們也必須要搞清楚一點,弗拉基米羅維奇這人是特工出身,註定了他只會是一個非常強硬的人物,並且這個人跟勃列日涅夫的霸道不同,這人走的是王道,手腕更強硬更有策略更有頭腦,所以你們得三思而後行.」
他必須得跟顧百順他們說清楚這一點,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給對方送上把柄,絕對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因為很簡單啊,每年都是三千多億美金的利潤,任何人都有可能犯迷糊的時候,一不小心著了道,那可就麻煩了。
特別是如今,白頭鷹那邊還在印刷大量的美元現鈔,在全球範圍內掀起巨大的通貨膨脹浪潮。
另一邊又在中東這邊搞事兒,甚至有可能將原時空的911提前到千禧年。
所以,這個時候,東大跟莫斯科不合的話,那可就出現大麻煩了。
雖然一旦雙線作戰的話,陳國華他們並不覷任何對手就是了,但是,如果有可能的話,誰也不想招惹敵人啊。
苟著發展才是王道。
老祖宗傳下來的『廣積糧、高築牆、緩稱王』這個策略,那麼的好用,陳國華他們如果不用的話,反而那麼高調搞事兒,鐵定不會有好事兒。
儘管現如今東大手握星際旅行項目,在月球建立了天河月球基地,經濟發展也相當迅猛,以及各方面的實力都還算『湊合』,可這也不是捨不得莫斯科那些產業的時候啊。
當斷則斷,大丈夫必須得有這樣的勇氣和決斷力才行。
「嗯,好,我們知道了!」顧百順他們連連點頭,表示肯定不會犯傻。
陳國華聞言點點頭,但這個時候,辦公室外卻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千禧年,京城,八寶山地區。
陳國華怎麼都沒想到,王定佐會走得如此匆忙。
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太過分了!
幾天後,孫書博也提交了辭職信,準備頤養天年了。
孫書博是一九四三年出生的人,今年也才五十七歲,比陳國華還年輕兩歲,但他的身體確實不太行了。
自從一九九二年,他接替宋序言的職位以來,每天殫精竭慮,從一個滿頭烏髮的青壯年,硬生生熬成了滿身病痛的白髮老頭。
原本孫書博是不想這麼快提出辭職的,但王定佐的突然離世,讓他下定了決心。
接任孫書博職位的人,是一個誰都沒有想到的人,不過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人。
因為這人赫然是袁炳章,也就是當初那位華潤公司港島總部副總經理。
當初,一九七八年的時候,宋序言卸任華潤公司總經理職位,由曹曦文擔任新的華潤公司總經理。
次年,也就是一九七九年,從京城出發的紅二代袁炳章來到了港九。
接任了華潤公司副總經理職位,協助曹曦文管理華潤公司。
到了一九九二年的時候,曹曦文原本是有可能接替宋序言在京城的職位,跟陳國華一起搭檔。
結果被孫書博搶了去,而同一年袁炳章也沒有接任華潤公司總經理,反而是去了外邊歷練。
去年年底的時候,袁炳章回來了。
從七九年出去的時候,袁炳章還只是一個愣頭青,那會兒才三十歲出頭,但也算是前途一片光明吧。
在港九沉澱了十三年時間,磨平了稜角,也變得更加成熟穩重,更被器重了。
如今又在外邊鍛鍊了八年時間,因此這會兒回來,接替孫書博的職位,也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就在袁炳章接替了職位之後,陳國華也提交了辭職信,不再繼續擔任振華研究所的主任職位。
嘶!
這下子可算是捅了大簍子,顧百順、姚正儒等人全都來了,就連剛剛代理頂替王定佐職位的紀廣賢,以及袁炳章也都來了。
眾人全部齊聚翠花胡同陳家,結果是撲了空,因為陳國華根本不在家。
「小陳,你爺爺去了哪裡?」
家裡目前是陳策在家,陪著他小叔陳樂。
「不知道啊,我爺爺沒說,不過我父親和二叔都跟我爺爺一起離開了,或許你們可以聯繫我父親或者我二叔。」
顧百順他們聞言,只能夠先離開,然後去聯繫陳偉或者陳安。
然而他們註定是沒辦法聯繫到的,因為此時陳偉兩兄弟的手機都已經關機了,畢竟他們正在天河月球二號基地上面呢。
陳國華在提交了辭職信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京城。
辭職信是直接放在他個人辦公室的辦公桌上,同時還設定了郵件定時發送,所以是有書面提交。
當然了,還沒進行洽談呢,只能說是陳國華自己的一個想法而已,具體如何,現在還不知道呢。
月球,二號基地內,陳國華來到這裡,純粹是給自己放兩天假期。
因為如果是待在地球的話,他絕對會被找到的,不管他去任何地方,都會被找到。
但是在三十八萬公里之外的月球,那就不會被找到了。
至於他的那兩個兒子,則是純粹發現了他寫辭職信,然後順道要求跟著來月球二號基地這邊。
老大陳偉雖然偏保守一些,喜歡干教書育人的工作,但之前不是被他老子帶來了月球嘛,親自見證過月球基地,也見證過他老子那強大的科技能力,陳偉也被深深震撼到了。
於是就『老夫聊發少年狂』,突然就心血來潮,對科研提起了興趣。
畢竟月球是一個陌生的星球,距離地球足足有三十八萬公里之遙,人類對它的了解,幾乎是一無所知。
而他陳偉雖然只是一名北大教授,但以前也是數學家啊,所以他也想為此貢獻一些微薄之力。
至於說老二的話,那就更不用聊了,他恨不得馬上在月球建立起小太陽研究院,然後他就可以帶領他的團隊來這邊搞科研了。
這不,陳國華剛清淨了兩天,陳安就來煩人了。
「爹,您現在不是已經辭職了嘛,那是不是有更多時間了?」
「我沒時間,我就算有時間,我自個兒也需要休假,還要培養你弟弟,沒時間!」
白眼一翻,陳國華就直接拒絕了,陳安頓時急了:
「不是,爹,您聽我把話說完吶,小太陽項目真不能再推進一下麼?這都千禧年了呀,您之前不是答應過我,要加快推進小太陽的研發速度嘛.」
這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呀!
不管是否說話不算話,陳國華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忙忙碌碌了一輩子,他還不能放鬆放鬆了麼?
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比如弗拉基米羅維奇要從寡頭手中收回能源大權,挑戰美元霸權,不讓美元跟石油掛鉤使用。
再比如喬治沃克他們這些人又準備掀起新一輪的鬥爭,在中東搞事兒,甚至謀劃在他們本土紐約這座大城市搞事兒。
還有歐洲這邊同樣不甘寂寞,小動作不斷,根本就沒有停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陳安他還年輕,當然激情四射,想要各種謀劃。
但陳國華已經五十九歲了,他已經快六十歲了,幾乎都沒有休息過。
況且他就算能夠活一百歲,難道還能護著他們幾兄妹一輩子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過,都有自己的目標要追逐,比如已經四十多歲的丁冠甲已經開始謀劃自己退休的事情,比如三十六歲的王牌飛行員農立松剛結束飛行員生涯,卻來到了中東,開始了自己新的僱傭兵生涯。
七歲的陳樂,也已經進入了小學,跟九點鐘的太陽一樣,開始他新的小學生活。
幾乎每個人都有他的新生活,就好像陳國華已經提交辭職信,離開了他工作四十年的振華研究所,開始即將到來的退休生活。
他過往這一生,無怨無悔,功成身退!
(全書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