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老,您怎麼來了?」
沙瑞金站起身,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鍾正國沒有理會沙瑞金,他徑直走到會議桌前,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沙瑞金的臉上。
「沙瑞金,我聽說你要雙規我的女婿侯亮平。」
「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罪,要勞動你這位省委書記親自過問?」
沙瑞金看到鍾正國,也不禁愣了一下……
但隨即恢復了鎮定,語氣平靜。
「鍾老,您……?」
……
鍾正國沒有理會沙瑞金。
鍾正國徑直走到會議桌前,目光銳利地掃視了一眼在座的眾人。
最後鍾正國將目光落在了沙瑞金的身上。
沙瑞金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
「鍾老,我們也是依法辦事,侯亮平同志涉嫌違紀違法,我們有責任也有義務對他進行調查。」
「依法辦事?」
鍾正國冷笑一聲。
「我看你是想藉機排除異己吧!」
「鍾老,您誤會了,我……」
「夠了!」
鍾正國猛地一拍桌子,打斷了沙瑞金的話。
「我還沒老糊塗,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
鍾正國轉過身,看著在場的其他常委。
「你們這些人,平時一個個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
「可實際上,你們哪個屁股上沒沾點兒事兒?」
「我女婿不過是犯了點小錯誤,你們就要把他往死里整,你們還有沒有一點人性?還有沒有一點D性?」
鍾正國的這番話,說得在場的常委們一個個面紅耳赤,紛紛低下了頭。
眾人都知道,鍾正國說的都是事實。
眾人之所以要對侯亮平落井下石,不過是想藉此機會討好沙瑞金,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罷了。
至於侯亮平是不是真的違紀。
眾人是不是真的要給鄭寶妹鳴不平,而是藉機擁護這位新來的一把手沙瑞金罷了!
「我告訴你們,我女婿的事,我自會處理。」
「用不著你們在這裡指手畫腳!」
會議室里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動。
鍾正國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沙瑞金的計劃,也讓這場原本劍拔弩張的會議,變成了一場鬧劇……
……
鍾正國的這番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在會議室內掀起了軒然大波!
在座的常委們,平日裡哪個不是老謀深算、城府極深之輩?
可此時此刻,面對鍾正國這番毫不留情的斥責,卻一個個都像是被戳破了面具的小丑,面紅耳赤,啞口無言。
他們心知肚明,鍾正國這番話並非只是針對沙瑞金,更是在敲打他們這些牆頭草。
鍾正國是在警告他們,不要以為自己能躲在背後,就能置身事外。
侯亮平的事情,誰要是再敢插手,那就是跟他鍾正國過不去!
沙瑞金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沙瑞金緊緊地攥著拳頭,指關節都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
沙瑞金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鍾老,您誤會了,我們調查侯亮平同志,完全是出於工作需要,不存在任何個人感情因素。」
「工作需要?」
鍾正國冷笑一聲。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女婿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他一心為民,兩袖清風,怎麼可能違紀違法?」
「我看你分明是想藉機排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勢力!」
「鍾老,您這話說的太嚴重了!」
「我沙瑞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絕不會做出那種以權謀私的事情!」
「光明磊落?」
鍾正國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
「你要是真的光明磊落,就不會一到漢東就拿我女婿開刀!」
「你這是想殺雞儆猴,殺雞儆猴啊!」
沙瑞金被鍾正國這番話懟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高育良站了出來。
高育良清楚,如果不是鍾正國突然出現在這個會議室,自己可能一輩子都很難見到這位老領導。
高育良輕咳一聲,打著圓場。
「鍾老,您消消氣!」
「沙書記剛來漢東,很多事情還不了解,您也別太著急,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
「慢慢說?」
鍾正國猛地一拍桌子。
「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裡!」
「侯亮平的事情,我親自處理,你們誰也別想插手!」
說完,鍾正國便不再理會眾人,看也不看眾人一眼,轉身就走出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沙瑞金臉色鐵青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沙瑞金只是緊緊地攥著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發白。
沙瑞金知道,今天這場會議,自己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
沙瑞金沒有辦法在鍾正國的眼皮子底下繼續對侯亮平做什麼……
如今的局面,是沙瑞金萬萬沒有想的!
鍾正國的突然出現,徹底打亂了沙瑞金的計劃。
更讓沙瑞金感到不安的是……
鍾正國在臨走之前的那番話,分明是在警告沙瑞金,不要再插手侯亮平的事情。
沙瑞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
沙瑞金深刻地意識到,自己這次來漢東,恐怕是無意之中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
這時,一直坐在角落裡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的田國富,突然開口。
「沙書記,我看,咱們還是先把對侯亮平同志的處分解除了吧!」
「他現在畢竟還沒有被正式雙規,咱們這樣做,已經算是違規操作了。」
沙瑞金聞言,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如刀鋒般射向田國富。
「田主任,你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想違抗組織的決定嗎?」
田國富被沙瑞金這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
「沙書記,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覺得,現在這種情況,我們還是先穩妥一點比較好……」
「穩妥?」
沙瑞金冷笑一聲,翹起了二郎腿,把手支在桌子上。
「現在這種情況,還能怎麼穩妥?」
……