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六年四月廿十,長安城中原料上漲而引動的布匹漲價的情況終於讓李世民坐不住了,
巴巴的將杜荷召入了宮中,披頭蓋臉的就是一通訓斥,
訓了快小半個時辰後,眼瞅著杜荷有些昏昏欲睡,李世民心中火氣不但沒有消退,反而更為惱火。
他現在看懂了,這小子就和塊滾刀肉沒什麼兩樣。
臉皮厚得很,還是個無君無父,不知禮數為何的混子。
「來,來,你小子給朕說說,這事要怎麼解決,這布匹價格持續這麼漲著,你讓長安城的百姓怎麼辦?」
杜荷方才是真的被李世民給噴得昏昏欲睡來著,來來回回就是噴他枉故聖恩,不管百姓死活來著,真那麼在乎百姓還不如發動人民運動,一把就將這些世家給擼了起不是更好。
「陛下,這布匹漲價與我無關啊,我這是想多收原料,也能讓百姓們能買些便宜布。」
李世民聽著杜荷這一句不痛不癢的解釋,臉無表情的繼續盯著杜荷那張臉,直勾勾的盯著杜荷有些發毛,
「陛下,漲價也不是我這小身板的意思啊,那是他們想搶我的原料,所以才提高了價格。」
杜荷再次解釋了一句後就不說話了,等著李世民的回應,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了一會兒後,李世民開口說道,
「那你小子為什麼要跟進這價格,你都跟進了,難道還能做出便宜的布匹來?」
杜荷心中暗罵狗皇帝傻子一個,老子不跟進,那來的原料,百姓又不傻,
相同價格的時候人家看心情賣原料,價格不同的時候當然是誰收得貴就賣給你。
「陛下,這要是我不跟進收購價格,那我哪能收購原料來製造布匹。」
李世民短暫的思考了片刻,然後再度發問,
「現在長安城的布匹價格你小子覺得要怎樣才能使之降下來?」
「陛下,不用想辦法,過段時間沒人買,自然就降下來了。」
「什麼意思?」
杜荷昂首瞅了瞅李世民,目光中帶著少許鄙視,直接就被李世民給抓包了,
「你小子是什麼眼神?好好回答朕的話,不然別怪朕讓人打你板子。」
「意思就是這其實就是一種自我調節機制,
馬上就進入夏季了,百姓們對衣物的需求其實並不高。
而且這些布匹又不是什麼必需品,穿爛衣服的百姓何其多,
這是事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陛下無需掛心。」
李世民聽完杜荷的解釋,原本已經平和的心情再度起伏,杜荷這狗東西是什麼意思?
話里話外內含他這皇帝沒用?說什麼百姓們穿不起衣服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不就是在說他這皇帝沒什麼作為嘛。
「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敢說朕的不是?
朕找你來是想聽你的解決辦法的,不是聽你埋怨朕的。
有言官彈劾你故意抬高紡織原料的收購價格,破壞長安城的市場環境,
你小子就不能消停一些?」
被彈劾的事杜荷並不意外,這事又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問題,
只是布匹漲價了,不是糧食漲價了,百姓們亂不起來,
相反的,不少百姓還因此賺到錢了。
杜荷不信李世民沒找人調查,只是他不懂李世民找他來是想表達什麼需求,
這狗皇帝就是麻煩,有事不會直說嗎?讓人猜你的心思好玩是吧?
「陛下,我這人愚笨,還請陛下明示想要我做什麼?」
李世民心中暗罵杜荷滾刀肉,
「你把原料收購價格抬高了,是不是想坑你那便宜老丈人?
朕聽說你原來那個作坊,你那老丈人可是出掉了三成份子,
最近他們又每家出資五萬貫,這些都是你的計謀?」
杜荷還是沒聽明白李世民找他來是什麼事,
對方每家出資五萬貫的這消息他也知道,
總不會是找自己來與這便宜老丈人說和的吧,
要知道最近幾天這個便宜老丈人可不是太老實,
又想把主意打到幽蘭軒上了。
杜荷嘿嘿一笑回復道,
「陛下,這件事情本來就談不上計謀,就是一個正常的商賈之事,我要製造布匹就得收購原料,而他們拿了我的作坊,同樣也需要收購紡織的原料,僅此而已。」
李世民伸手摸了摸鼻子,並不太認同杜荷這小子的說辭,
「你還僅此而已?你說得倒是輕巧,整個長安的布匹價格都被你這小子給抬高了,你怎麼不想想其它百姓的需求?」
杜荷撇嘴沒有回答,心中還是要吐槽一二的,他就服氣這些古代的大佬,
口口聲聲為百姓好,實際上什麼實質性的改變都沒有,
該窮的窮,該苦的苦,同時也印證了那句天下興亡,百姓皆苦。
「陛下,這事真不怨我呀,我也只是開個頭收購而已,最初我提價收購原料也是想讓百姓們多些收入而已,我覺得我做得挺好的啊。
而且,我手頭又沒有大批的布匹存貨,賣布匹和成衣的鋪子我也是剛剛在籌備。所以,你說布匹漲價的鍋,我可不背。」
李世民知道這小子只要不想認,理由多得是,他自知不能和杜荷講明白道理,索幸就強制要求了,
「朕不管你有沒有錯,布匹漲價是事實,而是與你有關,所以你得給朕一個交待。」
杜荷無奈的攤攤手,將自己的計劃和李世民完整的說了一遍,聽得李世民有些目瞪口呆,然後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知道你這麼幹會有多少商賈家破人亡?」
「家破人亡不至於,有渠道能收到長安的消息的商賈都不是一般人,
最多也就損失一筆錢財而已,而且這事並不難看穿,
說白了就是利用了人的貪慾,想賺這筆錢的人才會入坑,
能忍住不貪這筆錢的人沒有任何損失。」
杜荷這麼解釋,李世民還真聽進去了,不在這問題上糾結,只不過他心裡又感覺有些不得勁,這麼大的事情,他這皇帝居然沒什麼參與感,著實有點空落落的。
「你小子手頭有這麼多錢與他們爭搶原料嗎?要不要朕借你一些。「
李世民說出這話之時自我感覺非常好,是他這皇帝無意間為大唐銀行開闢了一條新財源,
」陛下,我不缺缺錢啊,不過我覺得和我作對的那些人很快就會缺錢了,你可以借一點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